第五章不過是個軟柿子

兩分鐘過後，校長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報告。」李浩喊道。

「進來。」

「校長，這是你讓我買的酒。」李浩用手拍打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頰漲得通紅，就跟日落時候的夕陽似的。

李浩走進辦公室后將裝著酒的塑料袋放在辦公桌上，不經意間往景辭這邊瞥了一眼。景辭正在專心的打著遊戲，沒有時間搭理那道熾熱的目光。

李浩先是被景辭不似人間的顏值給驚的愣神，反應過來后就表示對一個學生在校長面前肆意妄為的舉動感到佩服，一時間嘴張開半天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來表示此時的不可置信。

景辭打完遊戲后伸了個懶腰，長長的呼了口氣。遊戲玩的時間長了眼睛有些酸疼，便捏了捏鼻樑處的穴位。

「你要的酒給你買回來了。」

景辭打了個哈欠，就在李浩震驚的走不動道的目光下拿起了一罐酒打開后直接喝了下去，李浩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王，王，王校長。」李浩結結巴巴的說道，他有太多話想問，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別耽誤下節課上課。」王校長連眼皮都沒有抬直接扔給了李浩一句。

李浩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早已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李浩聽了王校長的話就跟一個提線木偶似的往回走，他現有點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消化一下今天得到的消息。

「站住！」就要走出辦公室的李浩立馬回過頭筆直的站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看清楚我長什麼樣了嗎？」一個冰冷刺骨的聲音傳入李浩的大腦，嚇得他牙齒直個打顫。

「看清楚了。」李浩直個點頭，就跟一隻啄木鳥一樣。

「在你走出這個門之後就將剛剛看見的一切忘的乾乾淨淨，最好連渣都不剩。」

「什麼？」李浩只覺得腦子發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聽不懂嗎？」景辭眼神立馬就變了，就跟一隻站在寒風中的孤狼一樣。

「您放心，我記性不好，考試時全年級倒數，一定給您忘的乾乾淨淨。」李浩像是見到魔鬼一樣急匆匆的逃出了那間辦公室。

「我有那麼可怕嗎？」景辭感覺有些奇怪，不理解李浩為什麼要跑。

王校長像是剛剛遇到知己一樣看著李浩逃跑的背影點了點頭，隨後見景辭正盯著自己又搖了搖頭。

等李浩走了之後，辦公室里又只剩下景辭和王校長兩個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學校的招收門檻應該挺高的吧，是不是絕大部分都是名校畢業的？」

王校長驕傲的點了點頭，很可惜景辭直接無情的笑出了聲。

「如果我還是沒有猜錯的話，這裡還有一小部分的老師是一本學校剛剛畢業的學生，高考的時候成績並沒有那麼高吧。」王校長沒有說話，景辭哂笑道：「但是那些老師教出來的學生遠比那群名校研究生什麼的畢業出來的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成績要高，對嗎？」

王校長的眼睛一下子冒出來金光，就跟中了彩票似的看著景辭。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地方，一開始他以為問題出在學生上，隨著時間變化他就感覺的越來越不對勁起來了。

「別想了，不是學生的問題，問題出在老師身上。你讓一些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用著專業術語對著一群基本功都不知道的學生講題，你覺得他們能聽懂多少？對牛彈琴諷刺的是牛聽不懂高雅的琴樂，也告訴我們教育要分對象，要因材施教。但事實證明，有些人所彈出來的琴是可以使一些低等生物平靜下來，去欣賞那些音符譜成的曲子，只是這個能力並不是誰都具有的。」

王校長沉默不語，他在思考景辭的話，景辭沒要就這麼算了，又向他潑了盆涼水。

「還有，你們這裡的老師也真是奇怪，他們是不是以為自己像別的名師那樣上課不用翻課本就真的了不起了嗎？我找人查過他們的高考時間都是多少，發現他們現在所講的題都是自己高考時候的知識點，有些老師甚至會將近幾年來高考出題人明確說過不可能在考的類型題當做重點翻來覆去的講。就你請來的這群老師們的辦公室里書本堆積成牆，全都是一些深奧的書籍，卻是連一個上課要用的課本都沒有，我真是不知道他們是來教學的還是過來考學的。我不否認他們的教學能力，只不過他們上課講的都是自己當年高中時候學過的東西，這些年來課本一直在改變，老師們當年學的也不同，所以每個班講出來的知識也都不一樣。考試時考的沒有講過，不考的講了一大堆。就我那個同桌筆記本上記得密密麻麻的，但上課時課本連拿都沒有拿出來，估計跟新的一樣，除了自己的名字啥都沒有寫。」

景辭像是扔垃圾一樣一下子將這麼多信息全都扔給了王校長，也不管他能不能消化的了。

王校長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只覺頭大。隨後用手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乾脆不想了，反正景辭說的對就行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改變現狀？總不能將那些老師全給辭退了吧。」

「那倒不用，你舉辦一次考試就行了。只不過考試的對象不能是學生，而是老師，就考去年高考的題。這次過後，我想他們應該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鈴聲響起，學生們一個個極其不情願的回到教室中準備上無聊的晚自習。對於他們來說寧願上課也不上晚自習，起碼課上有老師的催眠曲過一會兒還能夠睡著。

晚自習沒有老師看著，教室內的學生拿著筆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楚頁城，段志宸和幾個小弟跟在暮鶴雲身後。他們都是一些富家子弟，上學就是為了混時間，長大了都有公司要去繼承，晚自習壓根就不用去上。

所以就沒有人去管他們，更沒有人能管得了他們。

幾個人連書包都不拿就浩浩蕩蕩的往門口走去，暮鶴雲無意間往右邊看了一眼，就見到景辭那塊空蕩蕩的地方還有一個書包。

嘴角挑了挑，露出來一個難以令人察覺的笑容。

「老大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身後的楚頁城發現了不對，差點撞到突然間停下來的暮鶴雲的身上。

其他人也都被暮鶴雲這毫無徵兆的舉動給整懵了。

「你上那坐著去。」暮鶴雲指了指景辭的位置，沒有進行什麼解釋。

「老大，這…」

「讓你去你就去。」暮鶴雲命令的說道，隨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要不咱們先走？」一個人試探的問道。

「老大不走你敢走嗎？」楚頁城翻了一個白眼。

楚頁城心裡像是有隻狂躁的野獸在怒吼著，臉上卻絲毫不敢顯現出什麼不滿。

「讓開！」楚頁城沒有好氣的對沈婉晴說道。

沈婉晴正在專心的寫著作業，眉頭一會兒皺起一會兒舒展開的，一時間沒有聽到楚頁城的話，她還以為那幫人早就走了呢。

「你聾了嗎？老子叫你起來。」

沈婉晴身體猛地一顫，兩眼發痴的盯著筆尖。整個班的人聽見動靜都放下了手裡的筆，看向了這邊，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楚頁城顯然沒有意料到自己隨意的一個舉動就將沈婉晴嚇成這樣，直接就用手將全身麻木的沈婉晴拎了起來，不情願的坐了下去。

教室里傳出寫字的聲音，這幫人剛要進入學習的狀態景辭就回來了。

「上後面坐著去。」楚頁城甩了甩脖子。

景辭臉上沒有生氣，拿起桌上的語文書就朝著後面走去。

「原來是個軟柿子。」

「就是，剛才不是挺拽的嗎？」

教室裡面傳出嘲諷的聲音，有很多人都看她不爽，總覺得她挺能裝的。

景辭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眼神突然就變得嚇人了起來，只不過是被披散的長發給遮住了。

一群剛剛接近都還沒有入社會的高中生，又怎麼能知道景辭究竟有多麼恐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