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凌清雪：這是我徒弟？這是我教出來的嗎？

屋外。

孫陽明坐在石椅上，面前放著一壺酒，他自顧自地舉杯暢飲。

但是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反而有些煩悶。

柳青蟬坐在他旁邊，顯得有點無奈。

孫陽明自從那一日和羅隱戰鬥過後，心中對於劍道，稍有明悟，立刻閉關。

本以為能藉此觸摸無上劍心，亦或者突破封侯境。

然而幾日閉關，沒有半點長進，反而心中越來越鬱悶，對於劍的理解，越來越迷茫。

無奈之下只好提前出關。

出關后，他便立刻來到天機峰，來找羅隱喝酒。

只不過羅隱似乎是有事，而這裡只有兩個女娃子，所以他只好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咯吱！

木屋門推開，羅隱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里。

「孫長老，你這才閉關幾日啊？這麼快就出關了？」

羅隱面帶微笑的朝著孫陽明走了過去，在他對面的石椅上坐了下來。

凌清雪則是跟在他身後，變幻了一副樣貌，坐到了羅隱的旁邊。

她知道，孫陽明此次前來，絕對不光是為了喝酒。

想必還要跟羅隱探討一些劍道上的東西。

而凌清雪也是十分好奇，羅隱對於劍道的理解，有多深？..

羅隱下來后，孫陽明給他倒上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二人碰杯飲酒，孫陽明一邊喝著酒，一邊搖頭嘆息道：

「唉~可能是老夫年紀大了，思維有些跟不上了，那日和你一戰之後，對劍道有了一絲明悟，彷彿馬上就能觸碰到那無上劍心了，可是......害！罷了罷了！喝酒喝酒！」

話說到一半，孫陽明重重地嘆了口氣，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隨後又倒上一杯。

看著他這副模樣，羅隱啞然失笑。

他怎麼會不知道孫陽明心中的想法。

來喝悶酒恐怕不是主要的目的，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從自己這得到一些劍道真解吧。

但既然孫陽明不開口詢問，羅隱也懶得去說。

只是陪著他喝酒。

喝著喝著，柳青蟬也是加入了進來，只不過她很少沾酒。

而孫陽明帶來的這酒又十分猛烈，她剛喝了幾口，小臉便通紅。

好在沒有喝醉，意識還是清醒的。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已被彩霞染紅。

孫陽明幽幽地嘆了口氣，看著羅隱，問道：

「羅小子，你說劍道一途，究竟是修的什麼啊？老夫感覺這劍，已經修到了極致，卻越發的迷茫了。」

柳青蟬和凌清雪也是朝著羅隱看了過去。

似乎對於這個問題，二人也是很想知道羅隱會如何作答。

羅隱笑了笑。

孫陽明作為北靈境內劍道首屈一指的存在，其劍術自然毋庸置疑。

此刻只不過是陷入了自身的困境之中罷了。

他看著孫陽明問道：

「那孫長老，您覺得劍道一途修的是什麼？」

不等孫陽明回答，柳青蟬便搶著說道：

「劍道劍道，修的自然是劍咯！不然還能修什麼啊？」

羅隱笑而不語。

孫陽明沉默了片刻，也是點了點頭，認同了柳青蟬的想法。

他從少年握劍時，便知道自己一生註定離不開劍了。

一生修劍，也讓修行天賦並不出眾的他，憑藉著出色的劍道天賦，走上了巔峰。

所以，劍道不是修劍，還能修什麼？

即便他現在迷茫，但他也沒有否認自己一直以來對劍的理解。

片刻后，羅隱搖了搖頭：

「我的理解，可能和你們不太一樣。」

孫陽明好奇道：「哦？怎麼個不一樣法？」

羅隱微微一笑：「我認為，劍道一途，修的並不是劍，而是心！」

「心？」

孫陽明皺了皺眉，默默揣摩起羅隱的這句話來。

「沒錯！心！一顆無敵劍心！無上劍心！不僅是劍道如此，其他道，亦是如此！三千大道，殊途同歸。不論哪一個道，修的都是一顆無敵心！」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皆是渾身一顫，眼眸中放出一抹微亮，似乎有所明悟。

凌清雪看向羅隱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這小子，從哪悟來的這些東西？

她作為中州境天女宮之人，天賦極其恐怖。

屬於那種喝口水都能突破的修士。

在修鍊一途上，很少過多去揣摩，輕輕鬆鬆便來到了封侯境。

屬於那種自身修行輕鬆，但是讓她去傳道授業解惑，恐怕就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了。

這也是她在天機峰很少露面親自教導弟子的原因。

「孫長老，我再問您，您覺得劍道一途，境界是否有所劃分？」

羅隱再次開口道。

聽到羅隱再次詢問，孫陽明回過神來，仔細思考起來。

片刻后，他說道：

「這我還真不太清楚，貌似不論是劍道還是拳道，亦或者其他道，都沒有明確的境界劃分，只要悟得『意"，便能稱得上是高手，而具體的實力，還是要看『意"的強弱。你這樣問，難道劍道還有境界劃分？」

三人齊刷刷地朝著羅隱看了過去。

羅隱微微頷首：

「的確如此，您說的沒錯。不過一千個讀者便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對於劍道境界的看法，又有所不同。我自然也有我的看法。」

「哦？你的看法是？」

他們不知道那哈姆雷特是誰，只想知道羅隱的看法。

孫陽明隱隱感覺，羅隱接下來的話，對他有很大幫助。

「在我看來，不論是劍道，還是其他道，無非就兩個大境界。」

羅隱緩緩說道，三人頓時打起精神來。

「入流和不入流！」

「而這兩個境界，便是依據『意"來劃分，頓悟了『意"便是入流，也才能稱得上為強者。」

「而入流又有三重境界之分。」

「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此境界的劍道高手，劍意並不強大，但也頗有水準，每一劍都極為紮實，一劍斬出，必有緣由，從不浪費一劍。」

「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此境界的劍道高手，劍意往往比較強大，甚至不只領悟一種劍意，他們的每一劍可以稱得上為登峰造極。每一劍都千變萬化。」

羅隱頓了頓，繼續說道：

「第三重，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此境界的劍道高手，已有返璞歸真之意，就算不依靠劍意，也能劍斬蒼穹。他們的每一劍從不花里胡哨，往往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蘊含大道。」

三人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眼冒精光，一條從未有過的思路，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凌清雪則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羅隱。

這是我徒弟？

這是我那廢物弟子？

這是我教出來的？

不對啊！

我也沒教他啊！

是他在教我啊！

他師尊還是我是師尊？

此刻，她對於羅隱這悟性，也是深深佩服了。

這幾句話對她來說，都大有作用。

「孫長老，您現在的境界，應該就是在第三重。」

羅隱說道。

孫陽明點了點頭。

對於自身的實力，他還是有些信心的。

「但是！這一重並不是劍道的終點！到達這一境界后，想要再突破，可就難咯~」

話雖如此，但孫陽明捕捉到了關鍵的信息，連忙問道：

「難？也就是說，還有辦法？」

羅隱微微頷首，笑道：

「辦法自然是有。」

「那是？」

三人眼中都有所期待的看著羅隱。

此刻，羅隱彷彿變成了師長，而他們三個，僅僅只是求學若渴的學子罷了。

羅隱眼神一凝，沉聲道：

「不破不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