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回宮
第二天一早，有好奇膽大的村民到林家的小院外看了看，發現裡頭已經人去樓空。
雖然一個人影也沒看見，但村民們並不敢靠近，更別說進去了。
而一早去鎮上趕集的人就傳回消息，關員外一家都被抓了。
看來大家料想得不錯，昨夜那些黑衣賊匪，就是關員外不忿而派來報復金家的。
這也太囂張了，要不是太上皇和太后恰好隱居在此，就憑昨夜那些賊寇黑衣蒙面，還真沒有證據指證是關家乾的。
可惜了，太上皇和太后暴露了身份，早就離開了。
鄉鄰們緩過勁來，都把矛頭對準了金四丫。
「要不是金四丫那麼羞辱人家，惹急了姓關的，村裡也不會遭此大災！」
「是啊，要不是這麼，太上皇和太后還住在咱們村裡呢，有他二位老人家保佑，村裡一定平安無難。」
「這下好了，都怪金四丫，害得太上皇和太后都走了，咱們村沒龍氣庇佑了……」
若說剛從京城回來的金四丫還是十里八鄉的香餑餑，富戶爭相求娶的對象，那現在的金四丫就成了萬人嫌。
她的名字只會出現在太上皇和太后隱居鄉村的傳奇中，作為一個醜陋的反派。
金鄉紳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反正家宅都被燒得差不多了，好在金銀搶救了出來。
他索性帶著妻女回到南邊老家，再也不回京城附近了……
剛剛暴露身份失去了隱居之地的凌雲橫和王寶簪，只能將就回宮。
宮中上上下下聽到此傳言，歡呼雀躍。
接到命令的宮人耐心打掃太上皇和太后住的啟辰殿，沒接到命令的宮人也托著關係，主動去啟辰殿打掃。
內務府總管去視察的時候，驚訝地發現殿中烏泱泱都是人頭，四五個人搶著擦一座小燭台的場景比比皆是。
好傢夥，眼前最起碼上百人。
可他明明只安排了五十個人來打掃啊！
「嘿你們——」
「大總管。」
身後忽傳來一人聲音，不卑不亢。
內務府總管回過頭，見是一內監打扮的年長者，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請安。
「哎呦，福公公，您怎麼親自來了？您不是早就退養了嗎？」
來人正是小福子。
這位福公公可是二品榮休，在內官里是貴無可貴的存在。
別說他們這些管事宮人，就算是皇上或者長公主、二大王，見了福公公和如今已成將軍夫人的輕雲姑姑他們，也是客客氣氣的。
「嗐，這不是太上皇和太后要回來了么。」
小福子笑了笑，「自打太上皇和太后出宮雲遊隱居，我就退養了。雖好吃好喝供著我，可我心裡直想著再伺候太后呢。」
「如今太上皇和太后好容易回來一次，我自然要親自來伺候。」
內務府總管連忙點頭應和，「那是，太后最信任倚重您啦，回宮了不要您伺候要誰伺候？您老人家勞累了，等我把這些亂來的宮人遣開，親自扶您老人家喝茶去。」
他正要去趕人，小福子擺擺手攔住了他，「不必了。你進內宮晚不知道，當年太后還是聖后的時候，對後宮宮人廣施恩德，人人敬服。」
「所以得知太后要回來，這些宮人想來表表孝心，也是應該的。我看，就讓他們干著吧。」
這話聽起來是商量的口氣，卻難以質疑。
內務府總管訕訕的，「是是，都聽您的。」
論資歷和在主子面前的臉面，他這個內務府總管於福公公而言——
就是泰山腳下的小螞蟻，微不足道。
王寶簪和凌雲橫回宮的時候，啟辰宮窗明几淨，一切布置如同他們走之前。
連啟辰宮的宮人都是從前在大坤宮伺候的宮人，少部分是從前乾寧宮的。
王寶簪看見小福子這樣的舊人，頗為高興，「小福子，我許久沒回宮，你也見老了啊。」
到這把年紀了，還能管他叫「小福子」的也只有太后了。
「奴才雖老，可也沒老到動不了，還能伺候太上皇和太后呢。」
說罷抬頭笑道：「倒是從前伺候太上皇的池大總管，奴才上回見他老得不成樣子了，所以不能進宮伺候。」
王寶簪是個愛嘮嗑愛聽八卦的人，所以小福子主動同她提起舊人。
聽到池蛤這一節，王寶簪挑了挑眉。
當初他們離宮，小福子小貴子這些伺候她有功的宮人，她都給了極高的待遇讓他們退養宮中。
可凌雲橫卻直接讓池蛤等人告老還鄉了，不讓他們待在宮裡。
按他的意思，池蛤不如王寶簪身邊的小福子小貴子安分，怕是他不在宮裡會仗著伺候過太上皇的名義作威作福，索性攆出去好。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池蛤出宮后總以伺候過太上皇自居，頗幹了幾件不好的事，倒是留在宮裡的小福子小貴子他們從不張揚。
連已經成了二品誥命夫人的輕雲，也從不打著太后的名號唬人。
王寶簪看了凌雲橫一眼，又笑眯眯地看向小福子，「怎麼就你來了？小貴子呢，輕雲和香雲她們也不來看我，如今做官太太了，就是不一樣。」
「奴婢們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後頭傳來聲音，王寶簪回頭一看，輕雲和香雲攜手上前福身行禮。
「奴婢們去小廚房給太後備吃食去了，都是您素日愛吃的。」
一身貴婦人打扮的輕雲回頭看了一眼，「喏，小貴子親自捧食盒來呢，還請太上皇和太后賞臉一嘗。」
昔日大坤宮得力的宮人竟都聚齊了，日子彷彿又回到了她做聖后的時候。
王寶簪許久沒這麼高興了。
宮裡的日子雖悶了些，可是故人都在，也就沒那麼無聊了。
王寶簪二人進殿入座，宮人們方正經上來行禮叩拜，「恭迎太上皇、太后回宮！」
待宮人們參拜完之後，殿外傳來一聲高唱，「皇上攜皇後娘娘，拜見太上皇、太后！」
聽見皇後娘娘這個名號，輕雲頓時皺了皺眉。
王寶簪沒有錯過她的表情，正要問她，凌清璞已攜皇后喬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