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之一
第五章
慈溪建舍築碑台
郡主初定弒父心
之一
光yin荏苒,一晃離當ri之變已過去三月有餘,當ri慈溪帶著夏侯靜逃出了生天,李騰也如實的將所發生的情況如實的報告給了夏侯淳,聽了李騰的彙報,夏侯淳有心驚,有失落,各種思緒難以名狀,只傳了句撤回所有人全力重建家園。他將不再為難慈溪和夏侯靜了,慈溪市佛陀寺的入室弟子,弄不好引來佛陀寺主持福戒和尚的怒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福戒和尚的神威當今武林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
至於夏侯靜,那畢竟是他的女兒,他恨得是諸葛銘,既然諸葛銘的血脈已除,也就沒有再追究的必要了。
更重要的是他平時在朝中得罪了很多人,此時發生如此之事,那幫人抓著不放,公孫髯已經對他施加壓力了,他現在已經處於心力交瘁的狀態,根本無暇他顧。
但夏侯淳種下了惡果,已註定他將不得善終。
在這幾個月中,突然活躍起了一個暗殺組織「十四」,分別在玄武城與青龍城中出沒。
這天,玄武城中,再次傳來了有人死於非命的消息,死者是城中一家大戶人家的公子。此子平時作惡頗多,聽其死訊,路人皆喜,但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
玄武城南的宋府,一片慘淡宋天龍宋老太爺老來得子,對其寵愛有加,卻不料此子竟是個短命鬼。
花是別家香,兒是自家好,不管別人怎麼看,對於宋老太爺來說,兒子就是他的心頭肉,平時自己連碰都不會碰他一個手指頭,現如今盡然有人將其殺死,這叫他如何不怒。
宋府的深院之中,正堂之上,正坐一人,古稀之軀,略顯憔悴,正是宋家當家人宋天龍。
手下分席而坐,有數十人之多,或佩刀,或佩劍,斧鉞鉤叉樣樣齊全,顯然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
這宋天龍其人為人倒還說的過去,平時較慷慨,常急人之所急,救人於危難之中,雖非武林中人,卻在武林中頗有聲望。
兒子慘死,宋天龍不惜拉下老臉,求助於武林。
「各位,多謝各位能賣李某面子前來相助,老朽三生有幸不甚感激!」說著,沖身邊的傭人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便從后室走出一對家丁,個個手捧銀盤,紅綢包裹,待到正zhongyāng,一起掀開了紅綢,頓時金光大作,原來家丁手捧皆為黃金,可見其為子復仇之決心。
「這是宋某的一點心意,權當做是一點酒水錢,還望各位能夠笑納。」宋天龍示意手下人將黃金呈上。
「宋老英雄見外了,老英雄蓋世神威,仰慕已久,能為老英雄效力,實乃我等之榮幸,這萬萬不能收。」一佩劍青年恭聲說道。
「說的是,我等慕名而來,只求能夠助宋老英雄一臂之力,不作他想。」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諸位,諸位請聽老朽一言,我李天龍蒙上天眷顧,老來得子,實乃大幸,可現如今吾兒遭此橫禍,我當散盡家私,也要為其討還公道,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望大家萬萬收下,老朽也算心安了」宋天龍對著大家作揖,眾人還禮。
「如若能手刃仇人,宋某定當重謝,拜託了。宋天龍再作揖。眾人忙再還其一禮。
隨著宋天龍的號召,武林中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暴,而這風暴的源頭正是那個叫「十四」殺手組織。
玄武城外,小山丘上,一人站於樹下,二十齣頭模樣,頭戴方巾身著華貴,一排書生氣息。此間正漫無目的的極目遠眺,略失穩重。
「少東家,久等了。」
突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少年轉過身來,只見眼前站立著兩人,一胖一瘦,著夜行服,黑巾蒙面。
「嗯,你們很守時,任務也完成的不錯,給,這是你們的酬勞。」少年從懷中掏出一個絲綢袋子,袋子紋莽,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此處已顯少年閱歷之淺,毫無防患意識。
少年將袋子在手中掂了掂,便拋給了眼前的蒙面人。
蒙面人接過袋子,也掂了掂,嘴角露出絲絲笑意:「少東家,以後給酬勞的時候千萬別再用這麼好的袋子了,也別再穿這身衣服了,否則容易引起誤會。」
說完,倆蒙面人騰空而起,化作兩個黑點,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當中。
少年腦袋中短路了片刻,「壞了.」少年突然意識到了不對,他給蒙面人的袋子上綉著『爾嵐』兩個字,那可是他的名字,豈不是自己將自己的身世泄露給了殺手了,他心裡那個悔啊,腸子都悔青了。可此時已無力回天了,雖然他也習過武,身手也算不錯,但跟那兩個殺手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在玄武城通往青龍城的大道上,一胖一瘦兩個蒙面人正策馬疾馳,正是剛辭別少年的殺手。
突然間,胖子蒙面人覺得脖子後面一陣發寒,雙腿恨踢馬腹,身體向側面傾斜,一支羽箭從他側面飛過,定在了前面的樹上。
「郡主先走,這裡交給我來。」
兩個殺手不是別人,正是慈溪夏侯靜。
慈溪勒住韁繩,向後拍出一掌,一身悶哼,一人持弓,從樹上重重的摔落了下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慈溪道出一聲佛號。
此時,樹林里隱藏的十幾個人都跳將出來,將慈溪整個圍住。「各位施主,貧僧佛陀寺慈溪,人稱睡佛,我佛慈悲,貧僧不可妄造殺業,還請各位速速離去,成全於我,貧僧不甚感激。」
自從福戒和尚派慈溪下山以來,這一年多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沙彌了,不管是從修為上,還是心態上,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聽到佛陀寺,眾人明顯一愣,但不知誰說了句:「和尚蒙面,定然有見不到人的勾當,一定是『十四』假裝的,大家一起上,拿下這個賊子。」
聞聽此言,大家心頭的那一點顧慮頓時消失不見,揮動手中的武器,朝著慈溪撲來。
「阿彌陀佛,罪過做過!」慈溪再次道出佛號。
只見一陣黑sè颶風在人群中掃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獃獃的立在哪裡,此時慈溪早已跨馬而去,良久,才傳來一陣「噗通」聲,圍攻慈溪的一干人等轟然倒地,早已有死無生,睡佛之名自此而揚。
「郡主,我們去哪?」
慈溪已經重新追上了夏侯靜。
「回飛龍澗!」
慈溪將馬蹄放慢了半拍,落在了夏侯靜後面,他突然想起,今天又是農曆十四了,他知道夏侯靜為什麼要回飛龍澗。
大約傍晚時分,慈溪與夏侯靜來到了飛龍澗。
看著依然滔滔不絕的河水,看著殘敗樹木已然生意盎然,看著同樣的晚霞斜照,夏侯靜與慈溪心頭都是一陣絞痛。幾個月前的今天,太令人難忘和難過,那是一個天怒神泣的ri子,這一天他們差點成了鼎爐,這一天,她剛出生的孩子死於非命,這一天,他們險些送命……一幕幕恍如昨ri,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對於夏侯靜來說,彷彿這一輩子的悲傷都被壓縮到了這一天。
見著眼前的所情所景,已然物是人非,夏侯靜猛然跪在了地上:「笑兒,我可憐的笑兒,你在下面還好嗎?你連這個世界都還沒來得急看上一眼,就舍我而去,讓為娘情可以堪啊!」夏侯靜失聲痛哭。「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血債總要血來還!」
此時,夏侯靜的痛就如同此時滔滔不絕的盤龍河水傾瀉于飛龍澗,悠長而猛烈,不止不休。
「郡主,您節哀。」此時所有安慰的話都顯得那麼的多餘和蒼白。
慈溪只說了這一句,便朝著樹林深處走去,不一會兒,便扛著一根粗壯的原木回來了。
「慈溪師父,你這是……」夏侯靜悲意稍定,見慈溪扛根木頭回來,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為小諸葛立懸碑,架于飛龍澗之上,每逢今ri,定來祭拜,我要除盡世間所有惡人,已慰諸葛笑在天之靈。」慈溪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面無表情,繼續向深山走去。
接著,夏侯靜也隨著慈溪進了山林。
一個月後,在飛龍澗的上,兩邊伸出一排粗壯的原木,正中間,一間木屋聳然而立,凌駕于飛龍澗上。木屋中一座青石大碑立於zhongyāng,上書:諸葛笑之墓。」
夏侯靜撫摸著墓碑,如一個母親撫摸啼哭的孩童一般:「笑兒,你安息吧,為娘有事要離開了,但你放心,為娘一定會常回來看你的。……」
樹林里,兩道人影如離弦之箭朝著青龍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