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他的娘娘

29.他的娘娘

商雲嵐看著陳皇幾經變換的臉色,將他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

他心裡暗暗疑惑——這般的蠢人,真的能將鎮國公夫婦的真正死因掩蓋得天衣無縫嗎?

一定還有別的人。

商雲嵐垂眸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同陳皇閑話幾句,而後便略有些歉然:「陛下恕罪,臣擔憂和陽,想要先行告退,望陛下恩准。」

陳皇點點頭,算是允了,心裡對李皇后的不滿達到了巔峰——真是越發囂張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商愛卿這般同自己相談甚歡的人,卻因為她的問題而說不上幾句話。

商少言不敢在昭陽宮多待,畢竟現在她還在皇宮裡,李皇后若想陷害昭貴妃,對自己下手就是最好的機會。

若非為了叫李皇后吃掛落,她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在昭陽宮的宮女面前暈倒。

於是她強撐著「病體」,想要離開;昭貴妃不知道商少言的顧慮,只當她是受了驚嚇,也很好說話,親自安排了步輦,又叫了柳兒去送、毛太醫隨之回府。

商少言都走了,淑妃待著也覺得沒趣兒,於是怏怏告退。

很快,昭陽宮內就只剩下了秦曄和李琅繯。

「娘娘。」秦曄匍匐在地上,語帶虔誠,「娘娘近來可好?」

李琅繯倚在窗邊,看著外頭的蘭花,漫不經心道:「勞煩秦大人挂念,本宮甚好。」

秦曄正準備起身的動作一頓,再度伏在地上:「當不得娘娘一句大人,奴婢只是娘娘在御花園裡救下的小葉子。」

李琅繯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輕輕笑了:「本宮救你,不過順手為之,你不必記在心裡……好好在陛下那裡當差,才是正經。」

秦曄垂眸,眼裡暗潮翻湧,但開口時卻半點不顯:「娘娘心善,奴婢卻不能視之為理所當然。」

李琅繯聲音輕飄飄的,似乎是有些累了:「若是那些人同你一樣這般想,該有多好?」

秦曄知道李琅繯想起來往事,告罪之後便想要返回御書房。

在邁出昭陽宮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看,卻見李琅繯猙獰的左半邊臉上有淚痕隱約可見。

秦曄不禁愣住了,他驀地回過神來,才發現李琅繯已然閉上了眼。

秦曄明知道自己應該快些離開,但到底還是返回去了,替李琅繯將窗戶的帘子放下,輕聲道:「娘娘仔細染了風寒。」

李琅繯不搭腔,他也不覺得有什麼,沉默地離開了。

希望娘娘能多笑一笑——秦曄想。

他的娘娘笑起來,應當是世間最好看的女郎。

商少言被抬回了鎮國公府,一副虛弱得隨時會暈厥過去的模樣,白霜三人見狀險些沒哭死過去。

商雲嵐安排了毛太醫的住處,又屏退了包括李嬤嬤在內所有的下人,詢問道:「如何?」

商少言睜開眼,眸中光華流轉,哪裡有半分病氣:「我今日見到了四個很有意思的人。」

商雲嵐見妹妹是真的沒事,心裡總算是大石落地,喝了口茶,挑眉道:「說說看。」精華書閣

商少言皺了皺眉:「李皇后倒是和李家姐妹一樣的蠢笨,不過她身邊那位宮女有點意思,彷彿是叫硃砂。我瞧著李皇后頗為信任重用硃砂,但……」

她頓了頓,斟酌幾句,才慎重開口:「但硃砂似乎並不敬重李皇后。」

她說得保守,硃砂哪裡是不敬重李皇后?商少言無意間抬眼看的時候,那硃砂眼裡的冷漠不像是皇後身旁一等宮女對著主子該有的神情。

而後她謹慎地下了個定論:「她應當是其他妃嬪安插在李皇後身邊的,但現下宮權均在昭貴妃手裡,什麼都瞞不過她,所以不管昭貴妃是不是主謀,硃砂和她都脫不了干係。」

商雲嵐一邊在心裡記下此人,一邊問:「還有三個呢?」

商少言勾了勾嘴角:「再然後便是昭貴妃,以及御前伺候筆墨的秦公公……不,應該是秦大人。」

她目光如炬地看向商雲嵐:「你應當見過那秦大人,你覺得他如何?」

商雲嵐冷冷一笑:「一個宦官被稱為大人,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自古以來,凡有宦官弄權的王朝無一不短命。你只見了一面,我卻是觀察得仔細,陳皇同我說話時,那秦大人便在一旁幫忙批奏摺,下一回見面是不是就得改稱為九千歲了?」

商少言眼裡閃過一絲興味:「這倒是奇了,因為我看著,這位秦大人和昭貴妃似乎有點故事。」

商雲嵐愣了愣,而後鄭重道:「我會小心派人去查。」

商少言卻勸住了他:「先不急,我看著昭貴妃心裡是有成算的,若她當真和秦公公有聯繫,只憑著她曾是驃騎大將軍的女兒,也曾掛過帥,便曉得她不會在朝政之事上亂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若慌慌張張去查,保不準會露餡兒。」

商雲嵐嘆氣:「也是……你已經說了三個人,還有一人呢?」

商少言揶揄地看了一眼商雲嵐:「自然是將你視為白月光的那位了。」

商雲嵐:「……」

他沉默了一會兒,而後轉移話題道:「我今天見了陳皇,同他套了幾句話,但那位秦大人在旁邊兒站著,我不敢做得太明顯。」

商少言看破不說破,順著商雲嵐的話頭往下:「你是想確認爹娘的死因?」

商雲嵐頷首,而後頗有些頭疼的模樣:「我同他接觸下來,發現他並不是能將人害死之後還試圖遮掩一二、並且天衣無縫的人,更別提若爹娘當真被他害死,他見了我至少是要心虛幾分的,今日看著,卻並未如此。」

商少言蹙眉,也很疑惑:「這說明,陳皇並不知情,或者說,他並非主謀。」

商雲嵐從懷裡拿出先前查蘇纖纖的那幾張紙,面色冰冷:「看來這大夫的身份,不僅僅是蘇纖纖的舔狗那麼簡單。」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一笑:「誰想讓南陳起內訌,他就是誰的人。」

商少言若有所思,而後長長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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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妹妹能處說造反她真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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