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媽出現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后，孟不芙就開始收拾書包，陳鑫托著下巴羨慕地看著她。
「真羨慕你們這些走讀生，不用上夜自習，還能吃家裡的飯菜。」
孟不芙將書包扣好挎在肩膀上，瞥向他：「真羨慕？」
陳鑫連連點頭，「老羨慕！」
孟不芙點點頭，一本正經道：「那你接著羨慕吧！」
說完，小短腿一邁就去找小姐妹陳月梨去了。
徒留陳鑫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他那靦腆害羞的同桌能說出來的話？
待陳月梨和孟不芙快走出班門口時，陳鑫反應過，嗷一聲大喊：
「同桌！兩天不見你學壞了！」
陳月梨應聲看去，就見陳鑫和猴子似的張牙舞爪地亂跳。
「陳鑫是中邪了嗎？」她不確定地問道。
孟不芙收回視線，忍笑道：「有可能。」
「嘖，真可憐，在學校都關出病來了，還好我走讀。」
「誰說不是呢！」
「一會兒咱倆到家先給你補習數學，再補習語文，行嗎？」
「都可以，聽你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手拉著手，高高興興地回家。
初一的課程沒有那麼忙，所以走讀生一般都是回家上自習課，等到了初三他們就得和在校生一樣，直到最後一節自習課結束才能回家。
陳月梨計劃的很好，可到了家門口發現家裡不光沒有人，門還鎖了，她們根本進不去。
等了快十多分鐘，陳月梨不耐煩了，翹起嘴抱怨道：「我媽幹嘛去了？這點兒還不回來！」
孟不芙探頭看了看，門口馬路上一個下班的都沒有。
「李姨可能單位臨時有事加班了，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奶在家。」孟不芙建議道。
陳月梨不想去孟不芙家，因為她怕孟奶奶，但等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看出她猶豫，孟不芙主動說道：「要不明天再補習吧，咱們今天先去公園玩會兒，等再回來阿姨肯定在家了。」
陳月梨有些心動，但她想了想還是搖頭。
她是想玩，可好朋友的學習也很重要，而且她都答應了要給小芙補課，不能言而無信。
「算了，去你家吧，你奶奶又不會吃人。」陳月梨自我洗腦。
逗的孟不芙差點笑出來，合著不光她怕奶奶，梨子也怕奶奶啊。
「我奶奶當然不會吃人，她只是嗓門比較大。」孟不芙笑著替自家奶奶解釋。
陳月梨想了想，堅定地搖搖頭，「不，你奶奶不止嗓門大，打架也厲害，我看見她和巷子口的劉婆子吵架，把劉婆子兒媳婦的臉都抓花了。」
「有嗎？」孟不芙很意外，她奶還和人打過架呢。
「當然有，就是……孟姨剛走的時候，劉婆子和她兒媳婦嚼碎嘴子讓你奶聽見了，你奶拿著掃把就往她們兩人身上抽，那紅印子好幾天都沒下去，劉婆子兒媳婦還想搶掃把，你奶反手一把抓過去，打的她們兩人嗷嗷叫！」陳月梨回想那一幕，很懷疑小芙的奶奶是不是傳說中的掃地僧。
咋滴拿著掃把就那厲害，硬生生讓人看出橫掃千軍的氣勢。
孟不芙聽得津津有味，怪不得上輩子她每次經過巷子口劉婆子都瞪她呢，原來是和她奶還有淵源呢。
兩人家離得近，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孟不芙家門口。
看門半掩著，孟不芙扭頭對陳月梨說道：「看吧，肯定是我奶在家，我爸回不來這麼早——」
孟賀平聽到動靜回頭，正好看見自家姑娘滿臉笑容推開門，然後笑容消失。
「小芙放學回來了，呦，可憐見兒的，快來姨奶奶看看。」一個和孟奶奶年歲差不多的老太太笑眯眯地沖孟不芙招手。
孟不芙根本聽不見其他聲音，眼睛里只有那個坐在父親身邊、身穿紅色褂子笑得一臉溫柔的女人。
林惠梅！
是她后媽！
是她上輩子的后媽！
剎那間，所有關於后媽、關於弟弟、關於這個家的不美好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來。
她恨恨地瞪著孟賀平，怪不得，怪不得啊！
她尋思今天孟賀平怎麼不上班有時間送她去上學，感情是要在家裡給她相看后媽呀！
「小芙……」陳月梨覺得氣氛有些沉重，扭頭拽了拽發獃的孟不芙。
結果一扭頭，就看見小姐妹嘩嘩往下掉眼淚珠子。
「小芙，你咋了？你哭啥呀？」陳月梨驚慌失措地給她擦眼淚。
客廳里的孟奶奶娘倆以及張姨奶和林慧梅四人都笑不下去了，他們哪想到孟不芙居然說哭就哭。
尤其是孟賀平，在孟不芙掉淚的瞬間他就意識到他的老姑娘知道了。
孟奶奶臉一板，眉毛一豎：「哭什麼哭？！一回來就哭哭喪喪，作給誰看呢？眼淚給我憋回去，沒看到家裡來客人了！」
孟奶奶沒兒子想的那麼多，她只覺得孫女太嬌氣，和她那死鬼媽一樣，哭哭啼啼上不了檯面！
孟奶奶的聲音像似罵醒了孟不芙，她擦乾眼淚，深深地看了一眼孟賀平，接著轉身就走。
「小芙！」孟賀平和陳月梨齊齊叫出聲，兩個人臉上都是擔憂。
陳月梨回頭看看孟叔叔，又看看孟叔叔身邊的女人，再聯想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急地一跺腳，轉身追了出去。
孟賀平下意識也想追出去，自己的女兒自己最了解，平時看著不吭不響，實際上主意大著呢。
「站住！」孟奶奶眼皮都不抬一下，冷聲道：「孟賀平，你要是認我這個娘就老老實實坐在這裡。」
「媽，小芙哭著跑出去了，她身體您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孟賀平轉過身想和老娘解釋。
「萬一什麼？」孟奶奶打斷他，厲聲道：「她都十二三歲的大姑娘了，能有什麼事兒？再說不是還有陳家的丫頭跟著她嗎？你這當爹的能管她一輩子？還是你能指望她給你養老送終？」
她都和兒子提了多少次，今天好不容易同意和人見面，居然想半路撂攤子走人？
不可能！
平日里他怎麼由著那丫頭片子胡來她都不說啥，但今天孟賀平必須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直到客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