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魔主
就在雲中鶴尋找到地下暗河入口的時候,地面上的聰明人也不在少數。
打不開青銅門,那就去打支撐青銅門的土牆,何必對著青銅門硬剛,換個方向一樣能打穿大墓。
諸多武聖合力,不一會便將青銅門旁邊的土堆轟出一個巨坑,露出裡面夯實的城牆一角。
不過,再硬的城牆,面對一群武聖的暴力摧毀,也是抵擋不住的,很快便轟穿城牆,打出一條通道。
但進去的江湖高手很快便沖了出來,一個個面色慘白,像是見了鬼一樣,身體都在顫抖。
后趕來的人全都不敢妄動了,神情緊張,只得上前詢問道:
「兄弟,裡面什麼情況,還能進去嗎?」
「進是能進,但你們要做好枉死的準備,這雲夢王的大墓太恐怖了,裡面陰氣滔天,黃泉水汩汩,還有陰靈鬼怪在獵食,根本不是我等能抵抗的。」
一位面露恐懼的三品高手出聲,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陰氣入體,幾乎要將他凍僵。
后趕來的人們面面相覷,三品高手都不堪一擊,自己等人進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不過還是有人質疑道:
「兄弟,陰氣滔天我們可以理解,畢竟是人間神靈的大墓,他死掉之後有怨氣,有陰氣是正常的,但你說的什麼黃泉水,陰魂鬼怪,你是在開玩笑吧,真當我們是神話世界,能看到鬼魂?」
「不信你們進去試試就知道了,只是死在裡面不要怪我。」
這位三品高手什麼也不說了,知道這些人面對寶藏,已經失去了理智,說什麼都沒有。
突然,亂葬崗一陣晃動,通道里傳齣劇烈的殺喊聲,武聖的咆哮,場面混亂無比,慘叫聲都連成了一片。
「難道真的有鬼?」
被勸阻的一些人臉色也白了,因為有不少人又沖了出來,披肩散發,血肉模糊,身上布滿野獸般的抓痕,有幾人心臟都被掏掉了,一出來便直挺挺躺死在地上。
「媽的,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不少人都頭皮發麻,暗暗怒罵,有心想進去尋寶,卻又擔心死在裡面。
「鬼!大墓里全是厲鬼!越往深處走,厲鬼越恐怖,連武聖都遭劫了,我們進去絕對是送死。」
一位一品教主踉蹌著走出來,左臂被暴力撕扯下來,血花噴涌,嘴裡不斷咒罵著,讓準備進入的探險者全都打了退堂鼓。
儘管大家不信這世上有什麼鬼魂、妖魔,但這墓里絕對有恐怖而不祥的東西,連教主沾上都有大麻煩,大家有幾條命敢在裡面亂闖的?jj.br>
而從地底進入大墓的雲中鶴,同樣遇到了一些麻煩。
他屹立在人世之巔,精神廣大,時常天人交感,已經有了無所不知的味道。
所謂的厲鬼、陰魂,其實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一些肉眼不可見的特殊能量而已,包括巔峰武聖能夠轉世,也只是他的一團記憶能量,注入到新的胚胎之中,神明鬼怪莫不是如此。
所謂鬼神也都是特殊能量,而他們之所以會對人體造成影響,是因為這些能量會影響你的精神。
人是靠精神驅動的生命,影響了你的精神,自然就會產生一些模糊的幻覺,使你以為自己看到了厲鬼陰魂,其實那些都是陰性能量。
陰氣越重,對人的影響自然就越大,尤其地下暗河橫穿大墓,濕氣滲透進來,把地上的泥土都浸濕染成了黃褐色,一腳踩下去,就像是黃泉水往外冒,陰冷得能把人腳都凍傷。
再加上四周恐怖氛圍的渲染,陰氣滾滾,自然就讓人們以為自己身處幽冥,一腳踏進了黃泉里。
「還真是陰魂不散。」
精神籠罩之下,雲中鶴很快便感應到南洛仙和路如嫣追了上來,二女踏著自己走過的腳印前行,揀現成的便宜,真是夠可以的。
某鶴心裡有點不爽,當下運轉無求易訣,於剎那間融入這片大墓之中,以無上精神操縱陰氣,使得一大團陰氣聚而成型,化成鬼神,堵在自己身後,使二女大驚失色,以為看到了真正的陰魂。
而他自己則是頭顱發光,幾大精神秘法全力運轉,護住自己的心靈,萬法不侵,直向大墓深處走去。
不一會,雲中鶴面前便出現一條黃水滔滔的大河,轟隆隆奔流穿過地宮,散發出一股腐臭腥爛的氣息,足以讓一品教主都暈過去。
河邊還有不少粗大的屍骸,血濺三尺,兵器都腐朽了,想來也是這千年間闖進大墓尋寶的人,妄想得到人間神靈的寶藏,沒頂住陰氣的侵蝕,慘死河邊。
而河裡的水,經過這麼多年的陰氣侵蝕,也帶上了腐蝕性,就像硫酸一樣觸之必被消融,但這難不倒雲中鶴。
他後退了幾步,將全身力量運於足下,一個健步快衝,便將自己拋飛騰空,徑直越過了三十多米寬的黃泉河。
「又一道門?」
沿著狹窄的天然溶洞,地勢險阻,往前走了五百米,雲中鶴眼前又出現一道門戶。
這道門半開著,顯然已經有人進去了,門縫裡衝出來的光芒將陰氣一掃而空,讓人倍覺溫暖。
精神一掃,確定沒問題,雲中鶴才推門而入。
這哪裡是大墓,分明就是神明居住的仙宮,玉石殿宇,光明無量,在五色夜明珠的照耀下,大殿里波光陣陣,如同彩虹當空,看上去非常聖潔。
「雲夢王果然不俗,能建造這樣的宮殿,可見他當年的底蘊有多豐厚。」
突然,路如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有些驚嘆地打量著四周。
雲中鶴面無表情地回頭,看著這個輕易突破自己手段的女人,突然笑了起來。
「我該喊你路如嫣,還是魔主白素貞?」
「白素貞是我,路如嫣也是我,連我都不知道自己轉世了多少次,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隨便你怎麼喊。」
被猜穿了身份,白素貞絲毫不慌,更不怕雲中鶴對自己出手,因為她有絕對的信心,可以碾壓這個未來的天下共主。
大漠兩大神功,無相破元氣,七逆寒天劫,皆是她所創,雲中鶴修鍊了寒天劫的內功,還將此功從七重,推到了第九重,達到曠古絕今的地步,他體內已然留下了自己的力量,只要引動他體內的寒天劫之力,此子將全無還手之力。
從始至終,白素貞都將雲中鶴算計得死死的,算定他以赤火神功煉化精元,火屬性太強,一定會導致體內五行失衡,必須修鍊水屬性功法才不會出問題。
遇到七逆寒天劫,此子必定會修鍊,因為他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
人這一生,時不我待,必須珍惜每一個成長的機會,更何況那時候的雲中鶴,還沒有發覺出路如嫣的身份有問題,更會用心修鍊寒天劫,免得火屬性太旺,拖累自己的成長。
而今他已將寒天劫徹底化入自己功力之中,想廢掉此功,整個人也得廢功重修,這是絕不可能的。
「魔主,既然我已經修鍊了寒天劫,註定被你拿捏,那你處心積慮跟著我,又有什麼意義?想搶奪我的機緣?還是……找個機會趁你病要你命,奪舍我這個未來的天下共主?」
雲中鶴的精神力量全部開動,不斷衝擊滲透著眼前的女人,想要看清楚她肉身的秘密,尤其她修鍊到了什麼程度,以便衡量雙方打起來的勝算。
可惜,雲中鶴失望了。
他的境界還是太低,與白素貞這樣的半步人間神靈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
否則他的精神駕馭時空,一念之間,就該把對方所有的秘密都洞徹,甚至她身體的每一個構造,每一份內力的分部情況,都浮現在腦海中。
真正的人間神靈,應該是無所不知,踏入神佛的境界,一念可知天地萬物,可知過去、未來、現在。
甚至於,都不用元神出竅,只要你心有所想,哪怕隔著幾千里,皇宮裡發生太極宮的一切,月如玉在幹什麼,批閱什麼奏章,和什麼人說話,她心裡在思考些什麼,都會浮現在你腦海里,讓你產生一種天地萬物蒼生盡在掌握的感覺。
眼見雲中鶴的精神如潮水般退去,白素貞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你放心,我要奪舍你,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等你成了人間神靈再說吧,現在的你還很弱小,不夠資格讓我出手,我跟在你身邊,也只是想觀測你,不讓你脫離掌控,僅此而已,甚至如果你遇到危險,為了我的未來,我還會出手幫你。」
「我成了人間神靈,你還有機會?」
雲中鶴眉頭一挑,有些不解。
白素貞嬌柔一笑道:
「天下大勢,我比你看得明白,想成人間神靈,要麼得到朝廷的氣運,要麼一統江湖,得到武林盟主的氣運,可如今,海富貴和王孤月已經佔了這兩樣,沒有了我晉陞的機會,那怎麼辦呢,當然是奪舍一個現成的人間神靈,那我豈不是就可以一步成神?」
「……你的想法很好。」
雲中鶴有些無語,對白素貞的腦洞深感佩服。
我要成了人間神靈,反手就可以將你幹掉,還有你奪舍我的機會?
不過,事在人為,白素貞也不是沒機會,只要自己受了重傷,元神受創,她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不過,這傢伙的話也不能全信。
如果自己此刻受了重傷,雲中鶴不信白素貞會放過自己,她一定會元神出竅,拋棄路如嫣的肉身,想辦法奪舍自己。
現在奪舍成功,成為氣運之子,代替自己行走天下,將來照樣可以成為人間神靈,總之比她自己修鍊,機會大得不是一點半點。
「既然你的目標是我,那你在登州等我便是了,何必這麼麻煩跟我來洞庭湖?」
「當然也想看看雲夢王的寶藏,如果他的肉身沒有毀掉,那可是現成的人間神靈之軀,我又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奪舍機會呢?」
白素貞巧笑嫣然,骨子裡散發著一種愚弄眾生的自信。
雲中鶴搖了搖頭,按捺住心裡的殺機,只要有機會,一定得把這個老妖婆解決掉,否則自己幹什麼都不能安心。
回歸眼前,大殿里什麼都沒有,顯然殿中寶物已經被洗劫一空,但後面還有宮殿,一宮套一宮,雲中鶴沒多想,徑直走了進去。
第二座宮殿里還是空無一物,但卻有明顯的打鬥痕迹,白玉牆壁上有幾道明顯的劍痕,一看便是劍道高手所留。
「韓怒浪終於還是改修劍道了。」
雲中鶴呢喃一聲,時至今日,他也算看出來了,拳腳功夫確實不如劍之犀利,打起來非常吃虧,肉身就是肉身,你和兵器硬拼,難道疼得不是你?
來到第三座宮殿里,竟然已經有不少人沖了進來,王瀚海,巴斯巴,大林寺的老猿,先秦宗的宗主,還有那個手持黑戟的強者。
一見雲中鶴和路如嫣闖進來,眾人都是眉頭一皺,而王瀚海則是面色冷酷,眼裡流露著殺機,死死盯著雲某人。
「雲中鶴?」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年在京城,武林大會沒收拾掉雲中鶴,反而被他大殺特殺,奠定威名,氣得王瀚海直咬牙。
如今他已是大成武聖,實力滔天,自然想著為師父分憂,替王墨報仇。
可惜,這兩年來雲中鶴的名頭實在太響亮了,響到如雷貫耳,任何人聽了都要生出三分忌憚。
「不要這麼看著我,否則我會不顧你師父的情面,將你殺掉。」
雲中鶴淡淡地說了一聲,看向眼前豁然開朗,一如印象中秦始皇陵般的浩大世界,脫離地心引力,陶俑戰車懸空巡邏,視線盡頭則是恢宏天宮,有九十九級玉階,上面坐落著雲夢王沉睡的寢宮。
宮殿中央懸浮著一座巨大的棺槨,如小山一般沉沉浮浮。
在棺槨上方,還懸挂著一張古老的獸皮卷,上面鐫刻著無數詭異的金色符號,如同蝌蚪文。
而消失多日的韓怒浪和黑魔,此刻都坐在棺槨旁邊,陷入某種頓悟狀態,通體被淹沒在光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