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高浩天別墅內。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留了一盞微弱的燈光,看不清那個捆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是否是醒著的,潮濕的略帶霉味的空氣,熏得高浩天皺起了眉頭。
他大步走了過去,隨意看了眼一直耷拉著腦袋的唐澤海,向旁邊的黑衣男子問道:「他怎麼樣?死了沒?」
這聲音陰冷而冰寒,彷彿三九天那最後的一場從天而降的大雨,比雪花更加刺骨冰冷。高浩天在心裡冷笑著,唐澤文,沒想到你逃過了一劫,最終還是又落在了我的手上吧。這一次,你可沒那麼幸運會有人來救你了。
「高總,他還沒死。」黑衣男子恭敬的回道。
「哦,還沒死啊,那就是昏過去了,拿水來,潑醒他。」高浩天雙手抱胸,挺直了背,佇立在唐澤海的前方,等著唐澤海的清醒。
這筆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唐澤海還處於迷濛中,周遊於半昏睡半清醒之間。
他已經被這樣綁了一天一夜,除了下午迷迷糊糊的被帶出去了一會,就一直呆在著幾乎是密不透風的地下室里,滴水未進,飢餓,陰冷,還有頭上在昏倒時撞到的傷口隱隱作痛或許已經發炎了,全身基本動彈不得,酸疼麻木,這一切的一切是他從未受過的苦。
他甚至不知道是誰要將自己抓到這裡來,他以為就算自己做了很多壞事有很多仇人,但是那也是在M城的時候了,在紐約他又無權無勢的,會是誰呢?他想不通!
突如其來的一盆冷水,直直的朝唐澤海潑去。
幾乎是立刻,他便清醒過來了,他抬起那僵硬的頭,茫然的看過來,卻半垂著眼眸,不讓來人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思緒!
頭髮濕透后,順服的貼在他的頭上,水珠一滴一滴沿著他那剛結痂的傷口慢慢滑下,那種刺痛瞬間打斷了唐澤海的思緒,衣衫浸濕,他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昏暗中他看不清眼前男人的樣子,但是他知道,這就是那個主事者,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氣勢,還有從他那邊蔓延過來的冰冷氣息,從他的鼻子,耳朵,還有周身的每個毛孔里迅速的鑽了進去,刺骨的寒意讓他戰慄起來。
「終於醒了啊,如果不夠清醒,那就再潑一盆。」高浩天對上唐澤海有些獃滯的眼眸,不滿意的搖搖頭,如果就這樣玩完了,那他也太沒用了。
「不,不要。」唐澤海嘶啞的聲音,艱難的從嗓子發出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水了,嗓子干啞難受,他忍不住舔-舔滑落到唇邊的水滴,來汲取這一抹清涼。
看到唐澤海那卑微可憐的動作,高浩天嗤笑出聲,對著旁邊的黑衣男子說道:「弄點水給他喝,要不就這樣渴死了太便宜他了!」
「是,高總。」
黑衣男子端來一杯水,餵給了唐澤海。
喝完水之後,唐澤海才覺得舒服點兒,似乎這裡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陰冷了,他依舊半垂著眸子,帶著戰慄的意味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哈哈,你當然不會知道我是誰,我只是那群無辜喪生在你手上的人的救贖者,來向你索命。」高浩天冷笑著說道,看著唐澤海似乎非常害怕的樣子,那唇邊的冰冷笑意漾的更深了,彷彿冰天雪地里突然綻放出一朵黑色的曼陀羅,妖艷而詭秘!
高浩天又接著冷冷說道:「或許我應該告訴你我是誰,死也要死的明白,不是嗎?這也是你的一貫作風吧!」
唐澤海立即意識到這人或許是以前某次下手時沒做乾淨而留下的禍根,只是在M城的惡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勢力都追到紐約來了?
他疑惑的看著高浩天,企圖從他的眉眼之中搜索到或許還沒有遺忘的人是否有相似之處。
高浩天也懶得和他兜圈子了,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可還記得三年前,在某個酒吧,也就是你第一次遇到夏巧巧的那天。」
唐澤海當然不會忘記那一天,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夏巧巧,她嬌小的個子在混亂嘈雜的酒吧穿梭著,並不引人注目,但是自己卻在踏進這個酒吧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是她明亮的眸子裡帶著絲絲憂鬱吸引著自己?還是她明明微皺著眉頭卻還敷衍的笑著?
那不是她真心的笑容,沒有人笑容里還帶著淡淡的憂傷,沒有人笑的這麼虛無縹緲,甚至不仔細察覺根本不會注意到她的笑。
他從來不相信世界上還會有如此清澈的眼眸,他一直以為這世上的人都是污穢,包括自己。於是,他第一次當了一回好人,只因為那一刻他很想衝上前去撫慰她眼裡的憂愁,告訴她如果可以讓我來為你撐起一片溫暖的天空。
所以當夏巧巧被醉酒的客人調-戲時,自己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衝上去,將那個醉酒男人的豬爪子從她身上拉開,緊接著狠狠的拳頭就讓他酒醒大半。
後來那個酒吧關門了,但是後來又改成舞廳繼續營業了啊,並沒有多大損失,而且那都是些小人物而已,根本不可能到紐約來專門找自己,這中間過程里還有誰受損了?他皺緊眉頭,努力思索著當天發生的事情。
突然,唐澤海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