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貪腐

宣明殿內。

李楓頭戴冠冕，身披龍袍，在楊公公的貼身侍奉下，緩緩登上台階。

倏地一個轉身，面朝文武百官，落座龍椅之上。

李楓心中波濤洶湧，表面卻不動聲色。

旁人觀他，分毫看不出其緊張的神色，反倒是覺得大周的皇帝，今日較之平時，多了幾分鄭重莊嚴。

李楓身上，隱隱有龍威浩蕩。

楊公公沉聲一喝道：「君王已致，百官跪服，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跪地臣服，皆異口同聲。

嗓音在大殿之內來回蕩漾，餘音繞梁！

獨坐龍椅之上的李楓，俯瞰百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這樣的畫面，從前就算是做夢他都不敢想。

算命的以前說李楓長大了可能會黃袍加身，每天大魚大肉傍身。

他當時就給人把算命攤子掀了，指著那人大罵道「咒老子送外賣是不」？

現在回憶起來，可能那個算命先生是真的有本事的高人……

要是那算命先生也有這種通天氣運能夠穿越過來，李楓非得封他個欽天監大祭酒什麼的噹噹！

這種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感覺，很棒！

大周的天下，我李楓便笑納了。

不過，為了延續自己的統治，可不能當個啥也不懂的昏君。

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江山易打不易守。

以後每日的早朝和政務，李楓也是打算親力親為。

在李楓自己頭腦風暴的時候，百官跪服在地，無人敢有動作。

他們甚至就連眼睛都不敢抬起來與李楓對視！

君威浩蕩，不外乎如此！

「眾愛卿平身。」

李楓沉聲道，嗓音不怒自威。

文武百官紛紛起身。

李楓朝楊公公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輕輕點頭。

楊公公揮動手中拂塵，喝道：「六部尚書，依次稟報。」

「陛下，西邊大旱……」

「陛下，北部鬧山賊……」

「陛下，東瀛今年缺貢……」

「陛下……」

聽見這一堆事，李楓腦瓜子嗡嗡的！

這皇帝也太他娘的不好當了吧？

李楓沉聲道：「該賑災的，讓國庫撥款賑災！該派兵平定山賊的，立馬給朕派兵！東瀛缺貢是吧？直接斷了他們的海上貿易！所有東瀛渡船全部攔下！」

群臣面面相覷。

真不愧是個昏庸的狗皇帝，一張口就是廢話！

「陛下，事情都好辦，可這每一項任務，都需要不菲的開支，只是當前國庫空虛，拿不出銀子，撥款賑災一事，恐怕有些困難。」戶部尚書上官復說道。

李楓驚了，什麼？這偌大個大周，你跟我講國庫空虛？！

「你在跟我開玩笑？」李楓怒目圓睜。

上官復說道：「臣不敢，只是財政年年赤字……」

「夠了！拿賬過來，朕要親自查賬！」

戶部尚書連忙將國庫明細的賬本交給皇帝。..

翻開厚厚的賬本，李楓這個皇帝開始當著文武群臣之面，查起了帳。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一筆筆的開銷簡直是讓人瞠目結舌。

修皇陵300萬。

修露台500萬。

挖酒池100萬……

大部分的開銷都用在了他這個昏君的揮霍上。

已經呈現出了嚴重的入不敷出情況。

再這麼下去，大周要亡啊！

「這樣吧，皇陵停工，反正朕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露台不修了，酒池也別挖了，省下里的錢全都歸還國庫里，用來賑災。」

「陛下，即便如此，錢也不夠呀。」

李楓一巴掌重重落在龍椅上，起身吼道：「但凡你們平日里少貪一點，國庫會空虛？」

他沒學過會計，但學過歷史。

無官不貪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

國庫里沒錢是不錯，但不代表他們這群當官的腰包里沒錢！

原主的記憶告訴他，滿朝君臣裡面，貪官佔了一多半，冗官、奸臣又佔去了一部分。

真正清正廉潔的好官，寥寥無幾。

奸臣+昏君。

妥妥的亡國前兆。

「別以為朕看不出來，朝廷的俸祿支出和朝廷官員人數顯然對不上！這其中，必然是有貪官污吏吃空餉！」

李楓問道：「吏部尚書何在？！」

忽然，一位身著黑衣的吏部尚書出列，大袖一揮說道：「吏部尚書陳思禮在。」

李楓點頭道：「朕命你立即著手調查吃空餉一案！務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歷史上，吏部尚書被稱之為天官，而吏部的職能，掌品秩銓選之制，考課黜陟之方，封授策賞之典，定籍終制之法。

更有京察、大計、處分、議敘的權力。

相當於現代的紀委部門！

吏部對於朝中的文官們，是有相當大威懾力的。

至於京察，便是考核官員們升降制度的第一標準。

其中，「入府」查看不同層級官員家中府邸，檢驗生活水平，更是徹查貪污腐敗的必備條件。

李楓清楚，古代想要藏錢，並不容易，首先錢莊受到了嚴格的監管，但凡是個官，只敢往裡面放比每月俸祿更少的銀子，絕不可能放比俸祿更多的錢。

其次，藏書藏畫，名人手筆來來去去就那麼些，經誰之手，隨便一查就水落石出，也不可能靠收藏珍品來貪贓。

最靠譜的方式，還是在自家院子里，挖地窖，建閣樓，放置黃金玉石。

李楓當機立斷，「陳思禮，這樣，從今天起，成立京察司，朕給你最高的權力！所有不讓你進府邸查的官，你就默認貪污了，直接向我提交名單。」

此言一出，陳思禮愣住了。

成立京察司？！這可是大事！

滿朝文官更是面面相覷。

「陛下三思啊！」

「陛下……」

「陛下，君無戲言，您還是收回剛才那句話吧……」

「……」

李楓冷笑一聲。

瞅瞅，瞅瞅這群王八蛋！

都還沒開始查呢，不過是放了句狠話，瞧瞧給他們嚇成什麼樣了？

「啪！」一巴掌，李楓重重拍在龍椅扶手之上。

大殿之內瞬間安靜下來。

萬籟俱寂，落針可聞。

李楓臉上隱隱有些怒色。

他說道：「剛才說君無戲言那個，給我站出來！」

戶部侍郎劉洋緩緩出列，雙手顫抖著說道：「陛……陛下，臣以為，凡事需要講究證據，若未經入府查驗，便私自斷定某位官員貪贓枉法，這……」

李楓反問道：「那朕問你三個問題。」

劉洋趕緊跪倒在地，誠惶誠恐道：「臣不敢，陛下若有什麼想知道的，微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朕第一問，問你，官員清白廉潔，為何不讓吏部入府查驗？！」

「朕第二問，問你，官員拒不配合，是否可以認為做賊心虛？！」

「朕第三問，問你，我大周王朝的法度，豈是兒戲？吏部要查人，你不配合他不配合，那還查什麼？難不成，來查朕？！」

皇帝三問一出，文武百官再度跪服。

「皇上息怒……」

大家明顯能感覺到，大周這位皇帝，今日是真動了怒了。

首當其衝的劉洋，被嚇得滿頭大汗，渾身官服已經被汗水浸透。

劉洋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最後用盡渾身力氣，擠出幾個字：「微臣知錯……請陛下責罰。」

李楓視線掃過文武百官，質問道：「在場的人，若有誰可以答得上朕這三個問題，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你們可有疑問？！」

無人應答。

李楓點頭道：「很好，陳思禮，朕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吏部尚書陳思禮出列，畢恭畢敬道：「回陛下的話，臣聽得一清二楚，不敢有誤！」

李楓說道：「既然如此，即日起，成立京察司！刑部尚書何在！」

一襲青衣的刑部尚書司徒鏡緩緩挪動腳步，走出隊列，說道：「刑部尚書司徒鏡在此。」

「司徒鏡，從今日起，你親自走一趟吏部，組織京察司官員名單，調遣吏部與刑部一同執法，若有官員不配合，不肯讓你們入府查驗，簡單，直接記錄名單，翌日早朝將名單遞交於朕，朕親自來查！」

司徒鏡與陳思禮相視一眼，又同時向李楓行禮：「臣定當不負陛下所託！」

李楓起身道：「此事已了，除吏部與刑部之外的四部尚書，留一下，其餘人等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