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魚江驚魂
魚江城外二十里地，有一條由山澗小溪匯聚而成足有十餘丈寬的小河，河邊兩岸鬱鬱蔥蔥長滿了綠油油的淡竹，竹映綠水，清涼透徹，當地人取名清溪河。
一艘不大的小漁船不急不緩順著水流飄蕩前行，船頭有一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中年漢子，手拿竹竿在水中左右撐划控制小舟前行方向，其身後有一名身穿黃杉的瘦高男子與之侃侃而談。
「老哥，你這握桿手法頗為絕妙，年輕時也曾闖蕩過江湖吧？」
蓑衣漢子聞言手中一滯，轉身摸了摸手中竹竿輕笑道，
「閣下說笑了，鄙人只是個山野漁夫，不過是長年打魚熟能生巧罷了，哪裡敢去江湖上闖蕩。」
黃衫男子聞言微微搖頭，從懷裡取出一枚黃色小令牌拋給蓑衣漢子，抱拳鄭重道，
「黃某無意打擾老哥的清閑生活，這是在下的先鋒令，若是老哥有啥困難可來魚江城先鋒鏢局找我，同為江湖兒女，在下自會儘力相助。」
蓑衣漢子隨手接過小令牌看了兩眼放入懷裡，對黃杉男子輕輕點頭致謝便不再言語，拿起竹竿繼續划行。
黃杉男子盯著蓑衣漢子的背影一時陷入沉思。
狹小船艙內，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正歡笑打鬧著，一隻黑斑狸貓靜卧在一清秀少年懷裡，另一名矮壯少年開口問道，
「帆哥，這黑斑狸貓怎麼一直跟著你？」
清秀少年輕撫狸貓後背答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它無家可歸了吧！」
「帆哥，再往前十里就要進入魚江流域了，順著魚江而下就能直達咱們州城魚江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去魚江城，不知道是什麼模樣？」
「應該很大吧，聽爺爺說先鋒鏢局在城東設有一個分鏢局，到時候黃世伯會帶咱們去鏢局休息一日，再乘坐馬車跟著回總鏢的隊伍趕往寶平州。」
矮壯少年長嘆一口氣，
「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
「二蛋，你這是捨不得你的如花妹子了？」
「是，額，不是的，我只是長這麼大沒出過遠門，有些想家了。」
「哈哈！瞧你給緊張的，咱們這是去習武，包吃住不說，每月還有半兩碎銀子零用，等你攢夠銀子就能回去娶如花了。」
「嘿嘿！說的也是，帆哥，你可不許偷拿我的銀子。」
半日光景后，魚江城碼頭。
近百艘高大樓船停靠在港口，空隙中還有數不勝數的各類小舟漁船穿插其間，碼頭上人潮湧動好不熱鬧。
一艘小漁船從遠及近在一個邊緣狹小處靠岸，一名黃杉男子帶著兩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走下船頭，轉身對蓑衣漢子抱拳一禮，便隨人流往遠處高大城池而去。
船頭的蓑衣漢子盯著遠去的三人，嘴角露出一絲怪笑，取出懷裡的黃色小令牌隨手拋入江中。
「帆哥，這州城也太大了，咱們清溪鎮都沒幾個人穿絲綢，這些城裡人可真有錢，就是不知道這裡的吃食便不便宜？」
「二蛋，不要大聲叫嚷，免得給黃世伯招惹麻煩。」
琉帆雖然也很驚奇魚江城的繁華景象，但也知道陌生環境下不可隨意喧嘩，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走在前面的黃衫男子聞言不以為然地輕笑道，
「無妨，要是人人皆是悶聲蟲，這大街上如何熱鬧起來？」
琉帆聽完也覺得在理，只要不是胡言亂語應該沒人故意找事，看著二蛋那興奮溢於言表，自己似乎失去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正在失神間，迎面走來一錦衣魁梧漢子，鷹隼般雙目盯著他看了一眼，琉帆只覺全身汗毛豎立，口不能言，心裡有股無法言喻的恐懼感，雙腿麻木呆立在原地，懷裡的黑斑狸貓滑落在地也不自知。
魁梧漢子見此不由微微搖頭，和琉帆擦肩而過，心裡卻是有些好笑。
這是哪個修真家族的後人？年紀輕輕只有鍊氣第二層修為帶著一隻初入一階靈獸也敢出來闖蕩，不知是不是偷溜出來的，要是遇上邪修恐怕都沒機會逃命。
人各有命，我管那麼多作甚？
魁梧漢子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搖了搖頭向前徑直離去。
他是門內指派出來巡視世俗界的巡查執事，只要沒有邪修擾亂世俗朝政，一些入世歷練遊學的小輩，他是不會插手的。
待魁梧漢子走遠后，琉帆才恢復身體知覺鬆了一口氣。
「帆哥？帆哥？」
秦易見琉帆失神不動握住其肩膀使勁搖晃了兩下。
「別搖了，我只是有些走神，快跟上黃世伯吧！」
琉帆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懼，抱起蜷縮成一團的黑斑狸貓，拉著秦易迅速離開原地。
眼前的繁華街道讓他打不起一點精神，讓秦易拉著他跟在黃世伯後面，自己沉浸心神里思索著剛才之事。
那個魁梧漢子為何會帶給我強烈的恐懼感？身為武者的黃世伯為何會沒有一絲察覺？難道他也是修仙者不成？可是為何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靈氣？..
還好他放過了自己，看來修仙者的世界要比江湖強太多，武者遇到修仙者居然毫無察覺。
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太難受了，唯有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硬道理。
在船艙內，秦易聽不清楚船頭二人的對話，琉帆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黃世伯和那蓑衣漢子都是江湖中的武者，從黃世伯恭敬的態度來看，那蓑衣漢子應該比他更厲害一些。
習練內功心法，並能煉出內力之人被稱為武者。
小時候在鎮上聽說書人說過，武者按照內力境界劃分層次，不入流武者，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頂尖武者。
頂尖武者一甲子也未能出一個，據說修為到了頂尖武者，內力已經濃郁到可外放於身，舉手投足間威力巨大，還可以不藉助外物凌空飛行許久，堪稱陸地神仙，是每個武者的終極目標。
想不通期間關節的琉帆也不再糾結，車到山前必有路，沒必要給自己施加太大壓力了。
「爹地，你終於回來啦！希兒在家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