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離殤
房中的人正在熟睡,自今日回來之後,她便不吃不喝躺下入睡,照此下去就算她不傷心死也遲早把自己給餓死,他剛剛命人為她煮了清粥,端著粥盤輕輕的推開房門,那一刻他清晰的看見床上的人,眼睛猛的睜開當眼角的餘光看見是他后,又輕微的閉上,端著托盤輕輕的走的床邊。
「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命人給你煮了清粥。」
「我吃不下。」
「再過三日便你母親的下葬之日,你這個「不孝之女」母親死後不在前守靈,難道連下葬也不去嗎?」
「不用你管。」
「那莫家呢?自你母親死了之後,你父親也蒼老了不少,莫家的生意他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聽完凌夜寒的話,詩夢騰的一下做了起來,黑夜中的他在月光的映照下他那英俊的臉龐仍是稜角分明,長身玉立的站在床邊,右手托著托盤。
「你知不知道我娘是中什麼毒死的,是「盼歸」我娘每日都會盼夫歸門,可他每次都會讓她失望。」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莫遠,讓她為你死去的母親做陪葬?」
「你出去。」詩夢的神色漸漸暗了下來,她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誰曾想凌夜寒並沒有出去,他的臉上開始一點點的烏雲密布。手中的托盤向後一拋,精美的瓷碗便和粥一樣摔在地上,細碎的瓷片濺出一道美麗弧線。他看著詩夢暗下的雙眼,一步步的逼近
「怎麼,不忍心是嗎?說中你的心事了,你娘為了莫遠而死,你不是也一樣為了一個男子一直在作踐自己。」
「我作踐自己與你何干。」詩夢怒目的瞪著凌夜寒。
「本來是與我無關,可你現在是我落寒山莊的少夫人,你是我的人,你的人你的心都必須是我的,你憑什麼在嫁給我之後還為別人立著貞潔牌坊。」聽完凌夜寒的話,詩夢沒有怒反而大笑了起來。
「憑什麼,我告訴你憑什麼,憑我的心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憑我這一生只配生活在仇恨當中,憑我在被人拋棄之後我要那個人跟我一樣生不如死。。。。。。。這些夠了嗎?」她是在大笑之後說完這些話的,僅僅幾十個字卻聽的凌夜寒心如刀割。
「那你對莫夫人是什麼,虛情假意嗎?既然如此何必裝的如此半死不活的。」凌夜寒也怒了起啦。
「是虛情假意,只是我把它當真了。」她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體一下子癱坐在床上。而凌夜寒也轉身離開,推開門的一瞬間,香兒急忙後退了兩步,她低著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其實他很清楚,香兒就住在隔壁,今晚的爭吵勢必會被她聽見,本以為凌夜寒會大罵香兒一頓,誰知他竟是淡淡的說了句。
「再去給她弄點吃的,好好照顧她。」看見凌夜寒轉身離去,香兒急忙跑到詩夢面前。
「小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
樓下的暗音看見凌夜寒大步走下來,近忙走上前。
「少主,若是少夫人因此恨你,怎麼辦?」
「只要她無事便好。」剛剛還怒氣沖沖的凌夜寒在下一刻眼睛里竟是無限的柔情,他回頭看了一眼閣樓上的那個房間拂袖而去。
其實從他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心裡藏著許多心事,事後無論他怎麼查,都查不出冷詩夢這個人的任何隻字片言,一點一點的接觸讓他發現在這個女人的心裡還有一個很大的傷口,確切的說是許多細小的傷口,看不見,摸不到可是卻時時刻刻存在在她的心上,雖然她掩飾得很好,可是他還是看見了,他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她的心變的如此的脆弱,變得沒有一絲溫度。於是他想幫助她,幫她治癒那刻受傷的心,今晚的一切讓他看見了,其實那顆心早就被萬箭穿了心,要想救她就必須把那一根一根的箭拔出來,這十年來,這些箭早就跟她融為一體了,拔掉這些箭有多痛,他怎麼不知,只是她不知道,當她的心在滴血的時候,他的心也在備受煎熬,所以就算以後她恨他,誤會他,他也在所不惜。
三日後,正是莫夫人下葬的日子,那日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詩夢沒有隨隊伍出發,她只是獨自一人一身縞素的到了墓地,親眼看著莫府的人將莫夫人埋葬,然後離去,她方才出現,一步一步走上莫夫人的墓台,每一步走的都是那麼的艱難,白色的雪花打落在她的狐裘披風上。在墓台前披風上的氈帽,這幾日下來有了香兒的調養,她不似以前那般憔悴了,但絕色的容顏上還有些蒼白。眼前的幾個大字刺得詩夢不敢直視,她怎麼也想不到上一刻她還和母親一起唱歌遙,下一秒卻是永遠的天人永隔。她不是愛哭的人,可是卻因為莫夫人的死,痛苦了幾場,本以為淚早已流干,誰知道這一刻,淚竟又從眼角無聲的滑落下來。
走到墓碑前她緩緩的跪了下來,身子輕輕的爬在那墓碑上。冰冷的溫度在她的指尖傳開。吹動的靈幡和紛飛的紙錢如同一塊大石將她的心撞的生疼,原本的流淚也在那一刻變成了痛苦,越來越多的眼淚將她的視線覆蓋。她本就不是善言辭的人,然而在面對這一刻,她卻只有一句話。
「娘,為什麼不帶女兒一起走,你可知道,沒有了你,女兒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沒有了莫夫人,她就永遠是個再也找不到家的孩子,在她的心裡,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東西是母親的愛,可是當她剛開見光明的時候,那扇門卻重重的將她關在了門外,她該怎麼辦?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最後徹底將她埋在雪中,而她也從剛開始的寒冷徹骨,變的一點點的失去知覺,在倒下前的那一刻,她隱約看見,不遠處的樹林中有一個黑影正朝此急步跑過來,是誰,她已經看不清,也許她根本就不想看清。
回去之後,詩夢變大病了一場,那一場風寒她沒有運功抵擋,生生的被寒氣入侵,等凌夜寒抱住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冰的,他急忙解下自己的披風為她披上。
回到落寒山莊他就急召歐陽漠為她診治,凌夜寒仍記得那晚,她燒的渾身發燙,雙眼緊閉,是他一直的抱著她,給她溫暖。她只是一直在他的耳邊唱著一首歌「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身體被凍的瑟瑟發抖,為了照顧她,那一晚凌夜寒不曾合眼,她貝齒緊閉喝不下藥的時候,也是他親自用口喂得她。燒退之後他仍不放心,抱著她同塌而眠,;;那一晚凌夜寒第一次發現,原來睡夢中的她睡的一直都不安穩,身子會有些顫抖之外,做夢還會流淚,右手也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曾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