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子為父介錯

貝魯梅伯怔怔的望著蒙卡的背影。

這就是父愛如山的力量嗎？

父親為了我，竟然生氣到了這種地步。

我不能再頹廢下去，我要變強，我要加入海軍，成為一個可以幫助父親的厲害海軍。

希望！

不可抑制的希望！

緣一通過通透世界看到貝魯梅伯身體的經絡里遊走著數不清的熒綠色斑點。

那是希望的顏色。

「哈哈哈！當這麼充盈的希望破滅的那一刻，貝魯梅伯，你該有多恨我呢？」

緣一如溫玉般的手掌捂著臉頰，狹長的指縫中露出一隻褐灰色的眼睛。

看向眼底充滿希望的貝魯梅伯，緣一露出一張猙獰的笑臉。

貝魯梅伯怔怔的望著發笑的緣一，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直發毛。

好像待會會有很不好的事發生。

蒙卡已經近在眼前，他的眼睛里射出一道暴怒的目光，雜碎的笑聲讓他怒不可遏。

重達數十斤的斧頭直朝緣一的頸脖而來。

「死吧！小鬼頭！」

破風聲中。

少年的黑紅色長發在翩翩起舞。

如優美的雨蝶般。

木屐一步一步，在沙土裡踩出了輕盈的步伐。

紅色的羽織扶搖乘風起，一道紅芒閃過。

日輪刀只抽出了一半，緣一沒有收刀的打算，他保持著出刀的姿勢，與蒙卡錯開了身位。

蒙卡駭然的目光緩緩扭轉過來，盯著緣一精巧絕倫的耳垂上掛著不停搖晃的方形太陽耳環。

這個傢伙，明明察覺不到一點氣息，為什麼我跟不上他出刀的速度。

不！是完全看不到。

這片海域不可能出現這種級別的海賊。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老子可是斧手蒙卡上校啊，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打敗。

「噗……」

大口的鮮血從嘴巴里噴出，蒙卡捂著不停滲血的腹部，再次舉起了斬過無數海賊人頭的斧頭。

「來自蒙卡的憎恨值+85」

「來自貝魯梅伯的憎恨值+130」

「不錯！我的少爺，你的希望開始破滅了呢。」

緣一彷彿在喃喃自語。

「可惡的小鬼，接受蒙卡斧手的審判吧，老子要把你的身軀剁碎了喂狗。」

紅兵日輪刀依舊只出鞘了半截。

鏗——

蒙卡引以為傲的斧頭被一刀斬斷，切口光滑如鏡。

大把的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蒙卡跪在地上，強忍著鑽心的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

怎麼可能在下屬面前露出窘迫的模樣，老子可是這裡的統治者。

對了！

可以叫海軍本部派將官們趕過來緊急支援，他們很樂意幫我收拾這個剛出海的海賊。

哈哈！小鬼，你絕對死定了。

滋——

鋒利的殺豬刀一刀斬斷了公豬身上最堅硬的骨頭，疼痛甚至還來不及傳導到神經里。

蒙卡已經看到了飛出去的斷臂，還有瀰漫在空氣中組織碎肉。

短暫的窒息停滯在扭曲的空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見了鬼一般。

鮮活的血液潑灑在了沙地里，立馬就變成了黑色。

很快！

殺豬般的慘痛嚎叫聲響徹在這片蔚藍美麗的天空。

「啊！！！！老子的手！老子的手啊！！！」

「來自蒙卡的憎恨值+40」

「來自貝魯梅伯的憎恨值+141」

「蒙卡上校，你對我的憎恨怎麼這麼快就下降了，無趣，可真無趣啊。」

「貝魯梅伯少爺，你聽過前平時代為了緩解破腹自盡沒有立刻死去武士的疼痛，會採用一種什麼樣的方式終結武士的生命嗎？」

緣一的右手握緊日輪刀，一寸一寸的將刀刃從刀鞘里拔出。

「有一種刀，名為介錯，斬下破腹自盡武士的頭顱，緩解他們死去的痛苦，聽起來很不錯吧，貝魯梅伯少爺。」

「你不想親手結束你父親的痛苦嗎？你看看他，多疼啊…」

魔鬼！可惡的魔鬼！

貝魯梅伯心底被惡鬼給吞噬，他恨不得親口用牙齒咬碎緣一的血肉。

「別殺我！我在這裡收颳了無數的財寶，我都給你，數不盡的財寶能讓你再也不用下海當海賊，只要你別殺我。」

失去了雙臂的蒙卡浮現出苦苦哀求的臉色，他跪在地上不停求饒。

最後帶給緣一的一丁點憎恨值也徹底消亡了。

介錯刀一閃而過。

貝魯梅伯左手小拇指齊根而斷，斷口的雪白組織肉在陽光下浮現了剎那，立刻被鮮艷欲滴的鮮血取代。

「唔啊～唔啊～」

貝魯梅伯咬著牙不讓自己疼的吼出聲來，這個可怕的傢伙親手斬斷了他偉大父親的雙臂。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不許叫出聲來，給老子忍住啊，不許叫啊！

「來自貝魯梅伯的憎恨值+162」

一刀插進蒙卡的腹部，鋒利的刀刃在裡面慢慢攪動，完美的錯開了大出血的部位。

蒙卡疼的死去活來，直在地上打滾，極致的疼痛讓他逐漸失去理智，腦門上的虛汗如水般滲出，眼睛已經翻白。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貝魯梅伯，如果你想有機會親手為父報仇的話。過來親手斬下他的頭顱，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緣一將日輪刀插在沙土之中，站在蒙卡的身邊，閉目凝神。

貝魯梅伯慘白的臉龐已經掛滿了淚珠，顫顫巍巍的雙腳止不住的顫抖，亦步亦趨的靠近他的老父親。

適才還在專門為了他出手教訓惡魔海賊的和藹老父親。

強大到貝魯梅伯只能仰望的老父親。

現在卻只能匍匐在自己腳下，哀嚎著，拉扯著貝魯梅伯的褲腿，求貝魯梅伯快點殺了他。

————

「噗……」

鮮血染紅了貝魯梅伯的臉龐，他眼中的天空只剩下了血紅色。

耳廓里狂涌的海風都成了無聲的。

不能思考的大腦里傳來一道道尖銳刺耳的嚎叫，宛若來自天堂，又彷彿來自地獄。

許久之後，天旋地轉的貝魯梅伯緩過神來。

在那裡！

貝魯梅伯看到了一個人。

他有著令人羨艷的容顏，修長挺拔的身段，一顰一笑間，莫說是女人，就連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可就是這樣一個道身影，讓貝魯梅伯發了狂。

「我要親手殺了你！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惡魔緣一！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