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

我和流澈也退了出來，一同回自己宮裡，留下伍德善後。

流澈突然停下腳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鈍了鈍，見他眼中滿眼疑問，只好如實相告：「剛才那一幕本是穆柔晴要對你我做的，再請皇上來捉姦在床。只是有人給我告密，我才沒有中計。」說到這，我臉色微微發紅，如果真是這樣，後果不堪設想。

「你為何不告訴我？現在這一幕又是怎麼出現在在雅晴殿的？」他似乎有些惱火，是在怪我沒告訴他嗎？

「是我做的，既然她想這樣害我，那我就反過來讓她嘗嘗。」我不看他，只是狠狠地說。

「萬一被皇上查出真相怎麼辦？這可不是小罪，你有沒有想過？」他就知道是她做得，她也太大膽了，堂堂皇貴妃，她的後台是誰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中間出了什麼差池，或者皇上信了穆柔晴的話，那現在打入冷宮的就是她。

皇上不會輕易處罰劉義，現在他居然連降他五品，恐怕朝廷中與劉義一幫的不會就此服從，朝廷會大亂，他只是不明白皇上這次為什麼這麼輕而易舉就做出決定，就因為穆柔晴私通，私通是大罪，雖然皇上已經額外開恩，可是這次真的罰得不輕。

皇上一直想找機會除去劉義和他的黨羽，可是無奈這老狐狸狡猾得很，小心謹慎，想要在雞蛋裡挑骨頭不太可能。

「流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鋌而走險不是針對穆柔晴，我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我堅持的，我想做的沒人可以阻攔。

「雨落，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你說不是針對穆柔晴，那你到底針對誰？」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眼睛，好像要把我看穿。

我撇過頭，避開他的眼神道：「流澈，如果我說，我做的一切，包括願意呆在宮裡都是為了報仇，你會出賣我嗎？你是我在這裡的第一個異性朋友，我信任你。」

「報仇？報什麼仇？」他走到我前面驚訝地問。

我微微嘆氣，娓娓道來：「本來要進宮選秀的人是我，可是我不想失去自由，冒險讓我姐姐凝竹替我入宮，可是沒想到被劉義，就是現在的劉丞相，他姦殺了我姐姐，又強迫帶我進宮，途中對我有所不軌，好在那天我生病了，臉上無緣無故多了很多紅斑，何其難看，他心生厭惡就把我撇到一旁，後來我進了宮當了宮女。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他害我家支離破碎，我二娘也瘋了，我爹差點死了，所以我發誓要他得到報應！」

我說完流澈臉上表情反覆變化，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雨落，你是說你針對的人是劉義？」沒想到她一個小小女子居然一心想著報仇雪恨，而不是享受當下的榮華富貴，這是他認識的歐陽雨落嗎？她好像變得越來越豪爽獨立了，絲毫沒有當年的嬌嗔溫柔，什麼話題都不敢牽扯的小女孩，這皇宮真的是讓不少人變了。

我確定地點點頭，之所以敢告訴他，是因為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相反還會幫著我，我不想欠他太多，還有鍾離千塵，不能再把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其實皇上也想除去劉義，劉義在宮中的勢力日益強大，皇上不會讓他繼續這樣下去，不用你出手，也自會有人出手。」

怎麼會這樣？我還以為鍾離千塵一直護著劉義那個狗官，所以才一而再對穆柔晴寬容，原來他有自己的打算嗎？

見我慌了神，流澈捉起我的手問：「這麼說你不是因為喜歡我皇兄才留下的嗎？」他眼睛里閃爍的光芒是我看不懂的，只是木納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告訴我你只是為了報仇才留在皇兄身邊的？」他把我拉向他，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問。

「你別這樣！」我連忙推開他：「流澈，你已經訂婚了，我希望你好好對待你的王妃，我是皇上的妃子，我們是不可能的。」我說得絕情，如果不這麼說，只會拖累別人，既然我沒有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就不能給他希望。

他捉著我的手輕輕垂下，眼神漸漸暗淡：「本王明白了，是本王逾越了。」

「流澈……」

「落兒，既然如此，就讓我永遠守在你身邊，只要你有任何事，我都在所不辭。」

「謝謝你。」我看著他，感動地一塌糊塗，可惜我不是歐陽雨落，只能負他。

或許有些人不一定要擁有，有些事不一定要完美，有些感情註定是要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