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身世
國師右手揮刀,手一揚。
重重的往下一劈。
慘叫一聲「啊!~」
「噗~!噗~!噗~!噗~!」
連續的點穴止血聲。
只見國師已劈斷的左掌手指還在台上蠕動著。
脫離自己軀幹,是如此的不甘,不停掙扎,就像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片刻,那鮮血淋漓枯槁的斷手終於安靜不動了。
「夠否?」國師痛嚎著問道。
小八木一臉冷峻,冰冷至極,那冒出的絲絲寒意足夠殺人於無形、讓人寒顫哆嗦。
他搖了搖頭。
國師大駭,一臉驚恐,命休耶。
新城和新樂衝上台,拱手抱拳。
「八爺,饒他一命。」
「權當我姐妹倆欠八爺一個人情。」
小八木想了想,木然的點了下頭。
「記住你倆說的話。」
「謝謝八爺!」
「謝謝八爺!」
她倆感謝的話剛說完。
小八木伸手往國師掉在台上的短劍虛空向上一揚,短劍像被勁風一樣颳起懸停在半空。
只見他輕飄飄的拍出一掌,吐出一句:「那隻用人天靈蓋練功的手也是夠礙眼。」
半空懸停的短劍,如疾飛出膛的子彈「嘯」的衝出。
「砰!」「砰!」兩聲,短劍和斷掌同時落在台上。
......
國師那幾掌,似是時光粉碎機,又似是揉合機。
那千鈞之力,震醒了原主塵封的部分記憶,和丁威現有記憶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昏迷中的丁威。
做著夢。
說著胡話,
夢中回到襁褓中的自己。
見到自己的爹娘。
新朝,鎮北王府。
鎮北王丁一山是新王朝唯一外姓實權潘王,代代鎮守北疆。
丁家如日中天,權勢極大。
此刻,丁一山一臉凝重,焦急的在書房來回度步。
「王爺!」隨著一聲沉厚略顯嘶啞的聲音,一臉汗水、身穿將軍盔甲的人慾跪拜行禮。
丁一山迎上前,輕抬他的手臂:「平弟,你我手足,不必行禮。」
「茵妹,把密信給平弟。」
王妃懷中抱著丁威,遞給對方一封密信。
密信只短短數語【聖旨很快將至,賜死你全家,速做準備。】
將軍拿著密信的雙手在顫抖,眼睛盯著密信逐字逐句反覆看了好幾遍,滿臉憤懣「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王爺,他們欺人太甚,和對方拼了!!!」
丁一山仰起頭,呆愣的看了下屋頂,緩緩再垂下頭,深深的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將軍哽咽:「可我們忠心耿耿,根本毫無異心......」
王妃把剛剛睡著的孩子輕輕的放在床上,慈愛而溫柔的為他蓋好被子,接話道:「王爺已經讓他們寢食難安,加上我的身份敏感,更讓他們如坐針氈。」
將軍眼中噙淚滿臉悲憤:「為什麼連王妃和小王爺都不放過?」
王妃凄然一笑:「我是梨花宮的人,我不死,他們豈能安心?」
將軍淚大顆大顆落下:「和他們殊死一搏!」
丁一山搖了搖頭:「就是擔心你們會做傻事、做出格的事,才連夜召你回來。」
「反抗,即謀反,無一倖免即死罪。」
「他們無非要的是本王一家性命,他們才安心,你們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
「王爺......」
「不要再說了,我決心已定。」
「王爺......王妃......」將軍泣不成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丁一山擺了擺手:「起來吧!切不可造次,帶領兄弟和百姓們好好的活著。」
「王爺,我和我夫人的命都是你給的,無以為報,現只求用小兒換走小王爺......」
夫妻倆呆愣片刻,對視一眼后,感動之餘決絕的揮了揮手:「孩子命中注定,不必了,下去吧!」
『咚!咚!咚!』將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王爺、王妃,你倆若不允,兄弟們以及百姓唯難從命!」
「他們必會反抗,到時生靈塗炭,相信你也不願看到......」
將軍府邸。
夜。
伸手不見五指。
但此刻有一屋內還亮著微暗的光。
將軍和夫人哽咽垂淚......
『砰~』
寂靜的夜有物體落地之聲。
「誰?」
將軍一個箭步衝出門外。
「將軍!」奶媽戰戰兢兢的從暗處走了出來。
「大半夜的,你在這幹什麼?」
「餓了,找點吃的。」
「快去,等下把孩子抱這裡來。」
......
王妃抱著襁褓中的丁威,淚水漣漣,依依不捨,她把孩子緊緊的摟在懷裡,親了又親。
將軍在旁邊提醒道。
「王妃,事不宜遲。」
王妃忍不住的慟哭,不由自主的把孩子越摟越緊。
丁一山轉過身擦拭滾滾落淚,對將軍擺了下手。
將軍一個箭步,衝上前搶過王妃懷中的孩子:「得罪了,保重!」
「孩子......我的孩子......威兒......兒......!」
......
「爹!~」
「娘!~」
「娘!~」「娘!~」
丁威四肢一陣亂抓亂蹬。
忽然感覺有人用溫熱的濕巾在擦拭自己的額頭。
一聲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做夢了?」
丁威一下子清醒,坐了起來。
記憶源源不斷匯入於腦,如醍醐灌頂......
「嗯!」他輕輕的回答,但還在沉思中。
「夢見家人了?」皇后關切的問道。
「嗯,夢見了我爹娘。」
「想他們了?」
「想,可惜他們都已離世。」
「這本宮都知道。」
「娘娘知道?」丁威詫異的問道。
「不滿你,在我身邊的人,背景都會調查的很清楚。」
他笑了笑,這也是必然,不然怎麼能保證安全呢。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不好意思主動道歉。
「娘娘,對不起,我欺騙了娘娘,我根本沒在米店干過活。」
皇后淡然的笑了笑:「本宮知道,你以前被人傷了大腦,變得痴傻不憶事,不怪你。」
「這娘娘也知道?」
「本宮當然知道,本宮還知道你是流浪兒,從新朝過來的。」
新朝,新王朝把自己一家都賜死,這血海深仇必然不共戴天。
丁威點了點頭,一語雙關而真誠的道。
「我雖生之新朝,但出之夏朝,夏朝就是我的國土,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