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敢碰她試試?
桑喃發燒到了四十度,可把李父李母嚇壞了,一整夜他們都沒有睡,桑喃發燒也是退下去又升上去,一直搖擺不定,直到天快亮了,體溫才平穩。
李父李母終於鬆了口氣,李母使喚李父去家裡燉點湯來給桑喃喝。
桑喃醒來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白色,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手背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感,她腦袋已經不暈了,但就是渾身沒有力氣。
她偏頭看了一眼,李母滿臉疲憊趴在床邊睡著了。
桑喃鼻尖一酸,忍著要掉淚的衝動。
她慢慢起身把旁邊的衣服拿過來蓋在了她身上。
直到李父來了李母才醒過來。
「喃喃,你什麼醒的?」李母看著她。
桑喃笑了笑,「醒來有一會兒了。」
李父把燙給兩人各舀了一碗。
桑喃喝完湯,看著兩人,「爸媽,你們回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我自己可以的。」
李母李父一起搖頭,「不行,等你輸完液,我們一起回。」
桑喃擰不過他們,嘆了口氣由了他們去。
輸完液,三人在醫院樓下吃了飯才回家。
再醒來已經是旁晚,李母已經把飯菜做好了,桑喃吃了飯又困了去睡覺了,誰知道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的時候李父李母已經去超市了還留了早點和字條給她。
意思就是讓她吃了早點然後去醫院再輸液。
她輕笑了一聲,吃了早點挎著帆布包去醫院了。
她怕疼,昨天是因為迷迷糊糊的沒感覺到,今天清醒了,她還是害怕。
護士小姐姐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看到她怕的不行,笑了一聲,聲音很溫柔,「不用怕,一點都不疼的。」
桑喃的緊張似乎被她溫柔的嗓音安撫,她戰戰兢兢的把手伸出去,青色的血管很明顯,但就是很細。
護士小姐姐給她消了毒,拿起旁邊的針給她扎,她嚇得閉上了眼睛,疼痛感傳來,她疼的眼眶泛紅。
過了許久,護士小姐姐還沒喊好,她睜開眼睛,看到護士小姐姐滿臉嚴肅,似乎是沒有扎進血管里,她看到護士拔出來又***,她更疼了眼淚水直接掉出來。
護士小姐姐滿臉尷尬的把針拔出來,道歉,「不好意思,我去叫其他人來給你扎。」
桑喃掉著眼淚搖頭,「沒事。」
護士小姐姐打開門,桑喃滿臉淚痕的順著看過去,剛好外面有人經過也朝裡面看來,兩人四目相對。
桑喃率先移開視線,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眼淚。
周燼看著她滿臉淚痕,都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看到她哭了,他抿著唇,看到她收回視線,他也收回視線走了。
桑喃輸完液,拔針的時候又因為膠帶沒有完全扯掉黏在針上,被小護士硬扯著拔出來,針眼不停冒血,弄的她滿手都是。
她眼眶像只小兔子似的,紅彤彤的往醫院大門走,她真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桑喃肚子餓的咕咕叫,她低著頭往前面走,沒注意到前面路口突然有一輛摩托車衝出來,喇叭聲傳來,她猛的抬起頭,但已經來不及躲了,嚇得她趕緊閉上眼睛。
突然,手臂被人捏住猛的把她拉過來。
緊接著是一道怒氣騰騰的聲音,「你瞎啊?車來了不會躲。」
桑喃撇了嘴仰頭看他,聲音弱弱的,「我沒有。」
周燼觸及到她通紅的眼眶,嗓子頓時猶如火燒了一半,聲音微啞,「又哭了?」
桑喃搖了下頭,「沒有。」
兩人誰也不再開口,就這麼靜靜的站著。
好半晌,桑喃受不住,仰頭看他,「你怎麼會在醫院?」
周燼抿著唇不說話。
桑喃以為他不方便說,就又問,「你吃飯了嗎?我們一起去吧!」
周燼終於「嗯」了一聲。
兩人找了一家餛飩店,桑喃點了兩碗韭菜肉餡的。
很快就上來了,桑喃看著熱氣騰騰的餛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個咬了一口,嘴裡的韭菜味頓時溢滿口腔,肉味都沒有。
她低頭看著全是韭菜只有一丁點兒肉的餛飩,蹙了蹙眉,只吃了兩口她就放下勺子了。
她抬眼看著對面的周燼,他已經吃完了,連湯汁都喝完了。
周燼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她面前餛飩,她幾乎沒怎麼動過。
「你不吃?」
他問。
桑喃搖了搖頭,「不想吃。」
周燼冷笑了一聲,「嫌棄呢?」
說完,他又接著說,「也是,大城市來的大小姐。」
桑喃一臉莫名其妙。
周燼起身給了錢率先往前走,桑喃一臉無語,她看著周燼的背影,沒好氣的開口,「周燼你有毛病啊?我有沒有惹你,你幹嘛總喜歡嗆我。」
周燼繼續往前走,背影看上去孤單又寂寞,桑喃嘆了口氣,又追了上去,嗓音軟糯,「周燼,你到底怎麼了?」
周燼抿著唇沒說話,只是加快了步伐。
桑喃也跟著加快步伐,但她一米**的小短腿和一米八五的大長腿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跑著才能追上他。
周燼看著在後面小跑的桑喃,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來,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伸手壓了下去。
到了家裡,桑喃朝他揮手,「明天見。」
說完她不等周燼回答,就進屋子裡關上了門。
周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伸手推開門進去,屋子裡一如既往依舊是亂糟糟的。
他站在原地,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最終他咬了咬牙,把兜里的葯丟到桌子上,踢開滿地的東西,走到一間房間,一腳踹開房間門,看著裡面躺在地上的女人。
披頭散髮的女人看到他進來,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撂起旁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丟去,尖叫著,「你滾,滾出去,別在這裡礙我的眼。滾,滾啊。」
周燼沒躲開,枕頭順著他身上掉下去,他滿身陰冷,臉頰緊繃,拳頭死死的握緊在身體的兩側。
女人「啊啊啊」的叫個不停,眼睛看到他依舊站著沒動,直接起身拿起旁邊的木棍就往他身上打,「滾啊,滾啊,別讓我看到你,滾啊,給我滾啊。」
棍棒一下一下的打在周燼身上,周燼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任由她打,只是眼睛越發陰鷙。
突然,屋子的門被人推開,一道嬌軟的嗓音傳進來,「周燼。」
周燼太陽穴突然狂跳起來。
幾分鐘前
桑喃剛進屋子裡,打算做晚飯等著父母回來吃。
她換了一套舒服的連體睡衣,走進廚房戴上圍裙從冰箱里拿出菜來摘。
誰知道剛沒幾分鐘,她就聽到旁邊傳來了尖叫聲,這種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聽的很清晰,桑喃正斟酌著要不要過去看看,就聽到棍棒打在身上的聲音。
她嚇得趕緊丟掉手裡的菜,就衝出家門推開了旁邊的門。
她看到周燼站在房間門口,裡面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拿著棍子往他身上打,而周燼依舊站的筆直,吭都沒有吭一聲。
她喊了他一聲,跑過去一把抱住他。
棍子打到了她胳膊上,頓時疼的刺骨,桑喃覺得自己手肯定廢了。
女人已經打瘋魔了,還想打,周燼一把捏住棍子搶過來丟到地上,看著她吼出聲,「夠了。」
女人被他嚇了一跳,看著他的眼神哆嗦了一下,趕緊跑到角落裡蹲著,捂著腦袋哭了起來,嘴裡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周燼看著懷裡的人兒,指尖捏起她的下巴抬起來,正想狠狠訓訓她,看到她臉上的淚痕頓時氣全消了,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你他媽怎麼又哭了?」
桑喃疑惑,抬起沒被打的那隻手抹了一把臉才知道自己臉上全是淚,她咬了下唇,「我,對不起,我怕疼。」
所以眼淚是下意識掉的。
周燼正想開口說話,身後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喲,這是幹什麼呢?」
桑喃順著視線看過去,一個拎著酒瓶,滿臉緋紅的中年男人走進來,咧著嘴滿口黃牙的看著他們。
男人說完,再看到桑喃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醉醺醺的朝他們走過去,眼睛上下打量著桑喃。
桑喃被他看的不舒服,揪著周燼的衣服往他身後站了一點,只露出了腦袋。
「兒子,這還你女人?」男人笑著吞了吞口水,雖然話是對著周燼說的,但眼睛卻盯著桑喃。
桑喃震驚了,那是周燼的父親,她仰頭看了一眼帥氣冷郁的周燼,又看了一眼滿口黃牙的中年男人。
那周燼這長相真是隨了他母親啊。
周燼看著他,伸手把桑喃東張西望的腦袋按到自己身後,寬闊的身子徹底擋住了她,他看著周父,「有事?」
周父笑了幾聲,「兒子,那是你女人,借你老爹玩玩唄!」
背後的桑喃一驚,手裡揪著周燼的衣服更緊了。
周燼手指捲縮在兜里,眼神輕飄飄的掃向他,「不是。」
周父更加喜悅,「不是那更好啊。」
周燼冷冷的看著他,眼底的狠厲之色一閃而過,「你敢碰她試試?」
周父微怔了下,隨即笑了一聲,湊過去,眼睛發著綠光,「別忘了,我精神有問題。」
周燼拳頭直接往他臉上招呼去,戾氣橫生,「你他媽再說一句。」
周父吐了一口血,像個瘋子似的笑意盈盈看著桑喃的臉。
周燼起身拉過桑喃就往外走。
門「啪」的被關上,周燼猛的把她按在牆上,捏著她的下巴,他眼尾泛著紅,聲音帶著壓抑和冷漠,「你他媽有病啊?亂跑,還跑進我家。」
此刻的周燼猶如一頭猛獸。
桑喃胳膊疼的厲害,還被他掐住下巴,疼的她說不出話來,眼淚一個勁的掉,聲音瓮聲瓮氣,「周燼,我疼。」
眼淚掉在他的手背上,周燼瞬間回神,看著她的臉,他放開她轉過身閉著眼低咒了一句,又回頭直接撂起衣擺在她臉上一頓亂擦,「又哭?又他媽哭?是不是覺得老子好欺負。」
桑喃被他狂炫的擦淚方式嚇到,直到他拿走衣服,她才抽噎著開口,「我聽到你被打,我就想過去看看了。」
周燼凝著她的臉,許久,才出口問,「打哪兒了?」
「胳膊。」桑喃說。
周燼抬起她的胳膊,直接把睡衣衣袖拉開,胳膊上一條青紫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膚上晃眼的厲害。
周燼張了張嘴,原本要說的話突然被屋子裡傳來的尖叫聲打斷,他臉色一變,拽著桑喃走到她家直接把她丟進去,狠厲的看著她,「以後看到老子繞路走,別他媽再出現在我眼前。」
說完,門「啪」的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