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們的約定
狐小九飛身到了封牧寒的面前，直接抱住了他，聲音哽咽的開口道：「嗚嗚，你怎麼才回來？我真的好想你，我給你發的消息你怎麼沒回我呢？」
封牧寒的身體猛地僵硬了一瞬，但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垂眸，猩紅的眼眸盯著眼前的哭哭啼啼的人兒。
腦袋又開始痛了。
身上的氣勢卻不自覺的收斂，就像是害怕傷害到她似的。
掌心的光球依舊在徐徐轉動，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滾。」
他開口，吐出簡單粗暴的一個字。
狐小九怔了一下，抬眸看著他這副樣子，她心痛到無法呼吸，但她還是努力露出了一個笑，「封牧寒，你去狐狸洞了對不對？你真的以為能騙的過嗎？我都知道的。」
她捧著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我剛剛生了四個崽崽，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厲害？一下子生了四個呢！」
狐小九笑眼彎彎的看著他，她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情，腦海中掠過的是關於前世一幕幕的記憶。
這一次，記憶是完整的。
而她體內的情蠱也消失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他。
是他把情蠱全部引到了他的身上。
他用了和前世的她一樣的方法。
他怎麼這麼傻？
眼眶酸的難受，她努力不讓自己哭，「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們的崽崽？他們長的都皺皺巴巴的，一點都不好看。」
封牧寒根本就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只能看見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明明很難過，哭的那麼厲害，可還是要露出一個笑。
這笑有點刺眼。
封牧寒掌心的光球忽然再次流轉起來，他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看著她明明已經很痛苦了，卻還是沖他笑，他的腦袋就疼。
別笑了。
都要死了，為什麼還要這樣笑？
狐小九並不反抗，晶瑩剔透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前世，她的確解開了情蠱，可並不是變成禿尾巴狐狸解開的，而是他用自己的命，讓她徹底擺脫了情蠱的控制。
她為了讓他轉生，直接捨棄了九尾，對於狐族來說，每條尾巴都是一條命，那麼她的九尾就可以讓已經魂飛魄散的他，擁有一次重聚靈魂轉世投胎的機會。
他明明是一個捉妖師，還是那麼厲害的捉妖師，最後卻愛上了她這隻妖。
和她站在一起，對抗整個師門。
狐小九艱難說道：「封牧寒，你醒醒，我是九九啊，前世今生，我都是你的九九啊。」
耳邊傳來朦朧的聲音。
我是你的九九啊。
前世今生，我都是你的九九啊。
封牧寒緊蹙的眉猛地舒展開來，腦海中宛如火山噴發似的浮現出了無數的記憶碎片。
那些不是現在的，而是前世的！
記憶中，他一步步接近她，原本的目的是剷除整個妖族，可後來，他愛上了她，為了她捨棄了所有，被師門追殺，被妖族陷害，那些都不算什麼。
只要她開心，總是沖他露出甜甜的笑就可以了。
可是後來，他們中了情蠱，他一直找尋解開情蠱的方法，但，這個東西無解！
只有親手殺死最愛的人，情蠱才會解開，不然兩個人都會死。
他怎麼捨得她去死？
既然要他的命，那給她就是了。
於是，他葬身在她的劍下。
但在此之前，他害怕那幕後之人還對她下手，直接把人凰族珍惜的涅槃骨給了她。
這樣，她不僅僅有九條命，還有一次涅槃重生的機會。
他想，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她就會好好的了吧？
疼痛再次襲來，可相較之前的，卻已經減弱很多，吞噬記憶的速度也變得很慢。
封牧寒腦海中的記憶越來越多，今生的記憶也一點點被喚醒。
他的手一松，放開了狐小九。
但瞳仁一就是猩紅的。
不殺了最愛的人，情蠱解不開。
「九九。」
封牧寒沙啞的開口，猛地把她拽入懷中抱住。
狐小九同樣用力的抱住他，聲音都哽咽了幾分，「封牧寒，你記得了我對不對？我就說，你那麼愛我，怎麼可能忘記我，又怎麼可能恨我呢！」
封牧寒緊緊閉上了眼睛，隨即沙啞說道：「九九，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在狐狸洞時，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本應該直接殺了長老的，可是心中卻有一抹執念，哪怕疼痛再劇烈，也吞噬不掉。
就是這股執念，讓他回到了這裡。
狐小九揚起臉，看著他，「我當然記得呀，封牧寒，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鳳凰！」
等他振翅的時候，給她看。
這是他們的約定。
因為這個執念，他拚命留住了一點理智。
封牧寒捧著她的臉，「我現在就給你看，好不好？」
「好！」
狐小九點頭，眼中充滿了希翼。
封牧寒鬆開她，後退了十幾步，站在她的對面，周身頓時縈繞起了耀眼的金芒、
金芒璀璨，幾乎要蓋過了太陽的光芒。
他的身影徹底被包裹住，就在這時，一道嘹亮的鳳鳴聲響徹山林，一道鳳凰虛影出現在他的身體上方。
那鳳凰虛影不是很大，在他的身體上方盤旋了兩圈，隨即猛地沖入金芒之中！
轟！
金芒炸開，一隻巨大的，渾身繚繞著金赤色火焰的鳳凰直衝雲霄！
流彩璀璨的尾羽在天上掠過了一道道弧線，它徹底展翅，好似遮蔽了整片天空！
巨大的鳳凰，堪比一百架飛機同時飛在空中！
狐小九滿臉驚艷，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淚水在再次劃過眼眶。
喬凜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卧槽！」
他家古書上記載的好像就是這麼大的鳳凰吧？
封牧寒這麼牛叉的嗎？
封夫人和封宵同樣看著這一幕，封夫人忍不住說道：「我怎麼看著他有點眼熟呢。」
封宵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可真有福氣，人凰老祖竟然轉世成了我們的兒子。」
封夫人腳一軟，差點摔倒，還好被封宵扶住了。
巨大的鳳凰在空中盤旋了數圈，最後看了一眼樹林中的人，隨即俯衝下來，隨著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他的身影也越來越小。
當落在狐小九面前的時候，已經變回了封牧寒的樣子。
他的眼眸已經徹底猩紅，理智正一點點消失不見。
執念達成，情蠱的作用再次發作，疼痛席捲整個腦海，吞噬著他所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