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見他進來,柳明伊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但他對小可憐的擔憂,已經壓下對南宮飛那種融入骨血中的恐懼。
他忙下了床榻,纖細白皙的腳腕托著冰冷沉重的鐵鏈,讓他稍有動作就會發出「嘩啦啦」刺客的鐵鏈聲。
這一刻,柳明伊握上南宮飛的袖擺,焦急的懇求他道:「求你,放我回去吧,小可憐還離不開我,他的身體照比其他嬰孩都虛弱許多,禁不起有絲毫的閃失啊!」
「柳哥哥餓了吧,我買了吃食。」南宮飛像是沒有聽到柳明伊說給他們孩子的糟糕狀況,將手中的牛皮紙袋代開,給柳明伊看:「是城中最有明的燒雞,一會下人們還會送來一些吃食。」
南宮飛輕輕「嗨」了一聲:「我與柳哥哥相處了這般的久,居然不知柳哥哥喜歡吃什麼,」他說著,摟住柳明伊,將下巴抵在柳明伊的肩頭上:「柳哥哥,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啊?下次我來給你帶。」
柳明伊推開南宮飛,鳳眸泛紅,暈著一層淚霧:「小可憐是你的孩子啊,他不但是早產兒,還先天不足,很難養活,真是不能出一點的差錯啊,我最了解他的身體狀況了,求你,想想小可憐的安危,放了我吧!」
南宮飛忽然摔了手中的燒雞,咆哮道:「想想想,你心裡都是想著別人,從未想過我,我那麼,哪裡還能顧著其它了啊。」
南宮飛這一襲話,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也是他真情實感,只是這個人已經魔障了。
柳明伊靜了幾息后,道:「你讓我回去吧,以後我不會躲著你了,你也可以進宮看小可憐。」
南宮飛定眉定眼的看了柳明伊幾息后,搖了搖頭:「我不相信。」
「柳哥哥是在誆騙我放了你,你一旦進了宮后,就不會再見我了。」
他不待柳明伊說話,又道:「我也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我想與柳哥哥重歸於好,柳哥哥成為我的夫人,對了,我已經與楚錦徹底斷了,不會再與他有絲毫瓜葛了,以後也不會跟任何一個有……」
「南宮飛,」柳明伊滿心無奈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無故失蹤,攝政王會找我的……」
「他們找不到的。」南宮飛篤定道:「這次我很謹慎的。」
南宮飛站了起來,將柳明伊攔腰抱起,走向床榻:「不過,我會放了柳哥哥。」
柳明伊問道:「什麼時候放我回宮?」
南宮飛將柳明伊放躺在床榻上,也上了床榻,躺在了他身邊,抬手摟著他的腰:「待柳哥哥答應與我重歸於好,與我成婚,這次我要操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迎娶柳哥哥,讓柳哥哥成為最風光之人,我保證婚後一定會對柳哥哥好,不會再……」
「請你不要逼我了。」柳明伊坐了起來,腳腕上鎖鏈也隨之發出錚錚的響動,「我不想與你再有瓜葛了。」柳明伊眼中淚水漫了出來:「你知道嗎,我的人生自從遇到你后,變的很槽糕,我想過平淡恬適的生活,我曾經也有想過我的另一半,不需要轟轟烈烈的嗎,我做錯過,可是我可以改啊,你就給我這一次機會,好嗎?」
南宮飛忽然失聲痛哭了起來,旋即一把抱住柳明伊,牢牢的,一刻也不想離開柳明伊。
聲音已經泣不成聲:「我知曉柳哥哥不想在南宮府住,我父親把事情做的太過分,你不想見到他,成婚後,我們可以搬出去住,離他遠遠的,委實,他對你的所作所為,我也氣憤,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他是我的父親,我娘死的早,我……」
「不要說了。」柳明伊道:「我沒有逼你做什麼。」
柳明伊掛著淚珠的羽睫低垂,望著腳腕上鎖著的鐵鏈:「……我同意你的一切要求,只要你放我回去見小可憐。」
「我不相信柳哥哥回到宮中還會同意與我重歸於好,與我成婚。」南宮飛依然緊緊抱著柳明伊:「我要柳哥哥先與我成婚……」
「那小可憐怎麼辦?」柳明伊眉心蹙緊,溫雅的鳳眸中生平第一次染上了極度的憤怒:「他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絲毫不顧及他的死活啊!」
南宮飛還是第一次看到柳明伊發怒的模樣,人愣了下:「柳哥哥你別生氣,小可憐那裡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皇上會好生的替我們照顧孩子的,我得到消息,皇上已經將帝都最好的醫師都召進了皇宮照顧小可憐,並且小可憐現在並沒有危險啊!」
都已經將帝都中最好的醫師召進了皇宮,一定是小可憐出了問題,柳明伊又急又氣,一股急火涌了上來,一口血箭噴了出來,緊接著人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皇宮中,文初被一群孩子折騰的精疲力盡,只想躺在床榻上,不想動彈。
可是人不得不為小可憐操心。
柳明伊不在的這幾日中,小可憐每日都要哭上好一會,如此便引起了嗓子發炎,紅紅的嗓眼,定是疼痛不已,導致小可憐已經開始不吃奶了。
老醫師也束手無策。
文初只能每頓艱難的喂上小可憐喝上點水。
但長此以往,後果可想而知。
謝懷梟忙完政務,便趕來文初的寢宮。
人一瞧見文初瘦下一圈的憔悴容顏,人把心疼的好似在滴血。
謝懷梟很清楚文初這般都是為小可憐操勞所致。
蹲守在南宮外的影衛一天幾日都沒有看到南宮飛出府,是絲毫無果。
可謝懷梟清楚,南宮飛越是安靜,便越是可疑。
謝懷梟袖管的手曲指握成拳,轉身便要離開,卻聽身後的文初問道:「你要做什麼去?」
謝懷梟以為文初沒有發現他,然卻不是。
這足矣證明帝王還是比較關注他的。
人心中不由喜悅起來,忙去回答文初的問題:「臣去南宮府,將南宮飛抓去慎刑司,大刑伺候。」
「沒用的。」文初道:「他為柳御醫已經快瘋了,你是休想用刑罰逼他說出柳御醫的下落。」
說著,文初重重嘆息一聲:「一個人到了他這種地步真是可悲了,也是咎由自取。!」轉瞬又道「他若是不想說,誰也休想從他嘴中得知柳明伊的下落了。」
謝懷梟道:「只能派人潛伏到南宮府中慢慢查了。」
「我們沒有時間了。」文初望著懷中已經瘦成皮包骨的小可憐,滿眼心疼之色:「這孩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說著,文初眼中氤氳上淚水,心酸的說道:「這孩子著實太難養,奶水要喝柳御醫的,才吃的多,其他人應付他一次可以,但多幾次就太難了,他吃的好少好少,爹爹不在身邊,每一覺也睡的極為不踏實,他應給是很依賴柳御醫的體溫,小身體上的不適,更是只有柳御醫能診開明白。」
文初細心的為小可憐換好尿布,又拿來小毯子又給小可憐包了一層:「朕抱著孩子去找南宮飛,讓他親眼瞧瞧已經快命在旦夕的小可憐,他的親骨肉,而他就是那罪魁禍首,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鐵做的。」
文初抱著小可憐下了床,可他腳一著地,便虛軟無力的向地上栽倒了下去。
幸而謝懷梟及時的攬住文初。
讓文初和小可憐都沒被摔倒。
此刻,文初只覺眼前天旋地轉,人別說走路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謝懷梟忙將文初放躺在床榻上,清楚文初這是連日里照顧小可憐所致,尤其文初還未出月子,身體還很虛弱。
謝懷梟小心翼翼的將小可憐抱在了懷中:「皇上現在的身體太弱,不適合走動了,這件事交由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