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說完,又看了謝懷梟一眼。
見他別有深意的眼神,文初蹙起眉心,隨之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謝懷梟見文初如此,忙解釋道:「皇上,臣用向上人頭保證,當年太后之死與臣沒有絲毫關係。」馬上又補充道:「是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太后是因病疾去世的。」
文初瞥他一眼,便垂下羽睫,對顧清方道:「隨朕去監牢見白容。」
他說著,已經起身,向著殿門走去。
顯然並不相信謝懷梟的話,
顧清方跟在文初身後。
謝懷梟也忙跟了上去。
帝王不相信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畢竟他從前做了那麼多壞事,深深的傷害了帝王,尤其這件事還如此的敏感。
文初都不知一路是怎麼走來的,只覺腳步漂浮,心中沉悶。
若是……若是白容說出他的母后之死,與謝懷梟有關,他應給怎麼辦?
文初閉上眼眸,深呼吸一口氣,復又睜開,他要冷靜,要就著白容話語的線索先去查,不可聽白容的一面之詞。
文初眉心緊蹙,可是他若是查到母后之色是與謝懷梟有關呢?
文初忽然心煩氣躁起來,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說到底,自打顧清方說出這件事時,他就已經開始懷疑謝懷梟,對他無法有信任。
謝懷梟已經感覺出文初的焦躁,心頭也無法冷靜下來,不是怕白容拿出什麼對他不利的證了,他身正不拍影子斜,只是心疼帝王,讓帝王因為他再一次的掙扎痛苦起來。
白容,謝懷梟被氣的大步向著監牢走去,看見白容時,恨不能一把捏死他,讓大家都省心了。
白容見謝懷梟憤怒的神色,忙對文初求救:「皇上,他要殺人滅口。」
文初神色凌厲的瞪了謝懷梟。
謝懷梟放慢了步伐,道:「臣造次了。」
文初沒與他說話,看向白容:「你有什麼話與朕說,快說吧!」
白容怯懦的看了一眼謝懷梟:「皇上,這件事很重要,關乎到您的母親,罪臣想借一步與您說,不能被有些人聽到。」
太后的事情,一直撕扯著文初的心,他仔細審視著白容。
白容可憐兮兮的垂著眸子,一副謙卑狀。
文初聲音冷肅,警告他道:「休要與朕耍花樣。」
白容抬手摸上自己的孕腹:「罪臣哪敢,罪臣自縊被救下來后,便想開了,只想將功補過,為腹中的孩子積德。」
說著,他抬眸,眼中帶著感傷望著文初:「皇上已經生育過三個孩子,應該很了解罪臣的心聲了,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心境就變了。」
說完,眼中流下悔恨的淚水:「我對不起我的孩子,讓他生下來就成了孤兒。」
白容說著,跪在了文初的面前,對著他一連磕下兩個頭:「罪臣求皇上,待我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后,給他找戶好人家,永遠都不要讓他知曉自己的身世,那樣他會傷心,自己居然會有一雙罪人親人。」
顧清方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一口氣,吩咐獄卒將牢房的門打開。
文初目光落在白容鼓起的小腹上,道:「你放心,朕會的,孩子是無辜的。」
說完,他提步進了白容的牢房,對他道:「說吧。」
白容神秘兮兮的將身子傾斜過來,張開口的那一刻,他神色聚變,猙獰歹毒:「你去死吧。」
說話間,一把匕首從他袖管滑落出來,毫無猶豫的便向著文初的心口刺過去。
沒人會料到白容一個罪犯居然會有匕首這種兇器,文初更是,尤其如此近距離,讓文初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的躲閃。
下一刻「哧」地一聲,匕首沒入血肉的聲音響起。
文初臉色蒼白,望著謝懷梟胸口,上面刺進了一把匕首,千鈞一髮之際,謝懷梟用出極限速度,為文初擋下了這一匕首。
沒有殺了文初,白容被氣的臉色都扭曲,拔出匕首,就要再去刺殺文初。
人眼底赤紅,魔障了一般,要置文初於死地,口中還咆哮著:「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謝懷梟忍著胸口的劇痛,一腳將白容踢飛了出去。
顧清方也奔了進來,將白容牢牢的按在地上,制服住。
謝懷梟胸前傷口鮮血噴涌而至。
文初忙按住傷口,喊道:「速速去找御醫來。」
說完,他將謝懷梟摟在了懷中,哭了起來:「你不要有事,朕和三個孩子都不能離開你。」
謝懷梟臉色慘白,身體都在細細顫抖著,可見白容那一匕首傷的謝懷梟有多重,他吃力的抬起手為文初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氣息虛弱的寬慰著文初:「皇上莫要哭了……都是臣不好,又惹哭皇上了,臣以後……改。」
文初點頭哽咽道:「你一定要改,你改了朕就原諒你,就接受你了,讓你做朕的皇后。」
「謝謝皇上,可以原來臣了。」謝懷梟虛弱的笑了,依然在安慰著文初「皇上放心好了,臣不會死的,臣還要做皇上的皇后吶。」
說完,人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柳明伊被用最快的速度找了過來,為謝懷梟診治傷口。
傷口只是偏離心臟毫釐之間,真是險中又險,沒有危及到性命。
但謝懷梟的傷勢還是非常的嚴重,最後被人抬回宮的好生治療。
文初並沒有馬上回宮,而是留下來處理白容。
顯然清楚了白容根本就不知什麼太后之死的事情,只是想利用文初和謝懷梟之間的隔閡,殺了文初。
尤其更是抓住文初已經為人父親,生育過孩子的善心,好做刺殺之事。
這人連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能拿來利用,不顧其死活,當真已經是無藥可救。
至於那把匕首,是他假作自縊時,從獄卒那裡偷來的,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場陰謀,為的就是與文初同歸於盡。
文初本想要下令當即把人賜死,但到底是顧忌他腹中無辜的生命,顧清方也向文初為他腹中無辜的孩子求了情,文初忍下殺他的衝動,待他生下孩子再斬首。
但為了謹防白容再耍花樣,命人給他上上了手銬腳鐐。
謝懷梟因為失血過多,還處在昏迷中。
玉兒得知謝懷梟受傷后,便匆匆跑了過來。
這會小傢伙正站在謝懷梟的床邊,一雙水杏鳳眸全是憂色,望著他:「父親會不會死啊?」
說著,玉兒眼圈都跟著紅了:「我好不容易有了父親,有了雙親!」
陸無玄抬手捏了捏玉兒的小臉蛋,安慰他道:「你父親沒事的,我看你父親壯的跟頭牛似的,哪裡會有事,我聽大夫說,人年歲大了,流些血,對身體還好呢!」
這話說的,感覺攝者王好似七老八十了似的,一旁的傅薄頤提醒道:「攝政王今年還不過三十歲。」他說著,抬手揉了揉玉兒的小腦瓜,安慰他道:「太子殿下莫要擔心,御醫都說了,攝政王沒有生命危險的。」
陸無玄一把拍開他的手,橫他道:「太子的頭可金貴的著呢,哪裡是你這種小人物隨便亂摸的。」
傅薄頤的手背都被陸無玄打紅了,他皺起眉頭:「那你也不要捏太子殿下的臉蛋,太子殿下的臉蛋也很金貴,不是你這種外國人可以隨便捏的。」
兩個人再次針鋒相對,劍拔弩張起來。
玉兒正憂心的謝懷梟,被他們弄的生了氣,一雙清秀的小眉擰成了麻花,伸出小手去推兩個人:「你們要吵架,就出去吧。」
「不要吵到我父親。」
二人一見玉兒生氣了,立刻都緊緊抿上了嘴,老老實實起來。
玉兒回身去看謝懷梟,見謝懷梟額頭上有汗珠泌出,便拿出小手帕,為謝懷梟擦拭起汗珠來。
今日的天氣的確是熱,傅薄頤抹了把自己額上出的汗水,然後又瞧了瞧玉兒攥著小手帕正在為謝懷梟擦汗的小手,旋即輕輕嘆息一聲:「熱死了!」
傅薄頤是被熱的出了滿腦門的汗,可謝懷梟卻不是,他是被疼的,傷口上的疼痛讓他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委實,這會人已經醒了過來,只是意識尚且還有些混沌,並且睜開眼來,但幾個孩子說的話,他到底是都聽見了,感動欣慰著有玉兒這般體貼他的好孩子。
此刻,謝懷梟方要睜開眼,去疼,到是小玉兒,可是一個小旱鴨子,需要他們去保護。
「玉兒,」謝懷梟睜開眸子,寵溺的揉揉玉兒的小腦瓜:「父親無礙,玉兒莫要擔心。」
玉兒紅著杏眸,親昵的蹭著謝懷梟手臂:「父親一定很疼,叔叔說父親的傷口很深,差一點就傷到心臟了。」
這個口無遮攔的蠢貨,把孩子都給嚇到了。謝懷梟心中罵著宴商舟。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宴商舟行了進來。
玉兒與謝懷梟親昵了一會,便離開了,去尚書房讀書去了。
謝懷梟望著門口,冷哼一聲「「你說,我怎麼那麼看不上陸無玄那小子!」
宴商舟道:「就你這不可一世的出,能看上誰。」馬上又道:「你可別像南宮冥似的,容不得玉兒對其他人好。」
「你這是胡扯到哪裡去了。」謝懷梟道。
他想了想又道:「待玉兒長大了,他的感情之事,本王斷不會去強插手,還有對兒媳會很好很好,做個知書達理的老人。」
宴商舟撇了撇了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問道:「我師父說,他從你的刀口上看出,你這次是故意讓自己受傷的?」
門外,文初一下子頓住了推門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