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人、親情

盧春蘭記得上輩子外面流傳的是蘇嘉乾的小叔叔叫蘇什麼和的救了自己，自己當時還因為這事討厭了那人許久，怪他毀了自己的名聲，讓蘇嘉乾與自己產生嫌隙，這次怎麼變成蘇嘉乾？不應該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還在想著要如何主動向家人提及那日落水的真相，晚膳時盧春榮邊吃邊用眼角看著親姐，不時觀察爹娘與大哥一副愁沉似海的表情。

「小弟，你怎麼了？」盧春蘭看著盧春榮瘦小的身子，欲言又止，想到上一世蘇嘉乾撒謊將盧春榮送去遊歷，竟然將他送去巴結權貴，越想越覺得對不起盧春榮，心裡萬分愧疚。

「阿姐，你……」盧春榮坐直腰，還未來的及開口問，就被阿娘用筷子敲頭打斷了話，這小子都說了不準提，還敢說。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何娣夾了一筷子野菜到盧春蘭碗里，瞪了一眼盧春榮，大有他要是敢說什麼就讓他好看的架式，「三娘，咱們吃飯，不理他。」

盧春蘭看著還年輕的爹娘，稚氣未脫的兄長，以及故作老成的小弟，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暗暗告訴自己，未釀大錯，一切還來的及。

「閨女，這是咋了，怎麼還哭上了？」盧小鵬看到寶貝女兒對著碗里的野菜流淚，還以為她饞肉了，看到她頭頂上白布礙眼的血跡，心疼她，「今天沒獵到獵物，委屈三娘了，趕明兒爹跟你哥早點出門，明天一定讓我閨女吃上肉。」

「小妹不哭，」大哥盧春旭也以為盧春蘭又犯軸了，看到妹妹流淚連忙出言安慰她。

聽到父兄窩心的話，盧春蘭更難過，想起以前確實因為多日沒有肉吃而哭鬧，用手背抹去淚水，以前的自己太自私，凡事只想自己，不懂得為家人考慮，經歷一世才知道親情的可貴。

「嗯，」盧春蘭不想家人起疑心，她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爹娘，大哥，我那天在溪邊確實是約了人，」盧春蘭抬起頭，不知道那天的事家裡人知道多少，最後還是決定將事情說出來。

心裡想著反正都是要面對，自己主動說出來被爹娘罵幾句，好過幾天後被大房的人抖出來，傳到爹娘耳邊，累得爹娘在村裡人面前丟臉。

「你，」盧小鵬原本懸著的心提到嗓子眼，目光看到妻子那自責的眼神，因為娘對妻子不喜，以致自家三個孩子也不得老人的疼惜，所以娘肯定不會贊成閨女與曾大虎的親事。

盧小鵬於心不忍，不知道多攢些銀子能不能給娘，能不能說服娘替閨女說成曾大虎的親事。他重重地放下碗筷，嘆了口氣，「你真是……唉！」

何娣見丈夫盧小鵬說不出口，小心翼翼的看著女兒：「三娘，你是怎麼想的，你可願意告訴爹娘？」

盧春旭和盧春榮齊齊看向盧春蘭，等著她說話。

經歷過一世，最大的收穫估計是看臉色，知道別人的眼光包含的含義，就像現在家人眼裡的包容。

「爹娘，以前是女兒不懂事，」盧春蘭忍著淚看向家人，「女兒知道錯了。」

「姐，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曾大虎嗎？」盧春榮替盧春蘭著急啊，認真看著盧春蘭的眼睛，無視其他三人的隱晦。

「三郞，」盧小鵬與何娣沒想到小兒子會問的這麼直接，這不是往閨女心裡捅刀子嘛，兩人同時大聲制止盧春榮，只是已經來不及，女兒聽完兒子的話，表情變得難過。

「小弟，」聽到盧春榮的問題盧春旭倒吸一口冷氣，幾乎與爹娘同時出聲制止。盧春旭看到小妹的表情變了，擔心小妹又要鬧情緒，以阿奶偏心大房的程度，肯定不會同意小妹與曾大虎的事。

盧春榮問完自己也後悔，怎麼能如此逼問姐姐，姐姐最是單純，如果不是真心喜歡又怎麼會不顧名聲做出這樣的事呢！

「曾大虎！」盧春蘭不解，這事關曾大虎什麼事？曾大虎是阿奶的侄孫，盧春妹的親表哥，「這關他什麼事？」

「哎，」盧春旭見盧春蘭最後仍然選擇袒護曾大虎，心裡不安，小妹真的有那麼喜歡他。那個曾大虎長的一般，性子不好，也沒什麼能力，他爹娘也不是好相處的，如果小妹真的嫁過去，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還不如以前的蘇嘉乾，雖然一樣不是什麼好的，至少還有希望不是。

盧小鵬夫妻倆對望一眼，陷入各自的思緒中，盧春蘭的話讓家人誤解，夫妻倆為接下來可能會面對的事情煩惱。

盧春榮在盧春蘭眼裡看到疑惑，無視爹娘責備的眼神，向盧春蘭求證，「你那天是不是約了曾大虎去溪邊？」

「不是，不是曾大虎，」盧春蘭著急否認，想說清楚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才能將事情說明白，「我沒有約他，……」

「不是曾大虎？」四人睜大眼睛同時看向盧春蘭。

盧春蘭疑惑了，看到他們臉上已經沒了初時的愁容，不對啊！

「那是不是蘇家那小子？」何娣臉上帶著些許愉悅，幾乎想都沒想就問出來。

就說嘛，平日里閨女就喜歡書生，整日里圍著蘇嘉乾那小子轉，說什麼清風明月，什麼滿身書生氣，什麼如沐春風，雖然落得不好的名聲，相比之下，只要不是曾家的小子，女兒就還有希望，而且還不用被人指責搶自己堂姐未婚夫。

「是。」盧春蘭點頭，只是想不起那天說了什麼，雖然是幾天前發生的事，但是對於現在的盧春蘭來說已經過去十幾年。

何娣沒發現自己對蘇家那小子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看不上，現在想著只要女兒好就好。..

「我就說嘛，我們家三娘的眼光那麼好，怎麼會看上曾大虎那個氓痞子，」盧小鵬一下子輕鬆了，想著不用因為女兒的親事與娘為難，自我安慰，笑呵呵的說著，「蘇家那小子好，秀才試的結果快出來了吧，聽村裡人說那小子這次考的不錯。」

「嗯，」盧春旭與盧春榮也笑出聲，兩人吐出壓在心口的濁氣。

「爹娘，你們？」盧春蘭還在努力想怎麼才能解釋清楚這次溪邊落水的事，可是爹娘好像已經不介意了。

「三娘，明天如果獵到獵物，你拿些給蘇家，看看蘇家那邊怎麼說？」盧小鵬笑了笑，突然想喝一杯。

從盧春榮那裡了解到，原來那天盧春生推盧春蘭落水，恰巧被堂大伯盧大發從山頂看到，急忙下跑下山，正好攔住逃跑的盧春生，盧春生辯解盧春蘭勾引他姐夫，所以才會生氣不小心推了她。

盧大發被盧春生的話唬住，還沒反應過來，盧春生就跑了，等他準備走回溪里救盧春蘭，已經不見人影，只能先回來跟盧小鵬隱晦的提了提盧春生的話。

「說什麼渾話，這些事肯定要男方主動，哪裡能女方主動，」何娣撇了一眼丈夫那得意的笑，「三娘不著急啊，改日娘讓隔壁的孫嬸幫忙探探蘇家的口風。」

「不要，」盧春蘭還沒想好怎麼說，話題已經變成了蘇嘉乾那個殺人兇手。

「三娘，怎麼啦？」何娣看到盧春蘭臉上流下兩行熱淚，慌了神，放下碗筷安慰她。

「姐，你慢慢說，」盧春榮看到盧春蘭慌張不已，似乎有話要說。幾人的目光被盧春榮的話吸引，聚集在盧春蘭身上，這讓她更加慌亂，不知道從何說起，「我……」

盧春蘭不安的攪動著雙手，腦子裡像是裝了塊白布，將一切抹去，張嘴卻想不起來要從何說起。

「不對啊，」何娣臉色一變，拍桌子站起來，「既然不是跟曾大虎在溪邊，憑什麼盧春生推你下溪里，還敢污衊你勾引他的姐夫？」

「哎，哎，得了，這事過了就過了，別再提了，省得與大房掰扯，」盧小鵬今天心情很好，連忙制止妻子的話，這事要是說出來肯定又要與爹娘那邊糾纏不清。

何娣見盧小鵬的態度，不樂意了，「這事怎麼能算，我閨女受老大罪，怎麼能就這樣放過盧春生那完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