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醜小鴨終究會長成白天鵝
傅司爵比誰都了解顧然，她從小是被寵著長大的，顧父把她寵成了小霸王，生怕這掌上明珠受丁點兒委屈，哪裡還會拘著她學這些？
所以這些千金小姐必備的才藝，她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不過論起闖禍還有惹是生非，顧然倒是一把好手！
傅司爵的目光冷了冷，態度微妙。
落在眾人眼裡，只覺得他似乎是偏幫安如夏。
一旁的戚見看了一眼顧然，面露憂色，他跟顧然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她的事情基本就沒有他不知道的，這麼多年來壓根沒見她有什麼藝術細胞啊。
顧然無視她做戲，輕笑一聲，接著喂喬喬吃蛋糕。
安如夏注意到，咬了咬嘴唇，面露幾分委屈，就好像是被欺負了一般，
「對不起顧小姐，你別生氣，我只是聽說顧小姐很少出席宴會，剛剛隨口一提，有冒犯到的地方，還請顧小姐見諒。」
一旁葉倩倩聽到她的話，立馬來了勁，她似笑非笑地望著顧然：
「然然，怎麼說今天也是思菡生日，你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她話音剛落，顧然喂喬喬蛋糕的手終於停了下來。
她抬眉掃過眾人，視線落在她身後的安如夏身上，漫不經心地起身：
「安小姐倒是消息靈通，我前幾天剛剛學了舞劍，就被你聽說了。」
舞劍？
誰家千金會學這個？
安如夏面色一僵，眼底飛快閃過鄙夷，柔聲笑了笑：
「是嗎？顧小姐的愛好可真是特別，看來今天要一飽眼福了。」
場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話里話外都不信顧然真有這一手，嘲笑的十分厲害。
但顧然卻是面不改色，慢條斯理地將蛋糕放到一旁的餐桌上，輕笑：
「既然大家都很期待，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容等十分鐘，我去換身衣服。」
既然安如夏想看她笑話，那就來比一比，看看究竟誰才是那跳樑小丑！
顧然沒帶衣服，不過好在她和傅思菡是個古裝迷，二人身材相仿，她跟她說了一聲，簡單挑了一身紅色古裝便下了樓。
眾人看到她一席紅裝，還以為她要表演什麼舞蹈，誰知下一秒，燈光再次暗下。
一束清冷的光打在顧然身上，她將一束紅梅簪在發后，緩緩閉眼，再睜開，好像換了個人一般，渾身寫滿凄涼與蕭瑟。
傅司爵看去，瞬間怔住。
音樂緩緩響起，喧鬧聲瞬間停下來。
此曲是近期大熱的一部古裝劇的插曲，背景及其悲涼，講述的是俠女愛上書生后，從最初的心動，到逐漸絕望，再到自己為護他死在敵方刀下的故事。
終其一生都在等她的少年郎，卻至死都沒能等到回應。
顧然沒想到他們會放這首曲子，俠女愛書生是一廂情願，而她又何嘗不是飛蛾撲火？
腦海里浮現出上輩子嫁給傅司爵以後的日子，她輕笑一聲，提劍舞了起來。
音樂剛開始，俠女拜別師父，一心想行俠仗義，浪跡天涯。
顧然輕輕提劍，目視遠方，眼底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緊接著，俠女遇到了那個少年郎，她一見鍾情，歡喜雀躍，滿心滿眼都是她。
顧然手一松，眼看著劍要掉落，一個翻身接住，面露欣喜往前小跑幾步，似是看到了意中人……
她突然想起初遇傅司爵的場景，那是一個早春，在櫻花爛漫的季節，爸爸帶她和哥哥去參加宴會。
席間她出去賞花，卻不想一眼看到樹下燦爛的少年。
他靠在櫻花樹下，一席黑色西裝，看向自己的瞬間，她彷彿看到了天使……
可歡喜總是短暫，俠女和書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她永遠也走不進傅司爵心底。
音樂陡然變得急促，高昂凄厲，似是控訴也是告別，俠女等不到書生愛上自己，卻也豁出性命替他擋刀！
顧然面露痛苦，劍瞬間掉落，她躺在地上，想起傅司爵親手將她送入監獄的場景，又想起那個雪夜，眼角滑過一絲清淚。
一曲終了，全場寂靜。
眾人都沒有回過神，看著倒在台上的顧然，彷彿跟著那俠女，走完了一生。
傅司爵緊緊盯著台上的人，一襲紅裝襯得她英姿颯爽，眼底的清冷更是為她添了幾分肅殺的寂寥，明明絕望至極，卻依舊身姿挺拔，她美的令人心碎。
片刻想到剛剛看她倒下落淚，他居然心頭一緊，下意識想上前抓住顧然，傅司爵眼神一滯。
顧然起身，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眸望向傅司爵所在的方向，四目相對，她眼底的失望、憤怒和恨意皆緩緩歸於平靜。
「好！」傅思菡和蘇清相視笑著鼓掌，手心都拍紅了。
隨著一聲喝彩，猛地將沉醉其中的眾人喚醒，緊接著便是雷霆般的掌聲，比之前安如夏時，不知道響了多少倍。
顧然向眾人點頭致謝，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提劍下台，走到傅思菡身邊，沖她微微頷首，隨後抱拳：
「多謝姑娘。」
看著她下來的眾人皆是一楞，尤其是傅思菡和蘇清，臉蛋瞬間爆紅。
「然然，你好厲害啊。」
傅思菡湊到顧然旁邊，不由得更加多了幾分親近，就連稱呼也變得親密。
她緊緊地摟著顧然的手臂，流露出來的歡喜叫人深思。
經過這一回，以前那些說顧然粗俗、不解風情、刁蠻任性的流言蜚語自然是不攻自破，反而還讓眾人覺得自己被謠言騙到。
她哪裡是草包，明明是深藏不漏！
眾人對視一眼，都有幾分心知肚明。
顧然的表演將生日宴會的氣氛炒到高潮，傅思菡稍微整理了一下，趁機上了台。
看有些人還沒回神，她笑了笑，道：
「剛才真是視覺和聽覺的盛宴啊，我看很多人都看呆了，該回神了。」她說著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又道：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會，也要謝謝兩位給大家帶來的驚艷演出，尤其是顧然姐，舞劍絕就算了，我身上的禮服也是她給我挑的，要不是她，我今天恐怕不會這麼漂亮。」
傅思菡打趣道。
角落裡，聽到傅思菡特別感謝顧然的安如夏，眼底卻閃過一絲恨意，憑什麼只感謝顧然，將她置於何地？
她忍不住握緊拳頭，神色終於綳不住，一臉陰狠地看著不遠處的顧然，一個計劃悄然在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