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八章：李恪發出封城令
首戰失利，大大挫傷了梁州將士的作戰勇氣。
城守軍數十名將士，就這樣白白送了性命。
李恪幾乎看不到一絲打贏的希望。
他只能以退為進，以守為攻，緊急宣布整個城池全面進入戰備狀態，四門落鎖，任何人不得進出城池，只有城守兵在城牆上巡邏、放哨。
李恪堅守不出。
連續十三天，無論京城禁衛軍如何辱罵，挑釁，梁州城裡面的守軍就像睡著一樣，不理不睬。
第十四天晚上，李績坐在褒城縣的中軍大帳里，陷入沉思。
李恪這個王爺，絕不是等閑之輩。當年李二能有心立他為儲君，就是看中他驍勇善戰，冰雪聰明的秉性。
他既然下令全城封禁，看來，李恪已經做足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不一會，長孫無忌走進來，看著李績翹著二郎腿，忙低聲問道，「靖王爺，目前的局勢好像毫無眉目，京城那麼多事急等處理，我們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你看這可如何是好呢？」
長孫無忌呲著一顆大牙，將右手的小手指伸進嘴裡，剔著門牙上的一塊牛蹄筋。
李績抬眼，看著長孫無忌一臉的疲倦，顯然這幾天，他沒有休息好。
這也難怪。
太尉就是事多。
把他困在梁州，好像把他圈進了豬籠。
李績「呵呵」笑笑，「太尉，這點事，至於愁眉苦臉嗎。要想破城，本府自有辦法。不過，我不想讓無辜的市民卷進這場窩案里去。一個吳王的罪責，何必要那麼多無辜的百姓陪綁。」
「老弟也是這樣考慮的。但是，這拖，也不是法子。捉拿一個反王，這成本也太大了。」
「為了國泰民安，就是花費再多的銀子，也划得來。」李績起身，望著窗外褒水河面上的點點白帆，「老百姓需要安寧的生活環境。先帝的貞觀之治，決不能在我們手上毀掉。太尉，本府倒有一個打算。小小的梁州城久攻不下，也確實叫人心煩。但是，煩心還是次要的，時間長了，勢必影響皇上的威望和太尉的威信。」
「是啊。我一開始也沒料到，李恪這小兒如此狂妄。瑪德，老子是低估他了。」
長孫無忌沉思一會，又一次問道，「快說說你的打算吧。這件事，不能就這樣拖下去。」
「本府想來個長線戰略，就是派兵圍住梁州城，『圍而不打』，讓其自滅。」李績看著長孫無忌疑惑的眼神，低聲道，「太尉不必擔心軍費開支。本府自有辦法。再說了，打仗，哪有不花錢的。」
長孫無忌不是擔心軍費開支，他擔心的事，不能從嚴從快剷除吳王黨羽，恐怕日久生變。
一出好戲，大幕已經拉開了，不能到李恪這一關，卡殼了。
這場他親自導演的大戲，應該是高潮迭起，好戲連台才是。
政治上，他可以一手遮天。
說請誰喝茶，就能很輕易的把誰牽扯進來。
說白了，他就要借著高陽公主案，把那些和自己有過節，拉仇恨，自己看著不順眼的人物，一一清除掉。
俗稱，「政治清洗」。
可軍事上，他就無法擺平了。
只能仰仗著皇上，仰仗著這個昔日的土匪頭子來幹事。
「王爺，你只要能儘快地將李恪捉拿歸案，我就一百個支持你的做法。」
「太尉啊，李恪不過是一個大都督，他依靠的不過是梁州城的自然優勢。兵多，能比帝國的兵多？糧食儲備，也只是那麼一點點而已。吳王，年輕氣盛，不服輸。我們不能死打硬拼。一句話，要把傷亡減少到最低。城池，也要盡量保護它的完整性。那麼多古建築，毀於戰火，那就太可惜了。」
李績喝了一口大紅袍茶，眼神堅定地說道，「本府，不想當歷史的罪人。這些經典建築群落，乃是中華文化幾千年的積澱，我們一定要保護好。」
這一長串的肺腑之言，把長孫無忌說得心服口服。
家國情懷。
胸懷天下。
這些高尚的品質，能在一個王爺身上體現出來，真是難能可貴啊。
長孫無忌乃是帝國的首輔大臣，對於李績的合理化建議，他哪能拒絕他。
「王爺，你的建議很好。我答應你。」
長孫無忌琢磨半晌，最後還是同意了李績的長線策略。
既然長孫無忌應允，李績馬上來了精神。
「丁都尉！」
他往門外大喊一聲，親兵都尉，右領軍衛府邸常務理事官丁山從外面跑進來。
「啪哧」一聲，雙膝跪地道，「王爺，請指示！」
「傳我命令！」
丁山洗耳恭聽，神情嚴肅，大聲應諾，「末將，遵命！」
李績面色嚴峻，右手從堂案的瓷瓶內，抽出令箭，「刷」的一聲，擲在丁山面前。
「傳我口令！急令大唐帝國都畿道洛陽守軍吉字營第一戰隊，第二戰隊，以及已經在長安東郊一線完成集結的吉字營先遣隊各部，今日辰時，火速向山南西道梁州方向集結。」
「急令大唐帝國山南西道，鳳州、興州、利州、洋州、壁州、集州、金州、商州、通州等九州兵力，三日內務必到達梁州城固縣、南鄭縣一帶集結待命。」
「九州兵力，分東西兩線同步作戰，西線戰區，沿褒水主幹道、河岔碼頭、重要交通樞紐等重點區域，對梁州主城區形成合圍之勢。」
「急令宋州譚家灣女子特戰隊，速速前往梁州、褒城一帶執行勤王任務！」
「急令譚家灣女子特訓基地，智明道長，火速集結十萬陰兵，一日內，抵達褒水、漢水交叉口，埋伏待命。」
「各駐軍，此次是多兵種聯合作戰，務必嚴守軍紀，有令則行，有禁則止，違令者，斬！」
都尉丁山一一速記，等李績口述完畢，他緊張地大汗淋漓。
圍城三個月後，梁州城開始出現斷水、斷糧現象。
李恪坐在府衙內，急得毫無辦法。
北門左屯營都尉林如海，每日登上城樓，看著城門外的京城禁軍，恨不得立馬開門，和他們決一死戰。
這一日，春和景明。
林如海領著十幾個弟兄，站在城樓上觀看著城外禁軍操演。
看了一會，他突然發現了對方的一個漏洞。他低聲吩咐道，「二毛，時機成熟了。今日軍演，我看這些禁軍士氣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