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六章:善惡輪迴終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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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洎的兒子申訴老爹當年受冤而死,稱四〇年代中期,被褚遂良誣陷,李義府從旁幫助。
李治詢問侍從官員的意見,大家迎合李義府的意思,都認為劉洎冤枉。
御前監督官(給事中)長安人樂彥瑋單獨反對。
「劉洎是帝國高官,人主(指李二)偶爾有點小毛病,怎麼就自比伊尹、霍光?今天如果昭雪劉洎無罪,豈不是認為先帝用刑失當!」
李治同意他的觀點,遂把這件事擱置。
不久,再調潭州軍區總司令(都督)褚遂良當桂州軍區總司令。
擢升副立法長(中書侍郎)李義府兼最高立法長(兼中書令)。
李義府容貌溫和忠厚,對人謙卑恭敬,跟人談話,一定面帶微笑。
但是他工於心計,狡獪陰險,猜忌惡毒,所以人們稱他「李義府笑中藏刀」。
又因他表面忠厚,卻總是暗下毒手,所以又稱他「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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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暑氣逼人,李治前往明德宮(洛陽境)避暑。
李治自登基以來,每天都主持朝會,處理國事。可謂是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許敬宗提出建議,天下太平,請隔一天召開一次朝會。李治批准。
秋季,李治自明德宮返回洛陽宮。
王玄策擊破中天竺王國時,結識該國法術師那羅邇娑婆寐,帶他一起回國。
那羅邇娑婆寐自稱有方法可使人長生不死,二任帝李二相信,對他十分尊敬,命他調配長生不死葯。
派使節到四面八方搜求奇怪的藥材或礦石,又派使節萬里迢迢前去婆羅門王國等地採集藥材。
那羅邇娑婆寐所說的話,迂闊荒謬,不切實際。
只不過拖延時間,盡情享受榮華富貴而已,所以長生不死葯始終無法配成,李二下令遣送他回國。
李治登基后,那羅邇娑婆寐又來長安。
李治聽到消息,立即下令,再遣送他回國。
王玄策當時擔任道王李元慶(一任帝李淵的兒子)的賓友(王友),聽到消息,他當面上奏為那羅邇娑婆寐求情。
「這個婆羅門確實有本領調製長生不死葯,誓言一定可以成功,如今遣送他回去,失之交臂,實在可惜。」
王玄策退出,李治不以為然地問身邊的侍從官員,「自古以來,哪有神仙?嬴政、劉徹用盡方法追求,使黎民百姓生活凋敝,最後毫無所獲。如果真的有長生不死的人,他們今天都在何方?」
恰巧,李績從外面進來,聞聲笑道,「誠如陛下所說,本府看見這個婆羅門這次進京,好傢夥,就像變了一個人。容貌憔悴,頭髮蒼白,已比上次衰老,怎麼可能長生?陛下命他回國,帝國內外一片歡欣。」
那羅邇娑婆寐沒有離開長安,他依然堅持每日煉丹,這些丹藥,李治從來不用。
游醫王玄策整日里鼓動李治接納他,都被婉言謝絕、
那羅邇娑婆寐得不到重用,最後在長安逝世。
國務院教育部長(禮部尚書)許敬宗、兼最高立法長(兼中書令)李義府,迎合皇后武曌的心意,上疏檢舉最高監督長(侍中)韓瑗、最高立法長(中書令)來濟,暗通褚遂良,秘密準備政變。
因桂州是軍事上險要之地,所以才調褚遂良當桂州軍區總司令,打算作為外援。
李治下詔貶韓瑗當振州州長,來濟當台州州長,終身不準到京師朝見。
再貶褚遂良當愛州州長,榮州州長柳奭當象州州長。
褚遂良抵達愛州任所,上疏陳情,請求李治看在昔日輔政的情分上,讓他回京。
他連續三天三夜不睡覺,最終形成一份奏報。
奏報文筆流暢,情意深切,讀罷令人扼腕長嘆,抓心撓肝。
王德從一位太監手裡,接過褚遂良的大作,小心翼翼地放在龍案上。
李治從廁所出來,手也沒洗,就急忙翻閱奏章。
「從前,濮王(李泰)跟恆山王(李承乾)鬥爭正烈之時,老臣不顧死亡的危險,效忠陛下。」
「當時,岑文本、劉洎奏稱:『承乾罪惡已經顯著,被安置在別的地方,而東宮不可以長期沒有主人,擬請命濮王移居東宮。』我又挺身抗拒,竭力爭取,都是陛下親眼看到的。」
「最後終於和長孫無忌等四人,共同決定大計,封陛下為儲君。」
「先帝臨死,只有我和太尉長孫無忌在榻前接受遺命。陛下突然遇到巨變,難以克制哀慟,我用帝國為重的理由,安慰陛下寬心,陛下用手緊緊摟抱我的脖子。」
「我跟長孫無忌處理國家大事,毫無缺失,幾天之間,內外安靜。」wenxueзч.
「然而,老臣的力量太小,而責任太重,一舉一動,都犯錯誤,我像一隻卑微的螞蟻,殘餘的生命有限,請陛下哀憐!」
李治匆匆看完奏章,順手一推,竟被一位小太監悄悄地收走了。
奏章呈上后,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從宮中傳來。
最高立法長(中書令)李義府深受唐帝李治的寵愛,所有兒子,有的還在懷抱,全都位居高官。
而李義府仍大肆貪贓枉法,毫不滿足,他的娘親、妻子、兒子、女婿,也都出賣官爵,包攬訴訟,門庭人來人往,熱鬧得好像菜市場,他又多方面結交黨羽,聲勢震撼政府及民間。
另一位最高立法長杜正倫,常以前輩自居,李義府仗恃皇帝的寵愛,對杜正倫沒看在眼裡,態度傲慢,不肯作一點謙讓,因此二人之間結下怨恨,在李治面前常常發生爭執。
李治用「高級官員不和睦」理由,對二人一起責備。
貶杜正倫出任橫州州長,李義府出任普州州長。
杜正倫不久在橫州逝世。
褚遂良,在遙遠的愛州,每日苦等,頭髮都掉光了,牙齒也全部脫落。
一個小童,每日里把飯菜熬成稀粥,他才勉強咽下幾口充饑。
皇后武曌認為太尉趙公長孫無忌既接受她的貴重禮物,卻不幫她說話,怨恨至深。
後來討論到罷黜王皇后,燕公于志寧態度中立,也不肯幫自己說話,武曌也不高興。
最高立法長(中書令)許敬宗屢次向長孫無忌分析利害,長孫無忌每次都當面嚴厲反駁,使他難堪,所以許敬宗也滿腹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