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公佈於民
「是,是我寫的。」
牧禪老臉一紅,李白大佬請原諒我。
等你出生后我一定多照顧照顧你。
李世民欣慰一笑,對自己舅哥說道:
「如何老常,我這個侄子是個可造之材吧?」
長孫無忌:「呵呵,可造之材,可造之材。」
得到滿意的回復后,李世民地點了點頭,一股當爹的樂趣油然而生。
隨後看了看有些空蕩的牆壁。心血來潮下突然對牧禪說道:
「禪兒,你這牆壁如此空蕩,怎麼不把將進酒寫上去。」
牧禪頓時一噎,我字丑啊,連忙推辭:
「李伯,我這牆壁另有他用。」
「快去。」
有些上頭的李世民劍眉倒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嚇了牧禪一跳。
他張了張嘴,無奈地到屋裡拿出了筆墨紙硯,隨後深吸一口氣,歪歪扭扭地寫了一篇將進酒,一幅社死的表情呈給李世民過目。
李世民眼角抽了抽,差點沒把口中的酒水噴出來。
這字.....看得人抓心撓肝。
長孫無忌掩袖偷笑,一幅幸災樂禍的模樣。
「禪兒,你有空得多練練書法才行。」
李世民語重心長地說道。
「晚輩曉得,以後一定勤加練習。」
牧禪苦笑一聲,連忙應下,心裡在瘋狂咆哮:
我有什麼辦法,我剽竊了李白的詩,還剽竊得了他的書法造詣嗎!
勞資一個現代人,能短時間內把楷體學會已經很不容易了!
「來,給我文房四寶。」
李世民站起身,他要趁著酒勁,寫下一篇可能會名流萬古的將進酒。
「禪兒,我只寫一遍,你要好好記住。」
他拿過牧禪遞過來的毛筆,沾上濃墨,隨後深吸一口氣,落筆處張狂有度,筆走龍蛇。
與平時極具帝王威勢的方圓正楷不同,微醺的李世民,一邊誦讀著將進酒,一邊寫出了極具張揚霸氣的味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到這句話時,經歷了多場廝殺的李世民筆鋒一轉,落筆行墨竟帶有股蒼茫寂寥之意,銜接處卻天衣無縫。
整篇將進酒寫完,李世民的額頭上滲出了幾滴汗珠。
將宣紙拿起來時,才發現墨水已經滲過了紙張,甚至到了桌子底,可見他筆勁有多麼渾厚。
「去,把這掛起來,算朝廷給你的」
「我的字畫,可是千金難求。」
李世民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長孫無忌翻了翻白眼。
是千金難求,誰嫌自己的命大敢賣皇帝賜下來的字畫。
這廝一練完字,就叫自己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過去觀摩,光觀摩不行還得拍馬屁,還得拍得有水平,最好帶有點批判性。
然後他龍顏大悅就把字硬塞給他們幾個,讓他們回府掛起來。
有次老杜就忘了將昨天賜的字畫裱上,正好趕上那天李世民去他府敘舊。
第二天上朝他就因為左腳先跨入殿內被李世民好一頓罵。
牧禪雙眼放光地接過了李世民遞過來的將進酒,
老李不愧是的大官,這字一看就有氣勢。
「多謝李伯厚愛。」
牧禪連忙拜謝,隨後吩咐素素去買個氣派的裝裱框,將其掛在牆上讓自己的酒館添點詩意。
看著原本空蕩蕩的牆壁,即將充斥著自己的痕迹,李世民開心得跟個孩子一樣。
「禪兒,還記得你的製冰之法嗎?」
牧禪點了點頭。
「李伯可將它獻給朝廷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然後又嘆了口氣。
然後將有股勢力在全國大肆收購硝石牟取暴利,以及自己推測柳三元僅是一枚棋子的事說給了牧禪聽。
「硝石價格居高不下,朕.....陛下正頭疼著,禪兒你有什麼看法?」
隨著李世民將問題的拋出,長孫無忌的內心有點慌,這是打算讓牧禪參政嗎?
牧禪眉頭一皺,暗暗想道。
看來柳三元背後的勢力不小啊,能夠把生意擴大到全國範圍。自己讓柳三元入獄,如同斷他們一臂,這等仇恨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感覺到了危機感,牧禪對於造手統的渴望就越來越急迫。
只有火槍才能給他安全感。
至於硝石的問題嘛.....
牧禪淡淡一笑:
「晚輩有個想法,不如直接把製冰之法公佈於眾,讓民間可以自產自銷。」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可是這麼做,朝廷不就白忙活一場,而且民間自產自銷,還是容易被黑心商賈所壟斷硝石,冰價居高難降。」
牧禪淡淡一笑:
「這個好辦,可以讓官府把控冰價,讓民間小本經營,免稅。而大作坊就增加稅收。」
「如此一來,大唐的百姓肯定會稱譽陛下大公無私,以民為本,有堯舜之姿。」
李世民稍加思索,沉吟了一會。
「這倒是個好辦法。」
牧禪拱了拱手,接著說道:
「而且李伯,朝廷還可以先將硝石的價格炒高,讓幕後之人以為朝廷要插手,大肆囤積硝石后,朝廷便把製冰之法公佈於眾,隨後宣布朝廷管控冰價,讓他們血本無歸。」
這梁子反正都結下了,就別怪我對你們不留情面了。
他們破產得越快,自己和素素就越安全。
牧禪的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李世民眼前一亮,這是個好辦法,夠毒!夠辣!
朕喜歡。
長孫無忌咳嗽了一聲,問道:
「老李,你那令牌還在這抵押吧?今日我可帶足了銀子,要不要將其贖回來?」
如果李世民不將玄元令牌收回去的話,那麼這個牧禪在他心裡的分量可是
自己估計得重新考慮一下太子的站隊問題。
「也是,該贖回來了。」
李世民瞥了長孫無忌一眼,彷彿在怪他多嘴。
隨後朝著自己大舅哥勾了勾手,長孫無忌心痛地把自己錢袋拿了過去。
他看也不看,把一整包銀子全部丟給了牧禪。
「拿著,這是你常伯送你的開店禮。」
「老常,你不至於這麼小氣,來小輩店裡喝酒,連點賀禮都不送吧?」
長孫無忌訕笑著:「當然不至於,牧禪你就收著,這點小錢對我來說不足掛齒。」
牧禪感到壓力山大,只好依依不捨地拿出了腰間的玄元令牌,讓它物歸原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股響亮的聲音。
「牧老弟,我又來喝酒了。」
只見人高馬大的蘇烈掀開了窗帘,
然後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的李世民還有長孫無忌。
下意識地驚呼:
「陛.....」
李世民連忙將其摁住,他可不想這麼快就被知道了身份。
「鄙人,姓李,太子洗馬,蘇參軍近來可好?聽聞你剛破了一件大案,可給國庫舔了不少稅收。」
蘇烈雖然是一介武夫,但熟讀兵法,腦子轉動可不慢,李世民的一番話立刻讓他明白,陛下想微服私訪,但是一個更大的疑問又佔據在他的腦海里。這英雄酒再好喝,值得陛下屈尊大老遠過來嗎?
連趙國公長孫無忌都一塊過來了。莫不是陛下也關心那製冰之法?
帶著滿腹的疑問,蘇烈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回李大人,這都是牧兄弟的功勞。」
牧禪為蘇烈再遞上了一把椅子,他自己也順勢坐下。
「不敢當,若是沒有蘇大哥替我撐腰,我早被柳三元設計禍害了。」
牧禪搖了搖頭,隨後說道:
「蘇大哥勇猛過人,執法嚴明,我相信此案必定會水落石出。」
「不知道這次結案后,朝廷會不會讓蘇大哥陞官呢?」
李世民好氣又好笑,
這小子是想暗示自己在朝中幫蘇烈一把。
幸虧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過能為朋友,這倒不錯。
蘇烈的名號和才氣自己也略有耳聞,李靖那廝一直在自己耳邊念叨,說要將其收入麾下。
但李世民礙於蘇烈曾在竇建德和劉黑闥賬下辦事,而兩人又為自己所殺,怕他心有隔閡,便一直沒有理會此事。
「蘇烈,你要什麼樣的賞賜,我幫你向陛下陳述。」
李世民眉頭一挑,隨後給長孫無忌使了個眼色。
兩人多年的默契讓他心領神會,立馬裝作喝醉的樣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蘇烈的腦中是一團漿糊,這,自己終於能實現胸中的抱負嗎?
這個巨漢當即半跪下,說道:
「蘇某人,不敢貪求高官厚祿。」
「只想為大唐南征北戰,戎馬一生。」
李世民有些動容,他看著蘇烈真摯的眼神,那是滿腔的熱血和情懷。
他是真心想為大唐效命......
看來之前,是自己錯怪他了。
他沉吟一聲,隨後問道:「你可願加入玄甲御林軍?我在兵部那有幾分薄面,可以幫你引薦一番。」
蘇烈抽了抽鼻子,說道:「臣.....我願意!」
「拿著這塊令牌,明天到兵部報道。」
李世民將手中的玄元令牌遞給了蘇烈。
他還頭疼著沒有了玄元令牌的保護,自己大兒子的安全問題。
現在有蘇烈這層關係,他就不用擔心了,正好做個順水人情。
他看了看窗外,太陽開始西斜了。
「時候不早了,禪兒,我要回去了。」
「走吧老常。」
李世民一把扛起裝作喝醉的長孫無忌,提著要帶給皇后的奶油蛋糕朝著門外走去。
「李伯,常伯有空再來一杯!」
牧禪朝著兩人揮手告別。
等二人上了馬車,原本看著像一灘爛泥的長孫無忌又恢復了正襟危坐的模樣。
「輔機,你應該看出來那少年和我別有淵源吧。」
換上龍袍的李世民淡淡問道。
兩人從小玩到大,他可不信憑著長孫無忌對自己的了解,以及他毒辣的眼力,看不出二人的關係。
長孫無忌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問道:「臣斗膽問一句,不知那少年是陛下的.....?」
「那是我的長子,也是你妹妹遺落在民間的親生骨肉。」
這消息如同在長孫無忌耳邊敲了一聲洪鐘。
他顫抖著說道:「那他豈不是.....大皇子?」
「對。」
李世民幽幽嘆道。
牧禪,本該是大唐的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