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紅燒豬蹄

看著金吾衛離去的身影。

趙莊目瞪口呆，看著面前的牧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眼前這平平無奇的少年，頓時像泰山一樣高不可攀。

他有些結巴地喊道：「這位大.....大人？」

牧禪連忙擺手：「趙莊大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喚我牧禪就好了。」

趙莊瞪大了眼：「你，你是牧禪？」

往後退了兩步，上下細細瞧了瞧，一拍腦門激動地叫出了聲，果真是牧禪！

「牧禪，你也......你也在長安，太好了！而且比我要出息得多了。」

趙莊本來想說你也活著，但話到嘴邊趕緊改口，生怕那不吉利的話衝突了牧禪。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這位同村的少年，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

牧禪似乎已經治好了腦疾，搖身一變成了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甚至能和官老爺稱兄道弟。

牧禪搖了搖頭，說道：「小弟在長安城內做點生意，哪裡稱得上是出息。」

「趙莊，以後你們就在我的店裡幹活。」牧禪頓了頓，隨後說：「每人一天一百文，包你們吃住。」

「等過段時間我在洛陽開分店了，你們兄弟兩還可以去一個幫我在那邊打理雜事，當個分店掌柜。」

「另一個，就留在長安和我一起經營這裡的店鋪，當個二掌柜。」

「還有六丫，等她長大后也可以跟我們一起做生意。」

聞此一言，趙莊驚喜萬分。

自己居然能碰上這等好事，莫非祖宗顯靈！？

心中百感交集，當即拉著趙田和六丫，要給牧禪行禮道謝。

「趙莊......謝過牧禪老爺。」

「免了免了，別在意這些繁文禮節，以後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

牧禪連忙制止住他想帶著弟弟妹妹給自己磕頭的想法，他還是不習慣古代的這一套。

趙田連忙從趙莊的大手底下掙脫出來，跑到牧禪腳邊的竹籃里拿了一塊熱氣騰騰的燒餅，還有一筒留有大半的酸梅汁遞給自己的大哥。

「哥，快吃，還熱著呢，我和六丫都吃過了。」

趙莊雙眼直勾勾地看那泛油光的燒餅，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把目光看向了牧禪，似乎在徵求牧禪的意見。

牧禪好氣又好笑，連忙說：「快吃吧趙莊，這是給你們買的。」

「謝過老爺。」

趙莊拿過了燒餅，有些狐疑地問了下趙田和六丫：

「你們真吃過了？」

「真吃過了，不信你看。」

趙田一把掀開自己的布衣，露出了圓滾滾的肚皮。

六丫也是舔了舔嘴角，砸吧了下嘴，一幅還在回味的樣子。

趙莊苦笑不得，他說這小子今天力氣怎麼變大了，於是不再推脫。連忙將燒餅塞入自己的口中，那酥脆的口感讓他的兩三口便吃完了一個燒餅，甚至還沒來得及嚼。

他實在是餓極了，好多天沒有正常地吃過飯。

趙田連忙將剩下的燒餅都拿給了趙莊，趙莊抓在手中，一口一個往嘴巴里塞，一會的功夫竹籃已經空空蕩蕩。

他將剩下的酸梅汁咕嚕咕嚕地喝下肚，隨後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連忙對著牧禪再次行禮：「謝謝牧禪老爺。」

牧禪笑了笑：「現在謝還太早了，走帶你們買點肉去，晚上給你們做大餐。」

「對了，先帶你們看住的地方。我有個鐵匠鋪空著，咱們先過去收拾收拾，你們晚上先暫時住那吧，我這兩天給你們找個好點的庭院。」

鐵匠鋪內，

牧禪幾個人將鐵礦煤炭等掃到一堆，在後面的工具屋內倒騰了幾張簡易的木床。

牧禪有些愧疚地撓了撓頭：

「委屈你們了，就暫時住這。這屋後邊有水井，喝水，洗澡還是很方便的。」

趙莊搖了搖頭：「不必麻煩，這個地方已經很舒適了，能擋著太陽和雨水，夠我們三個人安心住下去。」

趙田也在一旁說道：「是啊牧禪，我們之前都是有塊地就睡，經常睡在別人房檐下，天還沒來就得趕緊跑，免得被人看到拿棍子趕。」

現在有吃有住有活干，和之前的艱苦日子比起來，宛若奔小康一般。

趙莊看了看這個鐵匠鋪，有些好奇地問：「牧禪老爺是開鐵匠鋪的嗎？」

他爹就是村裡的鐵匠，祖傳下來的冶鐵技藝爐火純青，這一代剛好把衣缽傳給了趙莊。

「不是，這店是我順手盤下來的，我在長安城做的生意是酒館。」

「是這樣啊。」

趙莊撓了撓腦袋，有些難為情。

他還以為牧禪需要找的是鐵匠呢，這樣他能快上手一些。

「不過我正巧也要用做一披鐵製成的玩意。」牧禪神秘地笑了笑：「趙莊你有興趣可以過來給我幫忙做點東西，到時候多給你額外的工錢。」

正好，要是大規模生產手統的話，自己還真的沒空全部親力親為。

而且那批烏茲鋼，可不單單能拿來生產手統啊，剩下的鋼材打造一批鋼劍也綽綽有餘。

反正這個年代家裡有刀劍不算犯法，只要不私鑄重鎧，一律不算犯罪。

幾人收拾完住所后，牧禪領著他們先是去買了點帶給素素的胭脂，順便也給六丫買了一小份。

只見小丫頭開心得連忙將其藏在衣兜里，捂得嚴嚴實實，趙田好奇地想拿來看看都不給。

牧禪買了點蔬菜和調料，然後來到了專門賣肉的集市。

本想買點羊肉燉一燉，給幾人補一補，不曾想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基本上賣羊肉的攤位已經收掉了。

集市上就剩一些賣狗肉的，還有賣豬肉的。

牧禪想了想，領著幾人朝賣豬肉的鋪子走去。

「老闆，您這還肉嗎？」

只見一輛橫肉的屠戶拿起尖刀，朝著剩下的豬肉劃了划，把差一點的肉全割掉，就剩了一小塊，有些為難地說道：.

「就剩這下點了。」

牧禪看了看，大概半斤。

這燉起來還不夠一個人吃的，他沉思了一會，看到了掛在一旁的豬蹄，頓時眼睛一亮。

「幫我打包一下肘子，全要了，欸，肘子上的毛先幫我颳了。」

屠戶樂了，這豬的肘子倒是很少有人買，因為做起來極為不方便。

「好勒，半斤，十個豬肘子。便宜點賣你，給個二十文得了。」

屠戶洗了洗刀，將肘子排成排，拿起刀刮掉上面生硬的豬毛，最後用荷葉包好遞給了拿著竹籃的趙田。

牧禪從懷中掏出了二十文，拿給一臉樂呵的屠戶。

他領著三人回到了自己的酒館。

此時差不多太陽落山了，酒館里的客人也大多數回去了，原本人滿為患的店鋪看起來清閑了不少。

「素素，我回來啦，這是給你買的胭脂，掌柜從洛陽十八里鋪進回來的新款式。」

牧禪過去給了還在洗碗的盧素素一個擁抱，將懷中的胭脂放到她手中，羞得她滿臉通紅。

素素看著手中的胭脂愛不釋手，蹦蹦跳跳地拉著牧禪的手撒嬌：「謝謝相公」

「咦，這幾位是你找的夥計嗎？」

她看著站在店門外的兄妹三人好奇地問道。

怎麼還有個小女娃？

「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趙莊，趙田還有六丫。」

牧禪連忙把他們三人帶了進來，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趙家兄弟的關係，以及他們顛沛流離的身世。

盧素素一聽頓時也深感同情，一路陪著牧禪從隴西到長安的她，知道在這裡立足有多麼不容易，若不是自家相公能幹多才，機敏過人，他們夫妻二人早就變成一抔黃土了。

「素素，去拿一些我的衣衫出來，給他們換上，然後和他們講一下在咱們酒館里每天要做的事，我去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相公放心，就交給我吧。」

牧禪吩咐好事宜，便提起竹籃，朝著廚房內走去。

身為新時代好青年的他，做菜這項本領可是沒落過。

只見他把豬蹄還肉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案板上，隨後備上了做菜必不可少的蔥姜蒜。

用鐵鍋燒開了一大鍋水，將切好的蔥姜蒜，還有豬蹄肉全部放了進去，焯完水后將其撈起，然後調了調料汁放在一旁，把鍋洗凈倒油之後，再灑下幾塊冰糖，融化之後出現了漂亮的焦炭色。

牧禪連忙把豬蹄肉放下去翻炒上色，見糖漿差不多融入其中，便倒入料汁還有一些果蔬，蓋上了鍋蓋慢慢用文火燉了起來，趁著燉肉的時間，牧禪把一大鍋米淘了淘，隨後另起一灶將其蒸上。

十分鐘后，一股誘人的香味便從廚房飄了出去，連路上的行人都嗅到了肉香，在路上饞得流口水。

牧禪也舔了舔嘴角，

這時候紅燒製法好像還沒被研發出來吧？

看來紅燒肉要改名了，以後就叫「牧禪肉」，而不是「東坡肉」。

半小時后，牧禪打開了鍋蓋，戳了戳裡頭的豬蹄，確認已經燉爛了之後滿意地將其撈起，放在一個大木盆里，然後端著向廳堂內走去。

「好啦好啦，開飯啦，今天讓你們嘗一嘗我拿手的紅燒肘子~額，你們這是干甚？」

只見四人坐在一張桌子旁，拿著筷子眼巴巴地望著廚房的方向。看見端著木盆出來的牧禪激動到站起身來，連忙替牧禪接過手裡的木盆。

「相公，我們要饞死了，你做的是什麼菜啊，怎麼比酒樓的醉仙雞還香。。」

盧素素幽怨地說道。

相公做菜怎麼這麼久，一進去就快半個時辰。

唉，男人有時候太過持久也不太好。

牧禪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這肘子不燉久不入味啊。

「別貧嘴了，素素幫我去拿壇酒出來，咱們準備開飯。」

牧禪把米也端了出來，給趙莊三人乘上了滿滿一大碗。

「快快，趁熱吃吧，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他把木盆的蓋子一掀開，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肘子和紅燒豬肉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道賣相極佳的菜品，聲香味俱全，彷彿在閃著光芒。

牧禪率先給盧素素夾了一塊肥瘦均勻的紅燒肉，又給兄妹三人夾了一個大肘子，自己則是把飯澆上了湯汁，變成香噴噴的蓋澆飯。

兄妹三人抱起紅燒肘子就是一頓啃，吃得滿臉油光，不一會就把大肘子啃得乾乾淨淨。

隨後拿起碗三二，就把米飯吃乾淨了，眼巴巴地看著木盆里大肘子，完全不像下午吃過十多個燒餅的樣子。

牧禪趕緊給他們一人再夾上一塊紅燒肘子，自己也拿了一個在手裡啃著。

而素素秀口一張，輕輕咬下了一口紅燒肉，濃郁的香氣和軟糯的口感在口腔內一起迸發，頓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好吃啊！」

差不多吃了七層飽，牧禪便擦了擦手，隨後把酒罈子的泥封一開，給幾人都倒上了一小杯晶瑩剔透的清酒，看得趙家兄妹三人是目瞪口呆。

牧禪這掌柜，當得也太大方了吧。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眾人說道：

「開吃！祝我們生意蒸蒸日上。」

幾人也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同開心地說道：

「祝我們的生意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