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三元之死
西市一家作坊內。
牧禪打了個哈欠,從床鋪上起身疊好被褥。
推了推身邊穿著紅肚兜,睡姿宛若八爪魚般的盧素素。
「起床啦,小懶蟲。」
盧素素一擺手,躲過了疊好的被褥接著睡。
「討厭,相公你怎麼還來,人家不要了。」
牧禪:「......」
隨後牧禪一臉壞笑地捏住了盧素素的鼻子,
過來幾秒之後,感覺自己無法呼吸的盧素素頓時清醒,連忙把牧禪推開,從床板上跳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用兩隻漂亮的大眼睛瞪著牧禪道:
「相公,你是想換個媳婦嗎!」
「不敢不敢,我心裡只有夫人一人日月可鑒。」
牧禪舉起三根手指一臉真誠地說道。
「哼,算你識相。」
盧素素雙手叉腰,一幅不和你計較的模樣。
牧禪哈哈大笑,將盧素素摟緊懷裡啄了幾嘴。
「快,刷牙洗臉去,咱們要開門做生意了。」
「好。」
片刻后。
在後院的水井旁,
牧禪拿著柳條還有鹽粒,艱難地給自己刷著牙。
這唐朝的洗浴條件真是落後,洗澡倒是還好,可以從樹上摘點皂莢的果實搓成粉勉強當洗髮液和沐浴露。
但這刷牙真難受,一但肉吃多了,肉絲卡在牙齒間隙中,單靠柳條要把他刷出來太困難了。
牧禪將一口鹽水含在口裡,咕嚕咕嚕地漱了幾十秒將其吐出。
然後吐著舌頭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
粗鹽的口感也是一言難盡.....
他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是不是該想個辦法把牙刷牙膏弄出來?
宮裡的達官貴人們應該很需要這玩意吧。
正當牧禪洗漱完畢,還在擦臉的時候。
在酒館里招呼客人的趙田就喊了:「禪兒哥,有個大高個來找你了。」
大高個?
是蘇烈吧,自從去了玄甲御林軍有段時間沒見面了。
牧禪連忙來到門外,只見穿上玄甲御林軍特製行頭的蘇烈,正筆直地站在門口等候自己。
「蘇大哥,好久不見!趙田,這是我的大恩人,京兆尹府的司法參軍,蘇定方大人。」
牧禪連上前招呼著蘇烈,順帶拉過了趙田,向他介紹了一番。
這傻蛋,可別嘴上沒門把人給得罪死了。
「蘇大哥,這是我的同鄉,初到長安城不久。有冒犯之處請不要見怪。」
趙田一聽到是大人兩個字,雖然不知道是多大的官,但還是渾身一哆嗦,連忙說道:
「參軍大人不要見怪,我,我不知長安內的禮數。」
「不必多禮,童稚難得。」
蘇烈擺了擺手,扭頭看向正在門口招呼客人的趙莊:「那位兒郎倒是身板不錯,有意參軍否?」
牧禪翻了翻白眼:「蘇大哥,你可別來我這裡挖人啊,這幾個夥計是我好不容易招到的,當成自家人來培養,要是被你帶去參軍如斷我一臂。」精華書閣
蘇烈淡淡一笑:「嗯,反正他們跟著你也有很大的前途。」
牧禪靦腆一笑,隨即問道:「蘇大哥在玄甲御林軍過得可好?」
「多虧了你那枚令牌,還有陛下器重,我已是百夫長了。」
蘇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幾周的時間,他就玄甲御林軍內憑著過人的實力和膽識,當上了百夫長的位置。
可別小看這百夫長,要知道這玄甲御林軍,是李世民當時南征北戰的嫡系部隊,
所有人皆是百里挑一的騎射高手,身負接近六十斤的重甲,連人帶馬武裝到了牙齒。
別說一百個人。
就算只有十個玄甲御林軍,在一個合適將領的帶頭衝鋒下,數千人的民兵宛若紙糊般頃刻間就被衝散。
只是他依舊疑惑,牧禪到底有何身份,才能讓陛下屈尊過來這裡,甚至將玄甲御林軍的令牌暫時賜予他。
「恭喜蘇大哥,晉陞速度如此之快,看來陛下有心委你重任,假以時日,你就能帶領大軍南征北戰了。陛下能得蘇大哥,簡直如魚得水啊。」
牧禪對蘇烈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讚歎道。
如果蘇烈這顆將星能早一些領兵的話,那麼大唐的疆域能闊大到什麼樣的地步還猶未可知。畢竟李世民繼位后,像秦瓊他們一些老將,已經很難再親自上戰場了。
「牧禪兄弟你真愛說笑,我離統領大軍的日子還早著呢。」
這一番話聽得蘇烈心花怒放,不由得陷入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中。
不過也馬上回過了神,對著牧禪一臉嚴肅地說道:「對了牧禪兄弟,我這次來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柳三元死了,在天牢內被人毒死的。」
牧禪聞言一驚。
「是何人所為?」
蘇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聽京兆尹府的同僚說的。有人買通了一個新來的獄卒,偽裝成柳三元的家屬進去探望,隨後就趁著這個機會將他毒死了。」
「那人的模樣,獄卒可還記得?」
「那見錢眼開的鼠輩,早將那人的模樣忘記了,或許是壓根沒記住,兩隻眼睛光盯著銀子了。吏部尚書命人將他們各打兩百大板,隨後逐出京城,流放嶺南。」
蘇烈嘆了口氣。
「雖說解氣,但是於事無補。柳三元背後的主使者,算是斷了。」
牧禪緊皺眉頭。
他隱隱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蘇大哥,那獄卒值班的時間是否是固定安排的,還是說那幾天有變動?不可能那麼巧合,幕後黑手來之時正好收買的是新進的獄卒吧?」
蘇烈細細思索了一番,頓時覺得背後冷汗直冒,在牧禪的耳邊低聲道:
「你是指刑部.....還有吏部?」
刑部里自然是有天牢獄卒的更換名單和值班時間安排,但是新進的獄卒卻得通過吏部那邊審核。
這案子不查起來還好,再查起來的話朝廷之內必定有一場大動蕩。
要知道,現任的刑部尚書,是大唐的兵神李靖。
雖然他已經快升遷成為兵部尚書了,但是刑部出的事跟他逃脫不了關係。
而吏部尚書,可是杜如晦,號稱房謀杜斷的杜如晦,正兒八經的陛下親信。
陛下,會捨得動這兩人嗎?
「不一定,我對官場的彎彎繞繞不太了解。」
牧禪搖了搖頭,他不在局中。
所以能一針見血地給予出自己的猜測。
如果真和這兩位有關係的話,
估計李伯也很難保住我了。
牧禪心中有點拔涼拔涼的,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就在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時。
紅著眼眶的張通從街頭走來,宛若丟了魂一樣。
在看到牧禪的那一瞬間立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牧掌柜,老朽對不起你啊。」
隨後他顫顫巍巍地拿起了一把尖刀,對準自己的胸口。
「今日就讓老朽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