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古代病弱美人白月光20
楚淮琛仲怔地看著容曼曼,發現女孩眼睛生得極為漂亮,像是承載著乾淨純粹的璀璨星光,一眼望進去勾魂至極。
叫人沉溺。
深夜。
昏暗的冷巷裡堆滿了廢棄的用具,鮮少有人經過的長路,牆上都是發了霉的青磚,這裡透著不同尋常的味道,黑沉沉的夜色里,不知是什麼鳥類聲音聽著冷寂。
一道橙色身影打著燈走過來。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周圍的空寂詭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疾步向前。
走到偏僻位置,裡屋透著几絲光亮,男孩趁人不注意敲了敲門。
「誰?」
「是我,州辭。」
裡屋的人一聽,連忙打開門慌慌張張拉著楚州辭進去,「辭兒,你怎麼會找到這來?是陛下罰你了嗎。」
楚州辭眼裡的微光,在聽到女人提及皇帝時略微淡了兩分。
「母妃,州辭獨自一人來的,父皇並沒有處罰州辭。」楚州辭強忍著心裡的酸澀說道。
柳妃卻輕輕蹙眉,「為什麼大半年的時間了,你還沒有讓陛下來找我,你這段時間究竟是在做什麼?」說到最後,女人的聲音變得略微刺耳,帶著譴責意味。
楚州辭一怔,身上被人踹的位置隱隱約約疼了起來。
「州辭…會努力的。」楚州辭低下頭。
柳妃萬般不願意也只嗯了一聲,為了讓楚州辭出人頭地,她一年前才會做下那等錯事,然後被罰進了這宮裡禁閉兩年。
可是兩年的時間裡,七百多個日日夜夜談何容易,她不願意就這麼被困在這裡,她必須為了筆下的寵愛博上一博。
她一次又一次讓楚州辭為她出頭,可現在都快一年了,她完全沒有看到陛下的一點子蹤跡。
她不禁懷疑,楚州辭究竟有沒有努力。
楚州辭敏銳的察覺到了柳妃的不耐煩和責怪,視線里包含一種讓人窒息的疼痛。
他很想告訴自己的母妃。
當年,母妃差點被杖殺,是太子和皇貴妃兩人聯手才保下她。
他也想告訴母妃,這一年的時間裡他拼盡全力,也只能做到不讓太子失望,拚卻一切也要護住母妃的命。
他更想告訴自己的母妃。
他讓太子失望了,他做錯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起因是慶太妃要他對付容曼曼,說這也是皇貴妃的意思。
他無法抗拒這些人的命令。
這後宮,向來身不由己。
他母妃的命握在別人手上,隨時都有可能沒命……
柳妃拿起一旁的錦盒,是楚州辭拿過來的一堆錢財。
屋子裡還有很多新賞下來的珠寶,另外楚州辭也讓人帶了幾層被子和煤炭給柳妃。
雖說關禁閉,但好歹她也是皇貴妃和皇后保下來的,加上她是生過一個皇子的,內務府不會太馬虎。
柳妃拿起錦盒便隨意打發了楚州辭,「夜深了,母妃要歇下了。」
楚州辭頷首跟她告了別。
柳妃早已不耐煩回到了裡屋,多一眼都不看楚州辭。
楚州辭愣了很久,拿起燈盞便關了門離去,這來時的步伐有多迫不及待,去時的腳步便有多沉重緩慢。
母妃是深愛著父皇的。
她也深愛著自己的榮華富貴。
楚州辭什麼都知道,只是,這一刻心裡很委屈罷了。
他孤身一人,學習不如楚承衍和楚子墨兩人,地位不如楚祁安,身邊的弟兄們各有所長……無論他怎麼努力去學,也終究做不到一技之長。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有疼愛關心他們的母親陪在身旁。
想起自己的境遇,不知怎麼的,楚州辭想到了楚淮琛那個痴獃兒。
在太子下命令之前,他從未主動招惹過楚淮琛,即便是平常遇見了他,楚州辭也從未恥笑過對方。
他衣著光鮮亮麗,但實際上,他又何嘗不是個受人擺脫的蠢笨兒?
心裡有那麼一絲愧疚,楚州辭為了自己的母妃,而欺負了對方。
他算不上什麼好人。
才能沒有多麼出色。
楚州辭腳步慢了下來,他撫著自己的眼角位置,微微濕潤。
他有點走不動步子,這黑夜裡的雪太大太冷,凍得他眼淚掉了幾顆。
楚州辭將燈籠放在了一旁,索性直接讓自己躺在了雪地上。
他睜著眼睛出神地看向天空,心裡卻不禁想到:要是凍死了,是不是父皇就會饒母親一命?而他這麼多餘,大抵草草辦個葬禮就算是了事了。
誰會為他在意呢?為他流淚呢?
母妃嗎……
不會的。
楚州辭閉上了眼睛,雪地里的溫度透過衣服,侵襲著每一寸皮膚,刺骨的寒風吹著他的墨發飛起來幾縷,凍得他眼淚流下來幾滴,但他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就這麼任由自己躺了下去。
楚州辭深深嘆了一口氣,就連胸口裡的暖氣也不剩多少了。
在這樣寂靜無聲的一刻,一道黑線覆在了楚州辭身上。
來人聲音很輕,但驚得楚州辭瞬間睜開了眼睛,「九皇子為何在此處?」
楚州辭望向聲音的來源,那人撐著一把白色染墨竹傘,逆著光看不清她的臉,只知是一個聲音極為好聽的女孩。
楚州辭愣愣地看著那人,逆著光的瞬間里,只有一雙黑眸在黑暗裡閃爍著jisi光芒,「你是何人?」他問。
那人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並未出聲,楚州辭固執地抬眼,「你是何人?回答我。」
這一剎那。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慢放一般,那個人緩緩蹲了下去,狐裘大衣的衣角劃過他指尖,帶來柔軟細膩的觸感。
她蹲了下來,一頭青絲也跟著滑落。
白色的傘朝著楚州辭傾斜,一張臉逐漸變得清醒清冷,他猛地瞪大了雙眼,女孩蹲在地上輕笑了一下,「我是容曼曼。」
然後,是長久的沉默不語。
楚州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心情。
這是他這一生最落魄潦倒的瞬間,卻讓這個前不久,才被他害得暈倒的女孩撞見。
臉上迅速浮上幾抹赤色。
下一秒,楚州辭眼神微寂寥,閉了閉眼,他自嘲地說道,「你想笑就笑吧。」
他現在這樣也算是活該?咎由自取?
人家要是想嘲笑他也無可厚非。
楚州辭閉上了眼睛。
半天沒有等到容曼曼出聲,他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