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縣城尋銷路
一大清早，趁著一家人還在睡夢中，祁母獨自上山，準備挖些竹筍回來。
自從知道竹筍能吃，而且被兒媳做的特別好吃以後，祁母就上心了。
誰料想一到竹林，祁母被氣了個半死。
一夜之間，竹林里的筍子竟然不翼而飛了。
整片竹林里大一點冒頭的筍子都被挖光了，有的小小的也被挖斷了頭。
是誰跟他們老祁家過不去呀？前腳推了兒媳下河，後腳又斷了他們家的生計。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啊，更何況這還是一家人剛找到的生存的依仗。
祁母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渾身氣得發抖，可是又不知道罵誰，因為竹林不是自己家的，而是村子里的，誰家都可以挖。
「娘，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韓佳人一出來就看見祁母站在院子里發獃，背上還背著一個背簍。
「大寶娘啊，筍子沒了啊，全部沒了。」祁母看見兒媳，彷彿看見了主心骨，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韓佳人看祁母臉色很難看，連忙說:「娘，你別著急慢慢說，竹筍怎麼沒的？」
「我早上睡不著，就想趕在你們醒來再挖一回，結果去了一看，全部毀了，就連小小的都被人惡意挖斷了呀。」
祁母氣的半天緩不過神，還在為被毀掉的竹筍心疼。
「娘，沒事的，竹筍生長很快的，不到半個月我們又可以挖一次了。本來我就打算去告訴村長，讓村裡人都知道竹筍可以吃，大家一起挖的。」
村子里的東西是大家的，韓佳人也沒想獨吞，可也沒想到才挖了一天就被人知道了。
「可是，那我們不就沒啥挖了？」祁母有點捨不得。
「娘，我們家挖的久了，別人總會知道的，如果有跟你關係好的嬸子來問，你會不會告訴她們？」
「這，祁母覺得很為難，村子里的老姐妹跟她關係都挺好，那好吧，我都聽你的。」祁母想了想還是覺得兒媳說的有道理。
「娘，我打算今天去鎮上看看，找找別的出路，順便帶著竹筍，如果能賣出去，也是一筆收入，還可以暫時緩解一下家裡的負擔。」
韓佳人從知道竹筍被毀了就已經有了打算，自己腦子裡的菜單子數不勝數，賣幾個菜方子而已，又不會對自己以後有什麼妨礙。
「那要不娘跟你一起去？」祁母想了想，兒媳長的太招人，就怕遇上那些不著四六的，還是自己跟著去比較合適。
「娘，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還不知道行不行呢，再說了三小隻跟我爹還在家呢，他們到時候沒飯吃呀。」
「行，那你把臉抹一抹，一個人出去了總歸要多操心的。」
韓佳人要是知道祁母的擔心，怕是該笑了，尋常三五個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呀。
「帶著餅子吧，路上餓了吃。」祁母給她背簍里放了兩個粗糧野菜餅子。
可惜家裡連一枚銅板都沒有，不然她還想給兒媳一點銀錢的。
貧窮，與兒子的離開，讓要強的祁母，在兒媳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
告別了祁母，她帶著家裡的粗糧餅子出發了。
韓佳人背著一背簍的竹筍，跟著稀稀拉拉的人群往鎮上走去。
這個時候婦人都在家忙著挖野菜，去鎮上的都是家裡的男人，也沒人主動跟她搭話，省了她給人解釋去鎮上幹嘛。
鎮上的人看起來比村裡人好過多了，穿著沒有補丁，精神面貌都看起來很好。
一路走走停停，「鴻運樓」三個鎏金大字出現在視線中。
她剛走到門口，小二就來趕人了。
「出去出去，哪裡來的叫花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想要討飯就去城西去。」
「小哥，我不是討飯的，我來找你們掌柜的有筆買賣要談。」
「呵，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人都有，還談買賣，談討飯的買賣嗎？出去出去。」說著就來推她。
要不是她有著上輩子的底子在，早就被他推倒了。
「哼，但願你不要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韓佳人看著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對鴻運樓也沒有一點好印象了。
「吆喝，小叫花子還挺橫啊，你也不打聽打聽鴻運樓的後台是誰，說出來怕不是要嚇死你。」店小二一臉鄙視的看著她。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
她懶得跟這種人較勁，背起背簍就走。
一路打聽又到了雲陽酒樓，聽人說口碑還不錯。
剛走到門口，小二就迎過來了，韓佳人還以為又是一個狗眼看人低的貨色。
「這位小娘子，你是吃飯還是等人？等人的話，坐在一樓大廳即可，我們這裡可以免費送一壺茶水的。」小二哥笑眯眯的問她，態度不卑不亢。
也沒有因為她穿的破爛就看不起她，又善解人意的提醒可以短暫的休息，喝一壺免費的茶水，看來這家酒樓的主人很不錯。
小二哥的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這位小哥，我姓韓，我是來找你們掌柜的，有一筆買賣要跟他談。你可以幫我轉達一聲嗎？」
小二看著她通身的氣質，像是大家閨秀，可看見她一身的補丁，跟她的氣質不搭配，萬一是哪家小姐故意裝成這樣呢？小二猶豫了一瞬便答應了。
轉身便上了二樓，去找廖掌柜去了。
掌柜的也有點好奇，找自己談買賣的小婦人還是頭一個呢。
廖掌柜從二樓便看見她了，這小娘子通身的氣質可不像一般家庭能養出來的。就是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談什麼買賣。
「這位就是韓小娘子吧，就是你找我談買賣？」走到跟前，廖掌柜笑著問她。
「掌柜的您好！正是小婦人，想跟您談筆大買賣。」韓佳人拿出上輩子商場上談判的氣勢。
一聽是大買賣，廖掌柜雖然心裡不相信，但面上還是一片祥和。
「好說好說，那我們上二樓詳談，韓小娘子請。」
「請，掌柜的您先請！」
廖掌柜看著小婦人的姿態，對於要談的買賣也有了幾分好奇。
起先以為這小婦人是來賣點稀罕野菜罷了，無論是什麼，都收了給她個方便就是。
可從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態度，再加上她談買賣時言辭老道，廖掌柜從心裡重視了兩分。
「韓小娘子，不知您可是有什麼買賣跟我們酒樓做呀？」
看著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廖掌柜倒是急了。
「廖掌柜請看，這就是我要跟您談的買賣。」韓佳人打開背簍，取出竹筍讓他自己看。
廖掌柜與小二面面相覷，還以為是什麼呢，就這？
「原來是竹根呀，此物可不能食用啊。你這？」廖掌柜有點不高興了。
「它還有一個名字叫竹筍，掌柜的可否借我廚房一用，我能讓它變成各種美食，待我做好了以後，掌柜的要是願意跟我談我們再談，若是不願意您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竹筍，這還真是比竹根好聽多了，廖掌柜心裡有點猶豫。
可看這小婦人言辭鑿鑿的，不由得讓廖掌柜想再給她一次機會，萬一呢，萬一成功了呢？
「行，廚房一應物品你都可以用。」廖掌柜總想賭一次。
韓佳人背著背簍去了廚房，看到裡面的東西，心想酒樓就是不一樣，各種調味品一應俱全，自己可以一展身手了。
主子最近花費太大，酒樓的生意又沒有什麼起色，廖掌柜也缺銀子呀。
廖掌柜在外面走來走去，別的大廚也竊竊私語，掌柜的讓個女人來當掌勺，別是嫌棄我們做的不好吧？
幾個大廚看見廖掌柜走來走去，一臉嚴肅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只能陪著在一旁熬時間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