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兮長相憶.1
夏日融融,正是百花爭艷,鶯歌燕舞之際,一股濃郁的芳香瀰漫在空氣里,帶著初夏的青草氣息。只是一聲驚喝打破了這一番景緻。
「別跑!你給我站住!」一個衣著華裳的大鬍子帶領著一群人使出吃奶的勁,要了命的追著跑在在前頭的一個姑娘。追了一條街,兩邊小販的攤子倒是一路掀翻了過來,奈何那姑娘左彎右拐,硬是沒拽著!
那大鬍子臉皺得跟個包子似的,這一路來南越的路上,這死丫頭沒讓他們省半個時辰的心,天天雞飛狗跳,整天提心弔膽!早知道,他是死也不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他一邊跑,一邊求道:「我姑奶奶,你一天到晚就消停一會吧!不要再跑了,我這幫弟兄吃不消啊!」
莫言回頭,因為逃跑的顛簸,一縷青絲纏繞在頸彎處,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那你們就不要再追了!我告訴你們,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們回去,乖乖就範的!」完扮了個鬼臉,溜進了前面的村莊。
大鬍子暗道不好,向後面的手下揮了揮手裡的大刀,「都給我加快度,絕對不能讓這小妮子跑掉!」那雄赳赳,氣昂昂,凶神惡煞的陣勢,都能跟鬼子進村要殺人放火有一拼了!
「要這亂世年頭,啥事都能生,前天強盜來一次掃蕩,凶神惡煞;昨天妖怪來一次擄掠,群魔亂舞;今天倒好,一群人抓著一個小姑娘家家不放,衣冠群獸!誒,我的老天爺喲,這叫個什麼世道!」住在村子西面的二大爺一邊見這塊被那些『強盜』才成餅的篩子,一邊對正牙牙學語的小孫子感慨著。
聽到「衣冠群獸」這個形容詞時,躲在破水缸后的莫言忍不住抿嘴笑起來,鵲菖那個大鬍子要是聽見有人這麼形容他的話,還不得把他的大鬍子全給氣得吹起來!
莫言用大指拇輕颳了一下鼻翼,得意地道:「想追我,門兒都沒有!」拍了拍懷裡的包袱,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大腦里迅地轉著一些思考。
來到一家驛站馬廄。莫言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了一匹不知吃了什麼激素長成如此痴獃壯實的棗紅色的馬。一個利落的翻身跨上馬匹。
狂奔。狂奔。
一時之間,兵荒馬亂。
棗紅馬在前面拼了命地跑。拼了命地跑……
驛站的老闆在中間撕了心地叫。撕了心地叫……
大鬍子鵲菖在後面瘋了狂地咆哮。瘋了狂地哮……
在一路狂奔之後的第三個黎明,身著男裝莫言終於出現在南越城邊上一個叫白水河鎮的地方,疲憊不堪的她半趴半坐在相對而言,幾乎快要崩潰的棗紅馬身上。長低低地梳於腦後,帶著這個年紀的少女的一股爽利。莫言看著身上穿著的大男裝,無奈的嘆了口氣,原來喬裝也是個技術活啊!
有句老話得好,最危險的地方自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莫言如釋重負的一笑,鵲菖那個大鬍子應該不會這麼快想到自己會回到自己要逃的地方!「想抓我,門都沒有!」莫言坐在馬背上,仰天長笑,「哦也!我終於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
就在莫言仰天長笑之時,路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以看「瘋子」的眼光大量眼前這個似男非女,似女非男的……人妖瘋!
莫言翻了個白眼,一手插著蠻腰,一手橫掃眾人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帥哥啊!」
眾人齊聲,「切~~~!」默契地表達著對馬上之人的鄙視之情,然後重新開始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
莫言眼睛都快翻成夜明珠了,不過下一刻她現,與眾人來一場口水大戰相比,她現在更加需要找一個下榻之處並且解決自己的飢腸轆轆,而這個地方就是——棧!
確定了目標之後,莫言一邊理了理馬褐色堅硬的鬢毛,一邊道:「馬兒啊馬兒,你可一定要堅持住!等找到一家棧,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完,緊夾了一下馬肚子。而那馬好像聽懂了莫言的話,一改疲憊之態,兩眼光,四蹄騰空,開始猛奔起來。
江湖為什麼神奇?因為命運!
命運為什麼神奇?
因為人永遠都猜不透下一刻將會生什麼!
就在莫言騎著棗紅馬狂奔之時,從相對方向,一個跨騎黑馬身著赫色麻衣的女子風馳電掣地沖了過來:花容月貌中帶著點英氣逼人,英氣逼人中帶著點花容月貌,哦,不是一點。
莫言真的很佩服自己在這樣一瞬間的關頭都還能想這個!因為…花容月貌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騎著馬相向而馳地沖了過來。
她的度是一百五十邁!那女子的度至少也有個一百六七十邁!
反應之內只想到如果再不收手的話,後果恐怕就是兩條人命和兩條馬命將在下面的二十秒之內一齊見到西天的如來佛,忍受他那喋喋不休的度之苦!
而那女子在受驚之餘,估計也是想到了這點。
所以,
雙方都在最後一刻使出了吃奶的勁勒住韁繩,一時兩馬揚身,四蹄騰空,四蹄相對。但是莫言經過兩日奔波,已經餓得風雨飄搖,『啪』的一聲,很不幸的從馬背上直戳戳的倒了下來!
面盆朝地!牙齒剎車!
那棗紅馬還在莫言周圍轉悠,時不時地還踩上兩腳,那場面真叫個壯觀!
不過總算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