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背你下山
「什麼東西用你管?快放開我,我要下山了!」吳桂芳用力想甩開楊晚晴
楊晚晴不跟她多費口舌,伸手就去掀籮筐的蓋子,裡面赫然是幾隻野兔,腿上沾著凝固的血液,一看就是夾子夾過的傷口。
「你偷我們的東西?」
吳桂芳見事情敗露,著急想要掙脫,卻還在嘴硬「什麼你們的?這東西就放在那,我撿到就是我的!」
楊晚晴是真的動了火氣,黎淵寒冬臘月辛苦捕獵,還等著拿去換了糧食,卻不曾想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偷了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伸手直接去扯她的籮筐,想要拿回野兔。
黎淵見兩人撕扯開來,上前想要幫忙。
吳桂芳是個寡婦,平時家裡下地勞作的活都自己做了,有把子力氣,拽著籮筐不撒手,楊晚晴竟然有些搶不過他,黎淵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動手,一時間場面僵持住了。
「去拿野兔」楊晚晴見黎淵有些無從下手,著急的喊著。
吳桂芳一聽有些急了,可手被抓住動彈不得,伸出腳踹向楊晚晴。
楊晚晴倒在地上,心中的火氣噌的一下就起來了,自己可不是原主,在醫院時晚輩尊敬長輩呵護,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偷東西的壞婆娘還敢動手?
不等黎淵來扶,楊晚晴已經爬起來了,拽住想要跑的吳桂芳,輪圓了胳膊。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帶著迴音在山谷里盪開。
吳桂芳被打的一個踉蹌,倒在原地,愣住了。
一起愣住的還有一旁的黎淵。
「你個小賤蹄子,居然敢打我?殺千刀的玩意,我跟你拼了!」吳桂芳尖細的聲音從嗓子里擠了出來。
楊晚晴也不跟她啰嗦,不等她爬起來又一把把她推翻在地,騎在了她的身上。
「啪啪啪」一連串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吳桂芳的臉迅速腫了起來,兩個腮幫子火紅一片,人也被打的發矇。..
吳桂芳轉過臉惡狠狠的盯著楊晚晴,只覺得自己要氣炸了,小賤人居然打我,這荒山野嶺的,今天就是讓你死在這也沒人知道!
想到這,吳桂芳渾身爆發出力氣,用力推開楊晚晴,從一旁的籮筐掏出了鐮刀,轉身就像楊晚晴砍去。
「老娘砍死你這個下賤的狗東西!」
磨的發亮的鐮刀,冒著寒氣向楊晚晴砍來,離她的臉只有幾公分。
楊晚晴沒想到這人居然惡到如此地步,眼看就要躲閃不及。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的沖了過來,將楊晚晴拉到一旁。
黎淵伸出長腿,一腳踹在了吳桂芳的腿上,吳桂芳受力倒向一旁,手裡卻還在不停的揮舞著鐮刀。
楊晚晴被黎淵遮住了視線,只聽見一聲悶哼,梨淵臉上露出痛苦隱忍的神色。
視線一轉,吳桂芳手裡的鐮刀插在了黎淵的小腿上。
「黎淵!」
霎時,黎淵的腿就湧出了鮮血,鐮刀還卡在他的腿上,皮肉外翻,看起來甚是駭人。
吳桂芳也嚇到了,看到自己身上濺的血,吳桂芳連連後退幾步,不住的搖頭。
「吳桂芳!」楊晚晴狠狠的盯著她,兩個眼睛全是怒火。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撞上來的!對,就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了你的命!」
吳桂芳嚇得連東西也不要了,撒腿就跑。
楊晚晴縱然憤怒,卻也管不了吳桂芳了,趕緊扶著黎淵坐下。
「你忍著點」
楊晚晴慢慢拔下鐮刀,傷口頓時往外冒出許多鮮血,楊晚晴抽出黎淵腰上的小刀,劃開了黎淵的褲子開始查看他的傷勢。
「你抬抬腿,看看還能動嗎?」
黎淵疼的臉色泛白,卻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呻吟,慢慢的抬腿動了動,疼出一身的冷汗。
「還能動就說明沒有傷到筋骨,既然是皮外傷就沒有大礙!你信我!」楊晚晴畢竟是專業醫生,這樣的場面並不少見,只要縫合傷口,把血止住,做好感染預防就行了。
楊晚晴神色緊張卻不見慌亂,直直的看著黎淵,語氣不容置疑,黎淵看著她這幅樣子,不知道為何,莫名的對她多了幾分信任。
「我幫你處理一下,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你躺好別動,也別看,知道了嗎?」
黎淵微微點了點頭,躺了下來,有的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楊婉晴轉過身背對黎淵擋住他的視線,心念一動,手裡捏住了一些藥物器具。
先用鑷子清理了傷口周圍的碎布,簡單的清理了創口,再用碘伏消了毒,楊晚晴想了想,拿出一支麻藥注射進了他的小腿,隨即跟了一針破傷風。
黎淵只覺得傷口慢慢的麻木了,還以為是疼過了勁,便沒有多想。
打完麻藥,楊晚晴戴上手套,拿出醫用針線,開始一點點縫合傷口。
里裡外外細細的縫合了幾遍,楊晚晴給傷口塗上藥,再用紗布緊緊裹住,再用彈力繃帶固定,簡單處理之後,觀察了一下,血滲出的不多了,楊晚晴知道,血止住了。
楊晚晴想了想,扯下自己的袖頭,纏在繃帶外面,看了一下沒露出痕迹,轉身對黎淵說:「包紮好了,現在血已經止住,沒有大礙了。」
黎淵的臉色因為失血,變得有些蒼白,抿緊著雙唇。
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自己包裹嚴實的小腿:「謝謝你……」
「你也是為了救我,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你休息一會,我背你下山。」楊晚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黎淵的內心卻在翻湧,她從前遇到這種事情,只會不知所措……
「我這麼重,你怎麼背的動我,另一條腿不是沒事嗎?你扶我起來,我們慢慢走就是了。」
休息了片刻,見黎淵恢復了一些體力,楊晚晴攙扶起了黎淵,兩人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黎淵一隻腿蹦著,另一條腿上依舊沒有知覺,覺得有些奇怪。
「我的腿怎麼沒有感覺?」
「額……那個,我隨身帶的有針線,把你的傷口縫住了,找到的一些藥草給你敷上去了,能暫時麻痹你的傷口。」
黎淵看著身側的女人,她身型在女人里算是高的,只是跟自己比還是矮了許多,有些吃力的架著自己的肩膀,寒冬臘月,頭上已經卻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眼睛專註的看著腳下的路。
不管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今天終究是多虧了她。
「我以前從不知你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