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5 第一場(下)
空曠的環形湖下,數條漆黑的巨大觸手涌動著。
即使天空陰沉,也能看得見那些水下的陰影。
「梅林的大腳丫!這太可怕了!」
舉著望遠鏡看著湖心的小巫師們都臉色發白。
湖裡涌動的觸手像一條條巨蛇,在水下交纏遊動,既噁心又讓人頭皮發麻。
首先到達的史蒂芬咬咬牙,大步向前跨入水中;隨後到達的弗洛朗猶豫一瞬,跳入水中,向前游去;幾乎和弗洛朗同時抵達的科爾特先一步跳入了水中向前游去,如同一條紅色的鯉魚,靈動無比;倒霉的達內爾最後抵達,也迅速沖入水中,顧不得對巨烏賊的恐懼。
看著幾乎沒有猶豫就進入水裡的四人,觀眾席上的學生們都發自內心地升起敬佩。
沉默瀰漫在賽場中,眾人凝視著不斷起伏的水面,靜靜等待著勇士游出水面。
史蒂芬踏入環形湖就感到了自己的魔咒無法使用,他認命地跳入水中,把湖裡的一條條觸手想象成了「動物園」里好看的金金,才感覺不那麼反胃。
他的游泳技術不算好,很快就被從小生活在海邊的科爾特追了上來,而弗洛朗和達內爾被遠遠拋在身後。
科爾特指了指身後追上來的觸手,和史蒂芬飛快地向前奮力游去。
後方的弗洛朗和達內爾被觸手糾纏著,一記記魔咒施展出去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巨烏賊厚厚的皮簡直堪比澳洲蛋白眼的龍皮,抵禦了大部分魔法攻擊,剩下的一點兒對它來說還不如撓痒痒。
科爾特第一個浮出水面時,人群沒有發出歡呼,而是緊張地盯著湖面。
史蒂芬第二個爬上中心的冰台時,圍著黑湖的觀眾席依舊緊張地盯著湖面,大家都在擔心被巨烏賊纏住的達內爾和弗洛朗。
「噢!——」
直到近十分鐘之後,達內爾撈著弗洛朗浮出水面時,人群才爆發出了歡呼。
水下發生了激戰——先從觸手包圍里逃脫的弗洛朗見達內爾被死死圈住幾近窒息昏厥,扭頭回去幫助他。
好不容易達內爾得以脫身,弗洛朗卻因為體力不支向下沉去,難兄難弟互相扶持著從水裡浮出了水面。
科爾特和史蒂芬跳回寒冷刺骨的水中托著兩人游到了終點。
三位校長和詹肯斯部長帶頭鼓起了掌,整齊的掌聲響徹雲霄。
艾斯緊握著斯內普手臂的手終於也鬆開來,臉上的笑容如同陰雨後的陽光一樣明媚。
莉莉深綠色的眸子閃閃發亮,激動地拍著雙手。一旁的詹姆愣愣地看著莉莉的笑臉發獃,被西里斯一手肘捅回了神,他吃痛回頭,瞪了西里斯一眼。
萊姆斯和彼得開心地朝場中的史蒂芬和科爾特揮著手,他們對史蒂芬這位朋友也很欣賞。
四個人凍得瑟瑟發抖地站在湖心,好在教授們都迅速架起了穩當的冰路,把他們送往了醫療翼。
陰沉的天空下,是霍格沃茨內歡愉的眾人。
比賽驚險刺激,好在勇士們都沒受到什麼太大的傷害。
達內爾最終沒有拿到線索,不像其他三人能做好充分準備,下一場比賽對他來說將會十分艱難。
斯萊特林的人群里,阿萊克托眼神陰沉地看著場內的史蒂芬,嘴角咧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艾斯懷抱著小豬,行走在大雪紛飛的庭院里。
史蒂芬從黑暗中現身,一身狼狽,看起來剛從格蘭芬多舉行的宴會裡脫身。
「祝賀你,伊法魔尼的勇士!」艾斯笑著調侃,白色毛絨絨鑲邊的領子顯得她玲瓏可愛。
史蒂芬無奈地嘆了口氣,整理起自己被扯亂的衣衫,上面甚至少了好幾個紐扣。
「沒想到格蘭芬多的同學們是這麼的——」
「格蘭芬多?」艾斯補充上形容詞,兩個人哈哈大笑。
看著雪地里成長得端莊秀麗的艾斯,史蒂芬微微嘆了口氣,「艾斯,我來霍格沃茨前真沒想到——」
「嗯?」
「——你在這是這般情形。詹姆他們對你又愛又恨。」
史蒂芬不像格蘭芬多的西里斯一樣,對所有斯萊特林都隱隱抱有敵意。伊法魔尼的不同教育讓他樂於和每個人做朋友。
可惜他一開始就屬於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註定無緣。
但,史蒂芬和食死徒可不會友善相處,那就是群瘋子——偏執的瘋子。
看著史蒂芬眼裡的笑意和不解,艾斯放下小豬,看著它跳到了史蒂芬腳邊。
「史蒂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風撩起艾斯的一縷髮絲,和雪花攪動在一起。
史蒂芬向前一步,抬起的手最終放下,「艾斯,你…伏地魔去過伊法魔尼。」
艾斯有些驚訝,灰綠色的眸子從飄揚的雪花轉向了史蒂芬,「他去過伊法魔尼?」
史蒂芬點點頭,語氣有些沉重,「伊法魔尼和美洲都不歡迎他,為此鬧出了些小動靜。」
艾斯瞭然,應當是那時候追隨者還不多的原因,沒有引起如同對角巷那次一樣的轟動。
史蒂芬盯著艾斯的雙眼,鄭重地沉聲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都不是好選擇,艾斯。」
跳到史蒂芬腳下的小豬跳了回來,蹬起的雪花濺了史蒂芬一腳,艾斯笑著搖搖頭,抱起了它。
「我明白我在做什麼,史蒂芬,謝謝你的好意。」
年輕的男孩看著夜色里的少女,毛茸茸的白色領子把她襯得精緻而可愛。
史蒂芬抬腳抖掉上面的雪花,雙手插兜,無奈地聳了聳肩。
「希望你不是因為斯內普做出這個選擇——」這顯然是一句調侃,艾斯笑了笑,「你知道、我們其實都在你身後,有困難隨時找我們,艾斯。」
「我想她並不需要。」
少年頎長的身影從黑暗中逐漸顯現出來,微卷的黑色齊肩長發上落了幾片雪花,慣常披著的黑色長袍在他的大步下涌動。
斯內普從艾斯身後走來,清冷低沉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看著穿著單薄的艾斯,斯內普解下長袍籠罩住艾斯,淺色的長裙隱沒在黑袍之下。
還未待史蒂芬說出一個字,歡聲笑語從他身後傳來——格蘭芬多的學生們出來尋找宴會的主角了。
「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看見庭院里對峙站立的三人,小獅子們的聲音漸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