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指斷生死
「爹,什麼是氣劍術?」姜劍輝問道。
「東蓬萊,南武當,西崑崙,北龍門,中蜀山,天鍊氣士聖地,各有萬千玄術神通,其中每一家都有絕學,氣劍術就是其中之一。」
姜行之站在院子中說道:「蜀山就有一門頂級氣劍術,叫做氣劍指。這門神通就是氣行十二正經,運轉小周天越多,速度越快,劍氣就越凌厲。
不過這門劍術有個很大的難點,真氣、靈力在經脈高速流轉時必須一氣呵成,神意不能有任何停緩,尤其是經過丹田須避開氣海,否則劍氣撞上丹田真氣靈力就會直接潰散,甚至會走火入魔。」
「傳聞蜀山劍士下山行走,除魔衛道,碰到很多為禍一方的歹人惡徒,根本無需出劍,區區一指,劍氣橫貫,任你是銅皮鐵骨,還是輕功過人,都難逃一死。」
姜劍雄、恆通等人聽得目眩神往,心生無限嚮往。
山上的鍊氣士可飛天遁地,在尋常人眼裡,和神仙無異。
即便是戰力最強大的武聖,面對同境界的金丹真人,廝殺上或許可以勝過一籌,但在神通法術遠遠不如。
更別說鍊氣士只要入了六品先天境后,就可以御器飛行。
大宗師以下武夫遇到同境鍊氣士,往往輸多勝少,但入了大宗師以上,這種情況又會反過來。
姜劍雄試著運轉真氣,兩指併攏,一縷一寸長青黑色真氣從手厥陰心包經射出,撞在地面的石板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凹痕。
「劍雄哥哥不如雲龍哥哥。」呂弘方開心道。
「啪」,姜劍雄右手拍在表弟肩膀上,說道:「等我學會了老四的武功,我就不教你了。」
「運氣很容易,可要駕馭真氣急速運轉超過三周天,並不撞上丹田氣海,卻很難辦到。」
呂乾也試了一下,沒能成功。
真氣在經脈中速度只有一息七八丈遠,順著手指六條經脈射出后威力不足,根本無法同姜雲龍那明明只有髮絲一樣的勁氣相比。
姜雲龍沒有敝帚自珍,坦率說道:「打通影穴后,我不用行周天,那細微經脈里連起來都有幾千里遠,隨意選幾十條,然後馭氣運轉。氣劍指要防止撞上前方的氣海,這門法訣不需要,只要不在相關靜脈中導入第二縷真氣,完全任由賓士,將真氣運轉到極致后釋放出來就行。」
姜鴻飛對著姜雲龍說道:「蛟兒,你這凝練到極致的真氣,融合一點飛龍峰龍抬頭之勢,完全不輸刀芒、劍罡。只是這股劍氣太細了,除非刺中人體的三十六道死穴,否則很難短時間內殺死對手。就算是刺中死穴,對方也未必不能反擊。以後使用時,必須謹慎。要知道就算是大宗師、大真人,也會陰溝裡翻船。」
父親的教誨,姜雲龍自然遵從。
江湖中有不少高手沒死在正面對決,反而死在了旁門左道術法里。
戎狄四大宗師之一的冷月弓哲別就是其一,這位戎狄王爺在西征成功回來時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結果被他收進帳內的一名西域美婦每日一碗葡萄酒,灌了十幾天,最後毒性發作,回天無力。
死具焚,痛苦至極。
被哲別差點殺絕的拜火教因此一戰成名,剩餘門人弟子逃入神州得到中原江湖助力。文朝滅亡后改名為光明教,發誓反莽,在北方、中原、長江下游廣為蔓延。
傳聞徽州大鹽商張志誠就拜在光明教右護法梁溫門下,並迎娶教主之女楊疏影。
「蛟兒,先去我家,把你說的古籍找出來。」呂乾在一邊說道。
「你們要是休息夠了,就練功!」姜鴻飛對著三兄弟以及小傢伙們說道。
一群人頓時臉色發苦。
武道不像是佛道魔三教,只要心境如初,境界就不變。在踏入先天境以前,武夫勁氣一天不練,就會後退一點,一個月不練,大半年的苦功夫就全廢了。
但夜練一般是精力旺盛的大人們,他們這群明勁還沒到的孩子,白天練習為主。
呂乾的書房有兩箱子書,這些大都是呂家幾代人收集而來。
比起世家門閥那可以稱作「汗牛充棟、學海書山」的藏書樓,自然不算什麼。
但對於姜雲龍來說彌足珍貴,上面的每一本書都被他翻來覆去地琢磨,不明白的就記在心裡,等日後再去參悟。
影光之穴連呂文柏、呂乾父子都沒關注,只當做是書生妄談,沒想到被姜雲龍給悟透。
看著姜行龍翻出來只有幾頁紙的古籍,四個大漢各自苦笑。
「可惜只有幾頁紙,要是有一半,憑著蛟兒的悟性,至少可掌握一門頂尖武技。」
呂乾把古籍小心放回書桌上攤開,神情十分遺憾。
姜鴻飛、姜行之、呂文柏各自嘆氣,姜雲龍自幼天資很高,要是出自名門大教,怕早就是一方稱讚的天之驕子,日後成為陳友亮那樣的巔峰武夫。
「外公,爹,叔叔,舅舅,我先回去了。」姜雲龍不想在這裡看四個長輩的唉聲嘆氣,趕緊躬身告退。
「去吧。」姜鴻飛說道。
四個人一起圍著書桌,看了半天後各自對視,紛紛搖頭。
呂乾有些感嘆道:「真不知道蛟兒怎麼悟出來的。」
等姜家兄弟回家,就看到周玉兒拿著全是血跡的麻衣在木盆里揉洗。
「蛟兒呢?」
「爹,龍哥哥在後面樹林里發獃。」說完小丫頭有點擔心道:「爹爹,以前哥哥在石頭上發獃,好不容易參悟,就把自己弄得全身是血。現在變成樹上發獃,這要是悟了,不會流更多的血吧?」
「這要是只是流血,反倒是幸事。」姜鴻飛帶著幾分愧疚道。
這位大當家沒說靠著幾句殘言就自行摸索武道的危險,高人們可以參悟天地,是因為有大修為、大境界護身,並有豐富的修行經驗、見識,就算是行岔氣,也可以化解危機。
姜雲龍這點修為境界,要是出了問題,可是要人命的。
但兒子的性格異常執拗,當年為周玉兒上飯桌,就敢挨自己十幾頓棍子,打得屁股見血都不改初心。
想讓他停止摸索,只能用別的方式轉移他的心思,比如更高明的法訣、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