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1章 人主，仙魔
第2931章人主，仙魔
聽著江凡激烈的話語，過了很久，道尊終於深吸口氣，面色恢復平靜：「小子，你知不知道，如此一來，將打破計劃？」
江凡認真道：「我不知道計劃是什麼，您肯告訴我嗎？」
道尊卻緩緩搖頭：「鬼谷子說過，我們的計劃，其實最好是沒有計劃，一切有計劃的籌備，終歸會被人順藤摸瓜，所以，逆天種子才自由發展。不過我們是有個引導，有個框架，有個目的的，但是……」
他深深看著江凡：「孫道通認為，憑藉我們，最多與當年十絕相仿，根本無法取得抗天之戰的勝利，他需要巨大變數，比天還大的變數。而既然是變數，就不能被控制。所以，他說過，有一天，若是你問起這個計劃，不能告訴你，因為我們的計劃，只是鋪墊，只是協助，只是培育，告訴你，只會影響你的心思，擾亂你的頭腦。他需要的，是你的計劃，是無雙的計劃，我們都認為，只有你們兩個，才能引爆變局重開天地。」
江凡愕然，沒想到孫道通居然這麼想。
「不要以為過於看重你們，事實上，還不夠。你可知道，千萬年來，也沒出過你們這樣的兩個人啊，若人間有機會，一定在你們身上。這不僅僅是才華，不僅僅是武道。你可曾想過，你來自於遙遠未知，知天人學識，她降生於這片天地，諳人間極道，這是巧合還是天意？前面沒有古人，後面也不再會有來者。所以……」
他認真凝視江凡：「你們，是破局者，而你，更是破局之主，我們，都是戰將，是馬前卒。所以，你的決定，就是決定，毋庸——質疑！」
道尊一字一句：「意思就是，你要打，就打！」
江凡呆住，他一心想說服道尊，可這些話一出，反倒讓他始料不及，愕然不知所措。
「怎麼樣，你想好了么？」道尊眯著小眼睛注視他：「破局統帥，人間之主，可要下令否？」
每一個字，都彷彿萬鈞重鎚，重重轟擊在他心臟，每一句話，都彷彿閃電，在他腦際炸開。
他以為自己會慌，以為自己會傻。可胸中竟有一股浩瀚之意，怎麼也壓制不住，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內心深處炸裂，騰起，昂揚如龍，直衝九霄。
下一刻，他感到腦海轟然炸開，彷彿有什麼東西覺醒了，滔天意志向如同決堤海潮，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時候的他，眼中有日月輪轉，有星辰明滅，有光陰輪轉，有滄海桑田……浩瀚之威散發於無形，竟與那海底宮影像完全一致！
道尊比他還驚愕，前所未有的驚愕，因為他在這個小徒弟身上感受到那種極致的意念，彷彿穿越洪荒萬古，伴隨蒼生吟唱。在他頭頂，更是騰起雙翼天龍，左右鳳凰振翅長鳴，巨大的天狐影像浮現於背後，無以計數的山海異獸遍布虛空，宛如仙帝降臨……
崑崙之上，有人忽然色變，飛身上金頂，凝視遠方，面色激動難言。
「仙歸……」
九霄天外，一切彷彿忽然定格，霍然，有聲如天雷滾動。
「天劫……」
黑暗虛空，某處綠色與紅色線條雜亂交錯，有聲線機械，卻似意極度憤怒：「絕不可能，絕不允許！」
地宮之下，山崖簌簌，巨大的應龍白骨竟似在動，龍頭之中，似乎傳出龍吟……
雲池之底，江小白霍然躍起，望向水面之上，渾身散發重重虛影，下方萬妖朝拜……
凡人居，江小魚一躍出水百丈，居然在天際瞪大魚眼望向遠方不停甩尾……
東海龍鰲昂頭低吼，北海巨鯤衝出海面，鄱雲湖蒲龍掀起百丈波濤，火焰山朱雀振翅長鳴，天祁山白狼神畏縮齜牙……
鳳家，鳳翅鎦金鎲發出嗡鳴，似乎要破空而去。鳳辰驚訝的壓制住體內沸騰的血液，一把按住神兵……
陽都，正在臨朝的嬴無雙渾身乍然騰起金色火焰，一頭烈凰仰天長鳴，群臣愕然……
遙遠的秘境，有人霍然站起：「仙……帝！」
黃金城底，西西霍然睜開雙目，赤紅如血。
「你，回來了……」
神秘的未知之地，有人驟然熱淚盈眶：「帝尊——」
桃之夭駭然望向群山，那裡有什麼讓她控制不住，匍匐膜拜……
嬴無名面色劇變，下意識捏緊了手中透骨鏡……
……
然而，就在瞬息間，一切轟然巨變。
天空變幻為無盡黑夜，滔天血紅自遠方而來，一雙猩紅的巨大眼眸彷彿佔據了整個天空，帶著無邊的凶厲，無盡的貪婪，極致的霸道俯瞰大地。
與此同時，能看到江凡的眼睛與這雙血色天眼完全一樣，事實上，那血色天眼彷彿是他的眼睛在天穹之投影。
江凡嘴角勾起一絲邪異桀驁、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弧度，向著前方緩緩探出手。
再看黑夜之中，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彷彿自天外而來，隨他而動，彷彿蓋世大魔要一把抓住這片大地……
前後對比，竟如仙魔轉化！
崑崙有人色變，「天變……」隨即他掐指，飛快推算，下一刻卻猛地噴出一口黑血，一頭從金頂栽落，數道身影驚呼湧上……
九霄天外，聲音變得意外：「這是……」
虛空之中，凌亂的線條變成尖銳的紅色折線，機械的聲音響起：「精神力，終歸無法超脫肉身……繼續執行計劃……」
凡人居，江小魚大眼迷惑，忽然發現自己在高空，慌亂中墜落。
地宮骨龍沉寂。
各方萬獸蟄伏。
西西茫然四顧，最終沉沉閉眼。
秘境之人愕然不知所措。
未知之地那人駭然跌倒。
鳳辰白眉緊蹙，不知所以。
嬴無雙捏斷手中筆桿，垂目若有所思。
桃之夭滿身汗如雨下，依舊站不起身。
嬴無名指節泛白，嘴唇緊抿，似乎下定某種決心。
……
唯獨雲池天狐，第三隻眼明滅，同樣散發著某種精神力。突然光影霍然擴張，竟於虛空中凝聚成一道透明的九尾狐虛影，那虛影彷彿非實體般毫無波瀾的穿出水面，於高空之上似乎辨別了一下方位，隨即一個閃爍憑空消失不見。
下一刻，虛影竟跨越空間，在江凡背後呈現，與其背後天狐影像合二為一。
隨即天狐一雙碧眼大放光明，光波瀰漫，眨眼覆蓋整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