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情
陸隨默了下：「很遙遠的你不曾聽聞的地方。」
注意到他的停頓，聞靖樂心中沒由地一緊，識趣的沒有再問。
只是不經意地輕輕在他耳邊劃過，湊近了些，聲音莫名有些低沉，「疼嗎？」
陸隨心中湧起幾分怪異，笑了聲，「你想試試嗎？」
「可以呀，」他說完又想了下：「不過我覺得我可能不太適合。」
耳邊一直有人忽輕忽重地動作，說話間夾雜著陣陣溫熱的吐息，陸隨動了動手，有幾分不自在。
「好了嗎？」
「抱歉，我第一次弄這個，不太熟練。」
「嗯，沒事。」
察覺到陸隨隱隱的躁鬱，聞靖樂手指靈活地扣好了染透兩人體溫的耳釘。
沒等陸隨真正放鬆下來，忽覺背後貼上一具溫軟的身體。
原來聞靖樂的位置不方便夠到另一邊，只得湊得更緊些，隱隱彷彿趴在陸隨背上一般。..
陸隨心裡一跳，手指捏緊了些。
背後，聞靖樂眸光清幽，眼裡帶著深深的笑，指背似是在陸隨的脖頸上不經意地擦過，往後有又規規矩矩地戴好另一枚耳釘。
只是不忘離開前用指腹輕摸了下陸隨敏感的耳後。
這下陸隨再察覺不到什麼他就是傻子。
聞靖樂只覺腰間一股大力傳來，隨後眼前一花。
伴隨著砰的一聲，整個身體在床上彈了彈。
他被丟到了床上。
耳邊落下一隻手，將他禁錮在這方寸之間。
腦袋似乎也被這一下晃蕩的有些懵懵的，他就這樣獃獃地看著陸隨越來越危險的眼。
「呵，故意的？」這話一點也不像疑問。
聞靖樂被他冷沉的眼神看地生起些害怕之意，卻不知自己眼底正泛著興奮的光。
他攤了攤雙手有些無辜道：「已經好了。」
卻不知道這幅興奮地躍躍欲試又有些慫的害怕的模樣落在陸隨眼裡，會讓人起些不好的念頭。
被他撩撥了這麼久的陸隨也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氣音，另一隻手捏起他的下巴，讓他被迫揚起頭，迎接接下來的懲罰。
當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吻落下之際，聞靖樂瞪大了雙眼，緊張讓心臟產生一瞬間驟停的錯覺。
也錯過了唯一的反抗機會。
陸隨的吻很兇猛，沒有循序漸進，只有狂風暴雨。上來便是及其深入，不給他任何反抗的餘地。
聞靖樂就像不斷在猛獸地盤上作死的小獸，最後終於被吃掉了。
一開始的陣地失守，註定了之後的予取予求。唇齒間被毫不留情地侵入，入侵者肆意留下自己的痕迹，甚至強迫主人徹底臣服。主人被它打壓、玩弄、傷害又撫慰，想要逃避卻被禁錮得不得動彈。
最終經不起他的強權，只得放棄抵抗小心翼翼地討好，唯恐讓它不滿換來更加殘酷暴行。
「唔……」舌根被吮地發痛，聞靖樂忍不住哼出聲。
這一聲讓陸隨的動作頓了一下，下一秒又更加緊密的壓下來。
空氣被不斷掠奪，接連的吻讓聞靖樂喘不過來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無措地推了身上的人一把。
陸隨握住了他推拒的手，放緩了些節奏，安撫地輕撫他的頸側。
在聞靖樂漸漸放鬆些的時候，毫無防備地，上顎忽然被濕潤柔韌的舌尖舔過。瞬間一道電流竄過尾椎直擊頭頂，渾身都是一麻。
聞靖樂慌了神，曲起一條腿，意圖將兩人的身體隔開些許。
陸隨以為他想要反抗，反身便用膝蓋將其壓下。
伴隨著聞靖樂的一聲嗚咽，兩人激烈的動作停了停。陸隨脊背微僵，睜眼便見到聞靖樂通紅的眼尾與眸中隱約的水光，狼狽又委屈。
陸隨凌厲的眉眼軟了軟，一手撫上聞靖樂的後頸輕捏著，一邊復低下頭去，輕貼他的唇瓣，一下一下吻著，不似之前，很是溫柔，帶著安撫的意味。
待聞靖樂輕顫的身體逐漸平緩，陸隨緩聲道:「很晚了，你在這裡睡吧。」
聞靖樂猛的回神，伸出手，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已經轉身離開。
抬起的手無措地落回床上，聞靖樂垂下頭，耳邊滑落的碎發遮住了他眼中深藏的陰鬱之色。
呵，真是糟糕透了……
他彎起腿，將異樣盡數遮掩。
但也不過是欲蓋彌彰，想起陸隨剛才看他的灼灼眼神，回憶起那兇狠的親吻，激蕩的心緒依舊難以平息。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嗎……
盯著自己捏緊的指尖，理智告訴他，陸隨只是不想兩人尷尬。但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他毫無留戀轉身離開的畫面，明明前一刻他們還那般親密。
彷彿在說，這場感情里，他隨時都能抽身，只有自己泥足深陷。
此刻身體的反應就像對他的嘲諷。聞靖樂深綠的眸像墨一般冷沉，臉上往日的溫潤消失，嘴角輕輕勾起透出別樣的邪氣。
他就這樣低頭笑著，突然，一把扯過床邊的被子，翻飛的錦被淺淺搭在身上，一瞬間，彷彿能嗅到陸隨身上淡淡的涼薄氣息。
罪惡之花在黑暗綻放，肆意的朦朧下是壓抑的瘋狂。聞靖樂眼尾泛起瀲灧的緋紅，寂靜的夜色中只聞浸透夜露的沉重吐息。
邪妄中帶著偏執，眼睛空茫又堅決地看著前方，彷彿在對那個人說。
那又怎麼樣？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一聲輕吟，往後夜色徹底恢復寂靜，唯有耳邊嗡鳴不休。
……
被欲色與陰鷙侵蝕的眼恢復了清明，一切的感官都在證明著記憶的真實，聞靖樂身體猛地一僵，臉上一片空白。
良久，他閉眼，捂住自己的臉。
我在做什麼……
真是瘋了！
理智全部回籠，他像被燙到一樣從床上爬起來，將一切罪證毀屍滅跡。
解決完一切，他重新跌回床上，仰頭注視著天花板，思緒開始游弋。
他討厭這樣不受控的感覺。
這般突然回神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狀況，最近好像越來越頻繁了，是因為他有了強烈的欲求嗎？
可，惡魔是得不到滿足的……
……
「你的力量本源是掌控精神，精神區別於肉.體，表現在外便是感情與慾望……只是當你不足以掌握它的時候，便會被其反噬。這本源對現在的你來說太過強大，我只能幫你封印部分，往後如何便看你自己了。」誰在說話？他在說什麼？
「是，謝謝父親。」！這是我的聲音？父親？可這分明不是他的聲音！
「力量沒有正邪，只看掌控人的選擇。不要懼怕與厭惡，因為你我乃是同源。」是……
「阿隨！我才沒有，只是那些聲音很煩吶。」阿隨，這個只在心裡默念而沒有叫出口的稱呼，為什麼「我」可以叫著這麼親密……
那聲音笑了下，無奈又寵溺，「怎麼不叫哥哥了？那些東西不要理會便是，來我教給你……」
……
聞靖樂猛然從夢中驚醒，耳邊的聲音盡數消散，心裡不禁有些空落落的。
「醒了。」
突然響起的熟悉嗓音讓聞靖樂猛地轉頭，昨日所有的記憶都浮現在腦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地。
「阿隨？」夢中的稱呼脫口而出。
「嗯。」陸隨看了他一眼，應下了這個稱呼。瞧見他沒睡醒般迷糊的樣子，唇角微翹：「夢到什麼了？」
看著不遠處抬眼看來，不知在這裡坐了多久的人，聞靖樂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復又輕聲將那兩個字在唇間念了遍：「阿隨。」
「嗯？」陸隨奇怪地看他，「醒了就起來吧，我給你帶了早餐，看看合不合胃口。」
聞靖樂看著他忽然笑起來，與晨間的陽光一般清透柔然。
只是在他起身時忽然頓住了，臉上浮現兩分窘迫，眸子也跟著閃爍起來，「我……可以轉過去嗎，我換件衣服？」
陸隨聞言，下意識低頭看了眼。也不知他昨晚怎麼睡的，連外袍都沒解，經過一晚上的□□顯然皺了些。至於下身，被被子掩著，陸隨只是掃了眼，沒想窺探。
但聞靖樂發現了他的眼神，渾身驀地一緊，好像有些緊張。
見狀，陸隨腦中閃過的話並未脫出口，只是轉過了身。
見他什麼也沒說，聞靖樂明顯鬆了口氣。
藍霸學院的宿舍條件顯然是不錯的，雖是單人間但設施齊全，床榻不遠處便有一張小几，陸隨方才便是坐在那裡等聞靖樂醒來。
收拾妥當，聞靖樂便瞧見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早餐。「這是不是有些多，我們吃不完的吧。」
陸隨的視線略過他束好的長發，眼底劃過幾分遺憾，聞言隨意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隨便買了些。」
知道他在遷就自己，聞靖樂習慣性地道了聲謝。
不想陸隨忽然眯起眼，看著他，兩人間的距離猛地縮近。
聞靖樂不假思索下意識後退，卻被他禁錮住下顎，「怎麼了？突然跟我生分許多？」
聞靖樂連眨了幾下眼，有些無辜與茫然。
陸隨笑了：「睡了一覺就忘了是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這樣說著他卻沒等聞靖樂回話，低頭覆上了那雙柔軟的唇。只是比起先前溫柔許多，輕咬了咬那微啟的唇瓣，便闖過了對他絲毫不設防的防線。
往前儘是溫軟的濕熱，昨日收服的美人更是熱情，初一相逢便柔軟地纏上來，極力施展才被交予的技巧，不知是不甘示弱還是早就沉溺其中。
陸隨順勢迎上，兩人不知是交纏還是博弈，濕濡的水聲嘖嘖輕響。聞靖樂禁不住攀上陸隨的肩頭，他卻玩弄夠了一般，帶著收穫的清涼氣息，退了出來。
聞靖樂下意識追尋，卻被下巴上捏的手阻斷。
睜開眼，就看見陸隨帶著促狹，用指尖抹去他唇角的濕痕，「這不是還沒忘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