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追我趕
「媽。。。。媽媽？」燕翎怔怔的重複了一遍。
可能媽媽這個詞是全宇宙通用的嗎。
在陌生的世界意外的再次聽到這個詞，燕翎心裡忍不住顫了一下，抬著頭皺眉看著對面的高頭怪馬埃琳娜，當然燕翎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的皺眉，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眉毛，不過他現在確實是有皺眉的感覺。
原來這個埃琳娜真的是這具小馬身體的親生母親。
埃琳娜眼中淚光一閃而逝，閉上眼彎下脖子輕輕地靠著燕翎。
感受到脖子上熱乎乎毛茸茸的觸感，燕翎心中微微有些動容，沒想到啊沒想到，時隔數年，自己居然還會有機會開口喊這個詞，雖然被稱為媽媽的對象是個異類，當然自己現在也是個異類了，也沒有立場說人家。可是這種溫暖，卻讓燕翎回想起了記憶里總是溫柔的寵著他們兄弟兩個的母親給他的感覺。
可惜了，燕翎嘆了口氣，對這匹怪馬忍不住有些憐憫，這個埃琳娜的孩子，或許已經死了。一開始自己剛恢復意識的時候，聽到的女人的哭聲，應該就是埃琳娜在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掌控身體的分明就是自己，有挺大的可能性是這個身體里原本存在的小馬的意識已經消失了。不過他也不能肯定有沒有可能，小馬的靈魂還在這個身體哪個犄角旮旯里藏著。燕翎心裡暗道，這還不到一天的功夫，自己的想法已經隨著一連串事情的發生，開始往玄幻的方向思考了。環境真是改變人類。
埃琳娜起身從燕翎頭上挪開脖子，眼神深沉的看著燕翎，說了很長一句燕翎聽不懂的話。
燕翎歪歪馬頭，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不過埃琳娜卻沒有要解釋自己表達了什麼的意思，徑直走到另一處肥沃的綠草地低下頭吃草。
開，開始吃草了！
他早該想到的！再怎麼奇怪，這畢竟也是馬，肯定是吃牧草吃植物什麼的啊。不過，這是表示以後他也得吃這種玩意兒生存嗎？卧槽？卧草？
燕翎看到埃琳娜抬起頭朝自己晃晃腦袋，喊了句什麼，彷彿也讓他過去吃草。
燕翎一臉嫌棄，他是個人類，就算身體不是了，心還是個人類的心，他想要吃的是肉，是菜還有米飯，他要吃熟食！草什麼肯定很難吃，大不了以後自己做飯，自己烤野菜，烤肉吃。
燕翎想的挺好的，視線掃到埃琳娜的蹄子，突然意識到什麼，低頭一看自己的兩隻前蹄，悲愴的想起來自己現在，沒有手了……
說什麼烤肉都是廢話，他這個蹄子想削個土豆皮，都辦不到。
唉。人還是得活著，他總不能因為挑食而活活站在這裡餓死吧，這種死法傳出去都被人笑。
燕翎咬咬牙，走向一株鮮草，盯了嫩綠的草葉子半晌，聞了聞，有一股清新的香味，忍不住想起來以前給自己小弟買了一隻荷蘭豬當寵物，荷蘭豬吃的一種提摩西乾草的味道好像跟這個有點像，但是提摩西草的味道很淺，沒有這種草的香味濃厚。
香是挺香的，可是吃起來應該就不怎麼樣了。
燕翎硬著頭皮英勇就義般的低頭去咬了一口草葉子，叼在嘴裡，感受到被自己咬斷的地方流出來草的汁液，燕翎吧嗒一下嘴巴。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味道，燕翎形容不出來，口中是一種沒嘗過類似蔬菜的滋味。
燕翎放下一點心，還可以，總算還能接受，至少味道沒有怪的自己想吐出來。
學著埃琳娜的樣子嚼起了草葉子，感覺嘴裡就彷彿是在吃生菜或者是沾了水的紙一樣。
吃了一肚子草后，燕翎眼睛已經跟死魚眼一樣了，一想起自己以後還得吃這東西就煩。
從剛才開始，埃琳娜不論做什麼的時候，都會重複的告訴燕翎一個詞或者很短的一句話。好像在教他這詞用她們的語言是怎麼說的，燕翎也仔細的跟著學，其實燕翎感覺自己在語言方面還是挺有天賦的。
「阿爾，師達歐巾咕。」埃琳娜在前方扭回頭朝燕翎喊道。
後半句這個喊了好幾遍了，彷彿是去埃琳娜那裡或者叫他過去，召喚他之類的這種意思。
燕翎晃晃悠悠的朝她走過去，現在看清楚了，埃琳娜走路的時候不是同一邊腿一起走路的，不過燕翎已經開始順拐走路了，因為他覺著順拐走路，簡單還舒服，至少走路的時候不會中途走亂了邁錯腿，雖然重心比另一個走路姿勢更不穩，不過稍微晃一點他現在也不會摔個馬吃屎了。
燕翎看到埃琳娜喊了幾聲之後，就開始狂奔，跑得速度異常的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在前面遠遠的一處成了個小點。
「卧槽！」燕翎一驚，也開始跑起來，結果因為不熟練加緊張，差點控制不住又要摔倒，只得慢吞吞的朝著埃琳娜邊跑邊喊，「慢點！慢點啊！埃琳娜！等等我！」
燕翎開始懷疑現在發生的是不是智障少年慘遭母親遺棄事件。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他就認識一個埃琳娜，她不會真是要把自己給扔了吧，馬不是群居動物嗎？應該不會啊，要是真丟的話剛才喊他做什麼呀。說拜拜嗎？不應該啊，燕翎困惑的同時，腳下也沒停下，一直朝埃琳娜那邊追。
幸好埃琳娜跑到遠處之後就停下來，轉身望著燕翎，等待著他跑過去。
燕翎努力的跑，小碎步順拐著朝埃琳娜跑去，快跑到埃琳娜身邊的時候，燕翎聽到她噗嗤笑了一聲，好像自己的動作讓她覺得很有趣。
燕翎忍不住噘嘴，「哼！」居然嘲笑他。
撅著撅著，燕翎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忍不住想要扶額，二十七了呀，小學同學都有生二胎了的，怎麼就這麼忘了成年人的穩重，還在這裡哼哧哼哧的撒嬌。
燕翎還在皺眉，猛地看到埃琳娜又跑遠了。
燕翎感覺她彷彿跑的比車子最高時速還快，速度快到遠遠的看著腿部感覺四條腿都連成一片虛影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佛山無影腳嗎。
而且。
燕翎低頭瞅瞅地上剛才被埃琳娜起跑時候爆發蹬出來的四個坑。她跑，甚至不是跑著的時候慢慢加速，而是從開始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在跑。
好厲害啊。
燕翎再次朝著埃琳娜跑去，越跑越熟練，越跑越穩，跑著跑著身體就會自己記住怎麼保持平衡，不需要燕翎刻意時刻緊繃注意著穩定重心了。
燕翎跟著埃琳娜又跑了幾趟之後，他用這身體走路跑步已經很順溜了。
看著埃琳娜深沉的眼睛，燕翎發現她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著深意，都是對他有用的。
燕翎和埃琳娜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你跑我追，燕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遠，到底埃琳娜要帶他去哪兒，只感覺天色漸晚，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們似乎終於到達了埃琳娜想去的地方。.
是一條清澈的小河。
燕翎嗅嗅鼻子，感覺空氣里很潮濕，水分很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