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6章 沒印象

柳小柔倍感哀傷，她看著被燒成灰燼的房屋，她甚至能想象出，瘋婆娘臨死一刻的快樂與解脫，到底是命運捉弄人，還是人性太邪惡？

柳小柔難過得說不出來話，向柏凱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試圖安慰。

向柏凱沖著洪毅詢問道，「瘋婆娘有名字嗎？她的本名叫什麼？」

洪毅搖頭，「沒名字，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麼名字，村裡人就一直叫她瘋婆娘。她死後，都沒人給她立墓碑，沒人把她當人看的，也是挺可憐的。」

柳小柔凝重道，「我想給她立個碑，雖然沒有人記得她了，但我記得她。」

洪毅應聲，「成，我現在聯繫人，弄個石碑送過來。」

回程前，柳小柔花錢給瘋婆娘立了墓碑，那墓碑立在高高的山上，不和瘋婆娘的「家人」放在一起。

在小柔的心裡，她覺得那些惡人根本配不上瘋婆娘。

墓碑上刻著「月亮」兩個字，算是小柔給瘋婆娘起的新名字。

小柔希望，瘋婆娘能在轉世投胎的路上，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束月光，下輩子一定要甜一點，不要這般苦了。

回到城裡，柳小柔抽了一天空閑，去看望了柳華志。

柳華志的狀態很好，倒是比沒坐牢的時候好多了，柳小柔也覺得詫異。

兩人隔著擋板見面，柳華志在那頭呵呵直笑，他可開心了。

柳華志說道，「你知道我盼了多久嗎！終於有人來看我了！還得是你啊小柔！」

本來挺嚴肅的見面氛圍，一下被柳華志整稀碎。

柳小柔忍不住笑，「你正經點行嗎，一把年紀了……再說你也蹲不了幾年牢獄，我都問過了，五年就能出來了。」

柳華志說道，「我的人生還有幾個五年啊！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紀了，我就是想乾乾淨淨做人而已！」

柳小柔說道，「那你說說，出獄以後打算做什麼？」

柳華志笑著道，「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唄，你不讓我幹嘛，我就不幹嘛唄，多簡單。」

柳小柔警告道，「我提前跟你說明白，法律上給了你懲罰，視作對你的原諒，但我可沒有原諒你！」

柳華志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我自首也不是圖什麼，我都是自願的，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唄。」

柳小柔說道，「我來就是告訴你，李娟阿姨回美國了，柳佳琳進精神病院了，柳佳琳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了。」

柳華志點點頭，「嗯，知道了。」

柳華志笑著道，「你和柏凱快結婚了吧，你們打算生幾個娃啊，你公司那邊一切都好吧？要我說，你就別那麼累了，適當放鬆下來，事業上有向柏凱打前陣，你把後方工作做好就行了。」

柳小柔說道，「行了，這些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一會兒在這邊給你存點錢，有錢也能過得鬆快點，免得平時想要加個餐都不好開口。」

柳華志忍著鼻頭的酸楚，「成，那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啊？」

柳小柔起身道，「兩周后吧，你要是實在無聊，我讓柳晴過來罵你幾句。」

柳華志眼裡盈著淚水，「行！有人罵我我也開心！」

柳小柔轉身準備離開，卻在離開的一刻停了下來，她重新面向柳華志。

柳華志的眼裡是模糊的淚水和懺悔，他是真的知道錯了，雖然晚了，但是真的知道錯了。

柳小柔屏著一口氣，開口道，「你後悔嗎？」

柳華志的眼淚忍不住掉落，「後悔，特別後悔。」

柳小柔長舒一口氣，「行了，那我解氣了，你在裡面好好改造，我走了啊。」

柳小柔離開后，柳華志痛哭不止，雖然眼淚咸澀，但卻讓人覺得放鬆。

柳小柔回到姜氏集團的那日，也是距離她獨立出去的前兩周。

她會帶領自己的團隊，從集團總部分割出來，成為分公司的領頭人。

柳小柔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團隊里的員工也對她充滿信心，各個忠心耿耿。

姜生在空閑時間來到她的辦公室，兩人見面，柳小柔為姜生倒茶。

姜生說道，「你休息好了嗎？只要不影響工作，你的時間是可以隨意支配的，不用非得來公司。」

柳小柔說道，「休息好了，家事也都安排好了，公司這邊也沒耽誤，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姜生點點頭，「你辦事我倒是放心。」

兩人坐在沙發上，面對面喝茶，柳小柔想起道，「寶兒最近怎麼樣了？我看她一直在國外旅遊。」

姜生道，「她一直很好，我讓馬唯跟過去了，有馬唯在她身邊，我也能放心。」

姜生抬眼看了看柳小柔，說出了一直顧慮在心底的擔憂，「你和向柏凱成家以後，應該不會離開姜氏吧？」

柳小柔笑著道，「不會的，柏凱的事業是柏凱的，我有我自己的事業。我覺得，夫妻倆還是不要一起共事比較好，平日里有難處可以互相幫忙，但如果兩人都身處一家公司里，怕是會有數不清的矛盾。柏凱也跟我說過這件事，他支持我發展自己的事業。」

柳小柔誠懇道，「生總，您是我的伯樂，如果沒有您，就沒有我今天的成就，我是不會離開姜氏的。除非哪一天，您跟我說，姜氏不需要我了，我會自己離開。」

姜生笑著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擔心你會突然離開姜氏，怕你為了家庭和感情，選擇去徐氏那邊幫忙。」

柳小柔說道，「徐氏那邊的主營業務，並不是我想做的，我對高科技這條賽道，不是太懂，我還是鑽研自己的業務比較好。」

姜生放了心，「那就好，公司待遇也不會差到你，你是有大智慧的人。」

柳小柔調侃道，「那現在……我是不是應該趁機提加薪啊？」

兩人相視一笑，姜生清了清嗓，「這件事我會考慮的。」

方非煙抱著文件進了屋，很快，姜生離開了辦公室。

方非煙湊到小柔身邊，通風報信，「剛剛從辦公大廳得到的消息，生總的母親凌夫人，過幾天要大手術。」

柳小柔說道，「什麼手術啊？」

方非煙比劃著小刀割肚子的手勢，「子宮切除。」

柳小柔后脊一涼，「什麼病，這麼嚴重……」

方非煙說道，「被她那個二兒子姜恆氣得，還有那個二兒媳婦，天天氣她！姜恆不是坐牢了么，那二兒媳婦天天在家裡氣婆婆！結果直接把婆婆氣進醫院，說是子宮裡長了個腫瘤，只能切。」

柳小柔感慨道，「看見沒，以前柳佳琳做兒媳婦的時候，凌紅可勁兒欺負柳佳琳，後來變成這個顏妮，凌紅就不敢欺負了。」

方非煙說道，「顏妮的家庭背景可厲害！有父母給撐腰，婆婆當然不敢亂來。」

柳小柔認真點頭，「還是得自己有錢才行！不然就會被人欺負！」

方非煙嘴角抽搐，一臉嫌棄，「誰敢欺負你啊……那向陽和向柏凱，哪個不被你欺負成沙包……那天向柏凱來公司，不過是跟你提了兩嘴怕你辛苦想讓你換崗位的事兒，你一個白眼瞥過去，他後面半小時都沒敢喘大氣兒。」

柳小柔渾然不覺，「是嗎？我怎麼不記得？」

方非煙說道，「還有一次，向陽和向柏凱一起來的，來跟生總談合作，當時你也來了，你回來取文件。中午你們一起在食堂吃飯，排隊打飯的時候，你隨口說了句你不愛吃茼蒿，好傢夥，原本他們倆餐盤裡的茼蒿，齊刷刷全都夾到我的餐盤裡了！那天吃得我臉都綠了！」

柳小柔笑出了聲，「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方非煙來了勁兒，「還有一次，在微信群！我發了一張美食的圖片，你隨口回復說看著挺好吃的，結果下一秒，向柏凱就私聊我，問我菜譜是什麼，他要學！緊接著，向陽也來找我了，向陽直接問我，他哥是不是找我要菜譜了，我說是啊，向陽就說，讓我訛向柏凱一千塊錢，不然不給髮菜譜，然後我倆五五分！你說向陽他缺不缺德啊！」

柳小柔忍不住大笑，她動起了小心思，「那這樣吧煙煙，下次你在群里發美食，我跟著說想吃，然後向柏凱找你要菜譜，你就問他要一千塊紅包，咱倆五五分，不帶向陽。」

方非煙琢磨琢磨，「可以，這玩意比上班來錢快！」

辦公室里歡聲笑語，兩人當即在群里使詐，果不其然，十分鐘內騙了向柏凱四千塊錢，小柔和方非煙五五分成。

向陽即刻找來柳小柔揭穿，「你小子是不是跟方非煙合夥騙我哥呢！你真損啊！」

柳小柔回復道，「只許你騙他的錢，不許我騙了？我沒讓你把上次的五百塊吐出來不錯了！」

向陽調侃道，「家大業大的，你還差那五百塊了，而且我哥對錢沒概念，我就是玩個樂趣。」

柳小柔說道，「你少來！」

向陽說道，「下周包機去旅遊啊，群里都提前說好了，不許突然變卦。」

柳小柔說道，「知道了，已經排開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