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小小乞丐
王辰走下樓，打開捲簾門和木門，在外面買了一些吃的東西。
「哎，許叔，這個孩子一般都在這個點過來嗎？」
王辰一口咬著包子，只聽自家天台的方向傳來一聲喵嗚聲，但是王辰並不理會。
「差不多吧，這孩子是城西的，也不知道叫什麼，就是爹娘沒了，自己拉扯著兩個弟妹。有時會來這裡，看有沒有人願意施捨一些吃的或銅錢給他。有時會去旁邊幾個集市轉轉，隔一段時間會來這邊。」
許師傅在這經營包子鋪已是許久，每天起早貪黑的，對這一片很是熟悉。
「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王辰微微嘆息，自己居然第一次發現這個小乞丐的身影，主要是他平時不在這個點起來。
「唉，城西就是這樣，十年前流匪就是從那闖進來的，城西首當其衝，本身又貧苦不已，這一下可是讓人怎麼活咯。」
許師傅搖了搖頭，說都這麼說了，便準備拿出一個饅頭，打算給那小乞丐。
倒不是他不願意，主要是自己家生意也不好做，偶爾的施捨是沒問題的，但是這些城西的難民，只要有人一天兩天的給他們中的一個人施捨，那麼他們便會每天都過來看看有沒有施捨。
有時得到風聲的其他城西難民，也會結伴前來，這樣給也不是，人多給了會虧損不少錢。不給，那些難民圍在店鋪、攤位左右，又會影響人做生意。
「咱也就一個小老百姓，家裡一家幾口，老少婦孺可就靠著這包子鋪掙點小錢維持生計。你說偶爾幫幫一個吧也還行，但是一直幫可就不好弄了。」
許師傅或許是生怕王辰會對他產生什麼不好的印象，連忙解釋道。
「那是自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道德綁架可就不對了，王某絕非那類人。」
王辰笑了笑，掏出一點銅錢，買了幾袋包子。
不遠處，他家天台上，橘貓的叫聲戛然而止。
或許是以為這是王辰買給它的，於是便又懶洋洋的趴在地上，曬著太陽。
「王老闆家的貓，倒是挺粘主人的。」
許師傅這會兒不忙，陪王辰聊了一會兒。
眼見小乞丐來了這邊，許師傅將一個饅頭遞了過去。
「拿著吧。」
小乞丐有些唯唯諾諾，接下后又慌忙對許師傅道了幾聲謝謝。
「等下。」
見小乞丐要走，王辰也不多說，直接將一袋包子遞到小乞丐的手上。
「收下吧。」
小乞丐看著王辰，滿是污垢的臉上閃過一些懼意，似乎很是害怕王辰。
此刻的王辰頭髮已是有些長了，但是仍然不及其他的同齡男子。
「王公子不是壞人，不要這般害怕。」
見狀，許師傅連忙勸說。
王辰不知該說什麼，這個小乞丐，似乎就是那天那個逃避他的小傢伙。
可是，王辰也不明白，為何這個小乞丐會這般害怕自己。
還是說，他害怕的是自己的身份？
城西......十年前......亂匪......
或許當年闖入城西的，便有與他類似打扮的匪徒？
聽著許師傅的話，周圍又漸漸聚集了一些人，小乞丐似乎不那麼害怕了，但是他也不敢抬頭看著王辰。
低頭拿著香噴噴的包子，便於轉身溜走。
「哎，不跟人王老闆道聲謝？」
許師傅眉頭一皺，區區一個饅頭，你都可以道謝，怎麼反倒給你一袋子新鮮熱乎的包子，你倒轉身就想跑呢？
這也是其他人的態度，對待好心幫助你的人這般態度，豈不是寒了人家的心？那以後還讓人怎麼幫你？
小乞丐聞言一頓，似乎有些慌亂，又有些害怕，手裡微微哆嗦，差點拿不穩手裡的包子袋。
「無妨，或許你是誤會了什麼。我並沒有什麼惡意，給你這些東西也不圖你什麼道謝不道謝的，你日後若是想吃東西，就來這邊，跟許師傅要點，錢我再來付。」
王辰抬手制止人群對小乞丐的議論。他其實不想看到這一幕，因為這可能會給這孩子帶來什麼言語上的精神上的傷害，那王辰這般做也就不是在幫那孩子，而是在害他了。
小乞丐聞言，有些詫異，竟是抬頭看著王辰。滿面污垢，一身腐臭的氣味，然而王辰卻並未有所嫌棄。
他剛來之前便曾有幸體驗過這般待遇，只是比起小乞丐而言，他那點遭遇簡直不值一提。
「十年前，你或許看到了和我打扮很像的關外亂匪，雖說我也是從外面來的，但是我想你能夠明白，我跟他們不一樣。」
「這孩子也不是有意的，大傢伙不必多想，也許是他誤會了什麼。王某行得端坐得正，為人處事對得起良心。他還小，後面就會明白的，大傢伙都散了吧。」
見小乞丐沒有立即選擇離去，王辰補充完這句，便讓圍觀的人散開，叮囑了許師傅幾句后，提著一個小袋子，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店鋪。
小乞丐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辰離去的身影，或許是聽進去了王辰剛才的話，他看了一會兒王辰的背影，便默默的拿著包子和饅頭，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回到店裡，只見一道橘色的身影飛速從樓梯下來，甚至王辰懷疑這隻貓腳不著地，是飛得下來的。
「嗚嗚嗚！」
橘貓似乎有些不滿，沖著王辰哼哼唧唧了幾句，似乎在埋怨他給它的包子太少，給那小乞丐的太多。
「你一隻貓吃那麼多幹啥，能吃飽不就行了。」
王辰有些不解，這隻貓以前都是這個飯量的啊，而且他都覺得這飯量已是有些多了。
「你看你的小肚子，之前還是小橘，很快就要大橘為重了。」
王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人家一家三口人呢，平均下來，一個人吃的沒你多，安啦。」
王辰說完，也不顧橘貓哼哼唧唧的叫喚，將東西收拾好后，便開始營業了。
橘貓看著王辰的身影，眼裡滿是幽怨，本以為這死人終於知道貓貓的幸苦，良心發現願意給它加餐了。
可誰知道，他居然在外面有人了！
還當著它的面，將辣么一大袋包子交給那個小乞丐。
沒愛了，沒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