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化險為夷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再次出現了不同的變化。
監天司的人是不是用南梁的律法的,也就是說,溫綺南可以逃脫死罪。
蕭寧冥一臉詫異,一雙如鷹隼般的眸子眯成了線。
蕭雲霆似是早有預料,緊抿的唇角勾了后,一直緊捏著的拳頭也慢慢鬆開來。
蕭雲清則是一臉勢在必得。
有高興的人就有不高興的人,比如安國郡主,氣得臉都白了,塗著大紅色口脂的唇被牙齒咬出了一道白痕。
眼見著溫綺南就要死了,卻突然跳出來一個程咬金來保命,真是氣死了。
溫綺南卻一點都不意外。
昨天晚上,劉丹親自到地牢去找自己,兩人詳細的商量后,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溫綺南什麼時候成監天司的人了,朕怎麼不知道?」蕭寧冥眯眼,明顯不高興了。
「回陛下的話,臣有幸見識了她的術法,覺得有用,所以向監天司引薦,並且收錄了。」劉丹語氣冷淡,甚至透著几絲不恭。
溫綺南有些意外。
劉丹將目光轉向她,問道:「溫綺南,跟我走吧!」
溫綺南點點頭,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目前來看,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可他身邊的幾個黑衣人卻始終不為所動,根本沒有要給她解開手銬腳鐐的意思。
「這件事情,朕根本沒有聽說過。」蕭寧冥冷淡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明顯是不想放過她了。
劉丹聽罷,從懷中取出一本藍色的線裝書,翻到中間的一頁,高高舉起,說道:「陛下,當時您成立監天司的時候,可是立過法令的,監天司由自主選擇人才的權利,根本不需要受您的約束。」
此話一出,蕭寧冥的臉立馬就綠了。
但還是不死心:「當時朕確實這麼說過,可朕身為一國之主,連這點抉擇的權利都沒有嗎?」最後幾個字聲音抬高,明顯是在打壓警告劉丹。
溫綺南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剛剛放下去,些許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蒼白的唇抿了抿。
劉丹卻比她想象中要強大得多,面色從容的回道:「陛下,既然您是一國之主,那就應該明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道理,難不成,您今天非要置溫綺南於死地嗎?」
這是直接打蕭寧冥的臉了。
溫綺南清冷的眸中劃過几絲詫異。她隱約聽說過監天司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但沒想到監天司的人竟然敢這般跟當今陛下說話,確實出乎自己的意料。
還沒等蕭寧冥有反應,有一個人就忍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斥道:「劉長史,休得無禮!整個南梁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殺誰就殺誰,你只是一個臣子,輪不到你來置喙!」
此人正是安國郡主。
溫綺南眉頭挑了挑,嘴角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冷笑。
安國郡主巴不得自己立刻化為灰燼吧,不然,一向善於權衡利弊的人,怎麼此刻突然變得無腦起來了?
這話一出,不僅把蕭寧冥的臉踩在地上摩擦了,同時也把那點齷齪心思給點出來了。
齷齪的心思藏在心裡的時候,尚且還可以有所作為,可一旦被人撕破開來,就只能忽略或者視而不見了。
蕭寧冥臉都被氣綠了,緊握著拳頭,憤恨的朝安國郡主瞟了一眼,眼中的寒光刺得安國郡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能悻悻的坐下了。
蕭雲清見狀,站了起來,環視一周后,目光落在安國郡主身上,冷嗤道:「本殿下覺得,安國郡主言重了吧?就算你有那個心,父皇也一直以仁慈治理天下心,有好生之德,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歹毒嗎?」
這句話可謂是一箭雙鵰。
先是狠狠地踩了安國群主一講,將它歹毒的心腸公佈於眾,正好也給了蕭寧冥台階下。
「雲清所言極是,朕乃一國之君,必然是言出必行的。既然溫綺南是監天司的人,那就……免罪吧!」
蕭寧冥臉都氣綠了,卻還要強笑著宣布溫綺南無罪。
「多謝陛下。」溫綺南轉過身,笑著朝蕭寧冥行禮,身上的手銬腳鐐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
「給她鬆綁吧。」蕭寧冥淡淡的揮了揮手,道。
幾名黑衣人點了點頭,終於給溫綺南鬆綁了。
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
溫綺南感激的朝蕭雲清投去一記柔和的目光,蕭雲清正好也回過頭來,倆人四目相對,彼此點了點頭。
這番互動,再次如針尖麥芒一般扎在了蕭雲霆的心上。
只見他眸色幽深,削薄的唇緊緊的抿著,剛毅的側臉線條變得十分僵硬。
溫綺南看見了,卻只是淡淡的一掃而過。
蕭雲霆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而後,立馬將目光轉向蕭寧冥,說道:「父皇,雖然是免罪,可……她畢竟有東嶽國的血脈,血環依舊讓她帶著吧。」垂在身側的袖中,拳頭慢慢握緊。
蕭寧冥點了點頭,道:「雲霆思慮的很周全,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意味深長的瞟了溫綺南一眼,才道:「朕乏了,先回去休息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吧。」
說罷,起身揚長而去,皇後娘娘也緊隨其後。
只是路過溫綺南身旁時,稍微停頓了兩秒,側頭掃了她一眼,復又走了。
溫綺南前人的眸子眯了又眯。
皇後娘娘的那一記眼神,是提醒,又像是催促。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蕭雲霆就開口了:「繼續把王妃壓入地牢。」
語氣冷淡,面色冷漠,一點都看不到往日溫情的樣子。
溫綺南聽罷,瞬間理解了皇后的眼神——就算免罪了,她也不安全。
「還請王爺自重,本姑娘現在不是王妃了,陛下的親口御言,還請您銘記。」溫綺南蒼白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疏離冷漠。
蕭雲霆狹長的眸子顫了顫,似乎是要說什麼,然而喉嚨滾動了幾下,出口的卻是:「把她押下去。」
溫綺南淡淡的轉過身,跟著黑衣人走了。
其餘的人也不敢再過多逗留,全部一遛煙兒的跑了,律堂里只剩下蕭雲清和蕭雲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