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江山社稷圖
怒吼聲熄，驚天動地的雷爆以漁夫為中心綻開，劇烈翻滾起的紫色波浪在密集的雷光下洶湧澎湃。
漁夫眼眸之中滿是決然，腰間的長刀剎那出鞘。
封萬里滿眸驚恐，在自己的記憶里，漁夫還沒有為誰拔過刀。
「你想動刀？」
漁夫眼底的寒芒越發森冷：「怕老夫的刀銹了？」
「為他值得嗎？」
「天神殿的信徒絕非等閑之輩！」漁夫狹長黑眸中深邃犀利：「【黑夜主宰】的一絲殘留能讓船體牢牢被封印。」
「再說布衫還在船上，現在可以斷定這件看似禁物的【鐵幕衫】就是序列三的神墟【迷影】。」
「神墟【迷影】？」
「不錯，能復刻出萬物眾生並反噬其身的必是神墟【迷影】。」
「我師父當年曾提及過。」
封萬里：「……」
漁夫抬起手中紫金色的長刀，刀鋒對準江面緩緩落下，一股洶湧的力道傾瀉而出。
剎那間……
劇烈翻滾的紫色江面被一道道密集的溝壑劃開，漫天迸濺的水珠近乎懸停在空中。一道灰色身影踏在停滯的江水上……
捲起漫天的水霧將漁夫緊緊包裹。
翻騰的晉江忽然湧現出無數的八爪軟體生物，一群群從江中攀爬上船體，瘋狂地啃食著船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船身劇烈晃動著，金色的木屑已漂滿江面，船上的裂紋泛起紫色的迷離，一陣陣犀利的刀吟聲此起彼伏。
固若金湯的封印一觸即潰。
突然……
船板被翻翹而起，一棵參天的巨樹驟然綻放在船頭，枝繁葉茂，巍峨雄偉。
一株蒼藤，枝幹遒勁，矯若虯龍，粗壯的藤盤曲伸向天空。
寬厚的樹葉上布滿著符文。
虛幻的樹蔭下隱隱勾勒出靈雀、蛇蟒般的輪廓，栩栩如生。
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席捲而來。
一群靈獸眼眸璀璨，宛若星辰轉動，裡面涌動著絕世恐怖的畫面。
天神殿的法陣【樹妖】？
封萬里陡然一怔。
「果然是天神殿的信徒。」
漁夫緩緩攏起手掌，封萬里目光盡處。他掌中頓現一片汪洋大海，波濤洶湧、氣勢磅礴。
天和海在那裡交界。
雲和浪在那裡彙集。
海面還漂浮著一條游曳的小藍魚。
「這是哪裡盜來的禁墟？」
「你忘了我有小藍魚。」
「何時參悟透徹的？它究竟是什麼？」
「神墟【漩渦】。」
「序列六的神墟？」封萬里驀地一僵，滿眸的羨慕嫉妒恨。
「可惜我還是一知半解，只有當神墟滲入了自己的靈魂，交織在血脈之中……【漩渦】才能讓萬道崩塌，乾坤湮滅。」
封萬里心頭驚駭：「這麼神？」
漁夫清寒的目光望向【樹妖】，無數念頭電閃而過。
「柳掌柜！降我夜貓子也不丟你臉。這法陣阻擋不住我【漩渦】的吞噬。」
「做夢吧！」
巨樹下的那根蒼藤驟然間發出一聲雷鳴般地咆哮，寒芒迸射，無盡的暴風雪從它的周圍湧現。
船頭頓現一片冰霜雪域。
在極度陰寒下蒼藤布滿寒霜，張牙舞爪般的捲起那枚金色的蠶繭。
蒼藤上的寒霜以驚人的速度匯聚，瞬間蠶繭被冰雪覆蓋，散發出陰冷而詭異的氣息。
「不好！他要破繭而出！」
覆蓋其上的冰雪正急速腐蝕著金色的蠶絲，一抹刺目的光柱自蠶繭之中迸發而出，直衝天際！
破繭而出的柳掌柜，深吸一口氣，胸膛一團墨色光芒轟然爆發！
即刻渲染天空！
「讓他歸順於你們夜貓子吧！」
漁夫閉眸一剎，艄公已被柳掌柜一腳踢向自己手中的長刀。
艄公披掛在肩頭的蓑衣在狂風中舞動，身軀直撞而來。
漁夫長刀回縮，側身躲避。
「小心！他是團烈焰……」封萬里驚呼道。
烈焰滾滾，朝天嘶嘯。
驟然騰起萬物廝殺之意，猶如一幅眾生幻滅的絕望畫卷。
連痛苦的咆哮聲都未曾來得及發出，艄公就化作一團烈焰消弭在了空氣之中。
藍色的火焰餘燼在空中飛舞，似墨的天空再度暈染成一片蔚藍。
此時……
船頭哪有柳掌柜的身影……
就連那道法陣【樹妖】也蹤跡全無。
「可惡！竟然……」
封萬里深惡痛絕，竟然用同伴的性命來給自己闖出逃生的機會。
漁夫無奈地搖著頭：「這些信徒皆如此。」
「又讓柳掌柜跑了！」封萬里雙拳緊握，陰沉著臉，眼底跳躍著怒氣。
「我必殺之！」
「醉貓，你越界了！」
「誅殺天神殿不是夜貓子該管的事。」
「那為何用【鐵幕衫】做誘餌？」
「甄別信徒真假我們還是有責任的。」
漁夫從船艙取出【鐵幕衫】，方才還散發著玄妙氣機禁物此時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布衫。
只不過多了幾道血色符咒。
漁夫小心將其疊起放入袖袍中。
「醉貓，你可知道這件【鐵幕衫】，為何是譚無缺贈予小王爺的？」
「它不是溫暖玉之物……」
「神墟豈是她能擁有？」
「難道……」
「【鐵幕衫】不但是能成為神墟的禁物，它還是一幅江山社稷圖。」
「江山社稷圖？何意？」
「此物龍王留給小王爺必意味深長！」
「難道堪比巫山寶藏……」
「或許【鐵幕衫】才是真正的寶藏。」
封萬里唇角勾起，眸子有片刻的懊惱。
「我夜貓子護法怎麼還是你頭紫貓知道得多？」
「要不是我潛心修鍊如何割裂禁墟，護法豈能輪到你？」
漁夫眼眸開闔間精華四溢。
氣勢驟然凌厲。
望著卷袍而去的漁夫，封萬里不由得一愣，好像是這麼回事。
這老傢伙的資格、擁有的禁墟在夜貓子內的確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