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她是我師父
無風瞪大了眼睛,盯著棺槨裡面,不可置通道:「谷主,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昭禾見兩人的臉色實在不對勁,連忙走了過去。
她往棺槨裡面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裡面沒有屍體,更沒有白骨,整個一乾乾淨淨。jj.br>
這,這是空棺?!
「難道是開棺之人帶走了母親,但他們帶走又有什麼用?」
楚昭禾萬分不解,但也沒有更好的理由了。
楚懷仁既然把這墓園的名字叫「念妻園」,就一定是把人埋在這裡了。
但如今本應該躺在裡面的屍體不見了,實在太過於玄幻。
她走近彎腰聞了聞,發現除了木頭的香味之外沒有任何腐爛難聞的氣味,棺槨裡面鋪著的綢緞看著也十分光滑,沒有絲毫屍體腐爛流水的痕迹。
綢緞很不結實,輕輕一扯就斷了,時間久遠,也不是新放進去的。
那,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我母親會不會沒死?!」
楚昭禾又驚又喜,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百里卿。
沒死,所以這棺槨是空的,裡面也沒有腐爛難聞的氣味。
百里卿怔忡,認認真真的想了片刻后搖頭:「不可能,當年下葬楚家人都走後,我在這守了她三天兩夜,沒有絲毫的異常,她讓人留給我的遺書也是她的字跡,絕不會有錯。」
棺槨狹窄,師父縱然會武功,也不可能在裡面憋那麼長的時間。
何況,師父假死若是為了擺脫楚懷仁,離開侯府,那沒道理連他都不說。
不是假死......
楚昭禾低眉沉思,忽然想到了什麼。
會不會是那人帶走了母親?
情深不悔,所以生不能同衾,死了便準備同棺。
百里卿看著明顯被翻動過的棺槨,幾乎可以肯定,是皇帝派人來過了。
但師父的屍身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師父真的如楚昭禾所說的那樣並沒有死?
那她這些年又去了哪裡,怎麼就忍心對唯一的女兒不管不問這麼多年?
楚昭禾心裡還惦記著百里卿說的事,便跟著他一起去了將軍府。
花廳里,下人端了茶點上來,然後恭敬的退下。
楚昭禾抱著茶盞暖了暖手,看著百里卿:「你要告訴我什麼?」
百里卿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笑了笑:「我只瞞了你師父這一件事。」
楚昭禾抬了抬眉梢,示意他說,她聽著。
百里卿喝了口杏花酒,緩聲道:「我是一個孤兒,自小沒爹沒娘,被一個乞丐婆婆收養著,後來她得了一場大病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將來要做什麼,當時年紀小,身無一技之長,便整日乞討為生。」
「遇見師父那年,我十二,因為地盤爭奪被人圍著打了個半死,我真的以為自己就會這麼過去,畢竟這苦日子我也受夠了,奄奄一息,就差那麼一口氣的時候,師父出現了。」
他抬眼看了眼外面,笑了笑:「我還記得那日的天和今日一樣,陰沉沉的,看不見任何的光,天上飄著雪花,師父也沒有打傘,頭上帶著披風的帽子,一圈白絨絨的狐狸毛,她長的極美,像極了從天而降的仙女,唯獨那眼神是冰冷的,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和那天氣不相上下。」
「我這樣滿身臟污的人,本以為她會厭惡的繞過,沒想到她卻救下了我,帶我去了一處偏僻的小院,教我讀書識字,教我武功,她告訴我,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家。」
說到這裡,百里卿眼眶熱熱的,側眸看向楚昭禾。
「你知道嗎,那個小院還不如這將軍府的一個花園大,但卻是我這輩子唯一感受過溫暖的地方,後來無論我住多麼奢靡的包廂,大的一眼望不到邊的山莊,氣派富饒的將軍府,都不如那一間遮風擋雨的小屋。」
楚昭禾問他:「這就是你一直幫我的原因,對不對?」
百里卿點了點頭,繼續道:「師父從不在那個院子留宿,教我的時間也不固定,也不自報名諱,我曾經問過她一次,她也避而不談,後來我也就沒有問過,反正師父是誰不重要,她是我的師父就好。」
「我很少出院子,整日只知埋頭苦學,不想讓師父失望也不怕她會拋棄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就這樣過了六年,師父去的日子越來越少,精神也不大如前,直到有一日,院子里唯一的下人拿了兩封信給我,告訴我師父不會再來了。」
「我拆開了那封遺書,信里的她告訴了我她的身份,她說她是夜魂閣閣主的女兒,侯府夫人,她還告訴我楚懷仁手上有一份全天下掌權者都趨之若鶩的手扎,她讓我想辦法毀了那份手札,對你這個大小姐多多幫助照看。」
他喝了口茶,頓了頓,苦笑道:「我當時不過十八歲,除了一身不算精進的武功之外一無所有,我帶不走你,也完成不了師父的遺願,皇權之下的上京城,銀子和權利我總要有一樣傍身,所以我用了幾年的心血和時間建立了無音谷,讓它名震天下,再之後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楚昭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放下茶盞,問道:「所以你潛入楚懷仁的書房是為了那本手札,而且你進入密室的那晚,已經找到了手札對不對?!」
「什麼都瞞不過你啊。」百里卿拖長了腔調,睨了她一眼,「手札就在棋盤的下面,但那本手札半真半假,應該是師父當年迷惑楚懷仁留下的,當時為了不打草驚蛇就沒有銷毀,侯府抄家之前,我已經把那本手札燒了。」
楚昭禾道:「那母親的墓又是誰的手筆?」
百里卿抬了抬眉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皇帝,他調查到了師父的身份,去了墓地,想要看看師父的棺材里會不會有手札的蛛絲馬跡。」
他這麼一說,楚昭禾立馬就想起了昨日宮裡皇帝的試探。
原來那時皇帝就已經知道她母親的身份,來試探她知曉不知曉手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