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個壞蛋
他記得她的柔情,「累了就休息一下,你已經好多天沒有正經睡過覺了。」
他記得她的顫抖,「我……當真這麼讓你害怕?」
他記得她心中苦澀,「曾經……你也是這樣幫我擦的眼淚,你明明什麼都沒變,為什麼……獨獨忘了我?」
他記得她的吃醋,「這裡,悠傾然也看過?」
他記得她的任性,「她都看過那裡,我也要看。」
他記得她的霸道,「我鬧?我哪裡鬧了,憑什麼她看過你全身,我卻沒有?我不服氣,我也要看個夠。」
他記得她小孩子般幼稚的模樣,「我偏不。」
他記得她唇瓣吐著的熱氣,「求我。姐姐我馬上就讓你舒服哦~」
他記得她聲音充滿蠱惑,「真乖……」
他記得她的不可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她身邊?」
他記得她尖銳的像個刺蝟,「你憑什麼命令我?你是我的誰?我那樣笑,你心疼了?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上一秒還說要陪著其他女人的男人,下一秒竟然為我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心疼了?」
他記得她的質疑,「你說的這些,誰信?你陪著她無關情愛?你當我是瞎子嗎?你為她哭,為她笑,為她展露容顏,這些難道都不是愛?」
他記得她的不信任,「愛的是我?呵,你以為現在的你說的話,我會信?」
他記得她冷漠的轉身,頭也不回,「金,我們走。」
「阿諾,你在哪?」男人捂著頭,痛苦的呢喃。
不知道第多少次嘆氣,眼睛無神的環望著四周。
忽然一道熟悉身影出現在眼前,納蘭絮冷冷的看著,半天才吐出來一個字,「金……」
金面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久久的凝視著他。
曾經他未動情,主人整天追著他跑,那時候他就輸了。
如今他已動情,自己便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無奈的嘆息,罷了,罷了,與其看著現在醉生夢死的主人,還不如看她幸福微笑的模樣。
「跟我走。」冷冷的吐出三個字,然後轉身。
納蘭絮慌忙的下馬追趕那個男人,連馬都不要了。
金停在一家酒樓門前,示意他進去。
即使不看也知道他面具下的臉定是極其複雜的神色。
沒再多想,大步的走了進去。
裡面只有一桌有人,卻不清冷,反而熱鬧的異常。
一臉醉態的墨卿諾媚笑著,坐在幾名俊美的男子中間,「干!」
舉起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不停地有人續杯,女子不停地喝著,絲毫沒有注意到納蘭絮的到來。
男子袖中的手,握得緊緊。
他從未想過,這個女人竟會有這般姿態。
她一向是高傲的,堅強的,高貴的,慵懶的。
即使是哭也永遠都倔強地仰著頭。
她本會溫柔的給自己熬湯,卻被自己碰灑。
她本與自己早就相愛,卻被自己遺忘。
她本喜歡賴在自己身邊,卻被自己逃避。
她本邀請自己一同離開,卻被自己拒絕。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啊。
納蘭絮面具下的臉變得有些蒼白,腳僵在了原地。
不敢上前。
不敢與她四目相對。
不知道怎樣道歉才能得到她的原諒。
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怎樣面對她。
一切都沒有考慮過,只是漫無目的的尋找著。
如今終於找到了,竟什麼也說不出開。
甚至根本不敢讓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怎麼辦?
怎麼辦?
正這樣想著,身後忽然有一股力推了他一下。
一個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
正喝著酒的紅衣女人似乎注意到了。
拿著酒杯跌跌撞撞的朝他走過來。
女子呵呵的笑著,有些嬌憨的模樣,「金,我好像喝多了,怎麼出現幻覺了呢?」
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女子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納蘭絮臉上冰冷的面具,似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收藏品,那般的小心翼翼。
「這個面具好冰啊,嘿嘿,不止出現幻覺,連五感都有問題了。」女子笑呵呵的從納蘭絮身邊走過。
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不喝了,不喝了,我醉了,今天不喝了。」朝還坐在酒桌邊的幾個男子揮了揮手,那些人乖乖的離開。
為什麼只有自己這裡這麼黑?
迷迷糊糊的看著地上的影子,嘿嘿的笑著,輕輕柔柔的撫摸那地上的影子。
納蘭絮的影子。
納蘭絮清楚的聽到,女子嘴中輕聲的呢喃,「小影子,小影子,你和他長得真像。」
男子猛地一顫,蹲下身緊緊地將女子抱在懷裡。
女子掙扎了幾下,蹙著眉看地上消失了的影子,「小影子,小影子,不要躲了,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納蘭絮的聲音低沉沙啞。
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入耳畔,女子一顫,眼神變了清明了些許。
更加奮力的掙脫他的懷抱。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女子叫喊著,瘋了一般。
納蘭絮的雙臂緊緊地禁錮著女子不停亂動的身體,「你騙人,你剛才還說想我。」
鼻子一酸,眼淚就這樣流下來。
女子不再掙扎,只是縮在納蘭絮溫暖的懷抱里,孩子一般的大哭著。
這般溫暖的懷抱,是曾經的她所沒有資格享受的。
那令人眷戀的體溫,那有力的心跳,那淡淡的星辰花的味道。
那般令人貪戀的溫暖。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
即使逃避,即使不再相見。
也會在再一次的相遇重新愛上你。
我愛的人,至始至終都沒有變。
不管你變成了誰的影子。
我都會狠狠的把你奪回來。
明明我都快放棄了,都快忘記了。
你個壞蛋。
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出現?
幽愛:「點擊啊,點擊啊,快快長大,快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