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結成同盟
冷蟬衣進了院子,剛準備推門進屋時,突然聞到了一絲冷香,裡面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屋裡有人!
冷蟬衣連忙回頭對白薇說道:
「你先回房休息吧,我突然有點事,一會再叫你。」
「那小姐不沐浴了?」
「晚些再說。」說完,便獨自推門進了房間。
雖然沒有點燈,視線十分受阻,可冷蟬衣還是憑著靈敏的嗅覺,辨出了來人所在的方向。
「世子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你這小丫頭,還挺警覺。你怎知是我?」一串低沉的笑聲傳來。
「這就不便告知世子了。怎麼,世子受傷了?」
「哦?連這你都看出來了?」說著,一道頎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來。
冷蟬衣漸漸適應了黑暗,看了眼面前這位世子爺。
此刻他身著一襲黑衣,看不出身上有什麼裝飾。不過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那雙眼睛似乎有什麼魔力,可以引人無限沉淪,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穆容與低低地笑出了聲,冷蟬衣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對著眼前這張顏如冠玉的臉發起了呆。
好在此時屋內沒有點燈,不然……
殊不知,穆容與是習武之人,內力深厚,眼力過人。即使沒點燈,也依舊將冷蟬衣的失態看在眼中。
「世子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穆容與看著眼前有些害羞的少女,心情竟莫名的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一顆種子似乎正在心裡慢慢發芽。
「換藥。」
「啊?」冷蟬衣此刻的腦子莫名有些轉不過來。
「我說,換藥。」
「哦。」
直到穆容與說第二遍時,冷蟬衣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叫自己給他換藥啊。也好,就當是感謝今日他對自己的維護之情。
冷蟬衣點起燈,去內室取了藥箱出來,便看見穆容與坐在桌旁。燭光將他的臉龐鍍上了一層金色,人也顯得溫柔許多。
「過來。」
「哦。」好奇怪,自己今日怎麼總是發獃呢,定是今日太累了。
冷蟬衣在穆容與身旁坐下,發現他傷在手腕。雖然傷得不重,可也不能大意。便將他的衣袖捲起,輕輕地為其上起葯來。
穆容與看著近在咫尺的冷蟬衣,心裡竟是從來沒有過的安定感覺。似乎眼前的人,已經認識了好久。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此刻,一種奇妙的感覺,在二人之間蔓延。
最終還是冷蟬衣率先打破沉默:
「世子是怎麼受傷的?」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的語氣有多溫柔。
見穆容與半天沒出聲,便又接著說道:
「秘密?不方便說?沒事,我也是隨便問問。」
「不是不方便說,是還沒弄清楚。等弄清楚了,再告訴你。」
「好。
好了。傷口注意不要沾到水,兩天換一次葯。」冷蟬衣一面收拾藥箱,一面囑咐道。
「還有……」冷蟬衣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和眼前的人說。
「還有什麼?」
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冷蟬衣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對著穆容與輕輕開口:
「剛剛為世子換藥時,無意摸了世子的脈。世子是否患有舊疾?」
雖是問句,可冷蟬衣的語氣卻十分肯定。
穆容與沒想到,連太醫都沒有查出的脈象,竟然被眼前這個少女無意間就給探出了,她的醫術竟然這樣好。
這些年,若不是他身邊的硯塵一直幫他調理身體,他還真是要吃些苦頭了。
為了治好他,硯塵四處遊歷,只為能找到治療他舊疾的良藥。說起來,硯塵那樣的出身,都沒把握治好他。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也就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看著她那肯定的模樣,難道她可以治好自己嗎?
也不知怎麼,穆容與竟十分相信她。
「你說的不錯。我自小便患有寒症,多年來一直沒有根除。而且隨著年齡越大,寒症複發的次數就越多,間隔也越來越短……」
「不,不是寒症,而是一種毒,一種會引發人全身筋脈受阻,體內寒氣聚集的毒。」說著,冷蟬衣看了穆容與一眼,又繼續道:
「不過,你身邊一定有一位為你醫治的大夫吧!若沒有他,此刻你體內的毒素早已浸入心脈了。」冷蟬衣給穆容與倒了杯茶,遞到他的手邊。
「是啊,這麼些年多虧了硯塵,可他也只能暫時壓制。
既然你能看出,那,不知能否替我解了此毒呢?」穆容與身子緩緩前傾,不想錯過冷蟬衣任何錶情。
可眼前的少女眼中一片淡然,並沒有一絲異樣。
「這些年來,永定侯府遍訪名醫,可始終沒有找到根治之法。就算是硯塵行走江湖多年,也依舊……」
「可,我對此毒,也沒什麼把握。況且,我還有其他事要去做,或許並不能……」
「無妨,你只管試,」穆容與看出冷蟬衣眼裡的猶豫,立馬打斷了她的話,「在此期間,你若有什麼需求儘管提。」
或許,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永定侯府這個靠山,可不是什麼人想靠就靠得上的。
現在她的力量還是太弱了,對付府里這幾個尚且勉強,何時才能找君景行這個渣男報仇呢?而有了永定侯世子這個靠山,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若我其他事上有什麼需求,也可以嗎?」
「這是自然。」
望著穆容與深沉的眼眸,冷蟬衣的心有一瞬間的異樣。可還沒等她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時,這種不尋常的感覺便消失了。思慮再三,冷蟬衣最終同意了穆容與的意見。
「那好,我儘力一試。」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穆容與的心終於落定了。
不知為何,他竟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只見過數面的少女。看到她有所猶豫時,自己是那麼緊張,生怕她說出的是拒絕的話。
可能是被舊疾糾纏太久了吧,聽到有人說可以一試,才這樣迫不及待。嗯,一定是這樣。穆容與在心裡這樣默默安慰自己。
好在,結果還是不錯的。
「小姐,奴婢給您燒了熱水,您沐浴之後就早些休息吧!」門外,白薇的聲音傳來。
當著穆容與的面,冷蟬衣竟微微有些臉紅。
穆容與見此,低笑了一聲,快速俯在冷蟬衣耳畔。
冷蟬衣只覺,一陣這個男人特有的冷香襲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他深沉中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
「好了,小丫頭,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兩日後,我再來尋你。」
說完,便一個縱身,跳出窗外。
提水進屋的白薇,總覺得今日的小姐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清是哪裡不對勁。
屋頂等候的天影,只覺得今日的世子心情格外好,卻又說不上是為何心情好。
主子還真是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