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竟然知道

時間一晃，秋菊宴已經過去半月有餘了。

這日，冷蟬衣才想起來，紅嫣還被關在柴房，便叫了南星陪自己走一趟。出發之前，冷蟬衣囑咐南燭，替自己去城西的青柳巷，找兩個人。

這南星和南燭，不愧是穆容與培養出來的人，武功確實不一般。如此一來，以後自己行事就方便多了。

紅嫣被五花大綁地丟在這裡不知多少日，她一直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曾經，她是二姨娘派過來的大丫鬟，三小姐更是事事依賴她。無論吃穿，還是用度，她都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眼光。

可如今，自己每日只有一頓狗都不吃的殘羹剩菜，還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柴房中。她雖是丫鬟，可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此時還不是吃飯的時間，難道，是二姨娘派人救自己來了嗎？

紅嫣瞪大眼睛，難掩心中的激動。

門輕輕被推開，刺眼的光讓紅嫣一時睜不開眼睛。

迎著光而來的，是一道纖細的青綠色身影。

是誰？是誰來救自己了？

紅嫣努力想看清眼前之人，奈何卻始終無法看清。

「怎麼？才幾日不見，就不認得小姐我了嗎？」

是……三小姐？

「怎麼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呢？我是你的主子，來看看你，有何不可嗎？

還是說，你以為，是二姨娘派人來救你了呢？」

被猜中心事的紅嫣，死死盯住眼前的冷蟬衣。

「不用這樣看我。」南星搬了把椅子，讓冷蟬衣坐下，自己則靜靜站在她的身後。

「二姨娘不會來救你了，」看著紅嫣滿臉地不可置信，接著道，「因為你已是個無用之人，一個背叛自己的無用之人，她還會來救你嗎？只怕，她更想要除之而後快呢！

知道二姨娘是什麼時候，對你動了殺心嗎？

就是你自以為是地划壞，二姨娘送來的那套流仙百水裙！

因為你壞了她的計劃。

那個女人在那件衣裙上，撒了極烈的春藥。我若穿著它去六公主的秋菊宴，豈不是自投羅網？

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你呢紅嫣。若不是你，我還真沒有什麼理由不穿那件衣裙……」

「是你！都是你！你是故意的！」

「沒錯。

平日里養尊處優，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裡的大丫鬟，突然被當眾貶為三等丫鬟做雜役，心裡又怎麼會平衡呢！」

「你！」

「這只是第一步。稍後，整個國公府就會傳，原本盛怒的三小姐在見過你之後，突然心軟，不再追究你所犯的過錯。

你說，二姨娘會不會懷疑，你為了自保，對我說了什麼呢？

若我猜，她一定等不及要殺你！」

「不！不！這不可能！二姨娘她是知道的！我對二姨娘忠心耿耿，我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她答應過我的，只要，只要我……就連當年夫人，我也替她……」紅嫣似是想到什麼，突然住了口。

「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想要從我嘴裡套出話！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就算你此刻和以前不一樣了，那又怎麼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二姨娘的秘密！只要我咬緊牙關，二姨娘她一定會來救我的！」

「不錯，還不算蠢。可你這點小聰明，對本小姐來說，沒用！

你當真以為，小姐我什麼都不知道？

五歲那一年冬天，你故意將我絆倒，推入荷花池中。本想為二姨娘除去我這個嫡女，卻不想被二姨娘所出的大姐姐看到。

大姐姐本性善良，卻身體孱弱。可她仍不顧後果跳入池中，將我救了上來。事後，卻因為風寒，最後不治身亡。你不敢將實情說出，便都推到我身上，這也是二姨娘恨我入骨的原因吧！

六歲那一年，二姨娘欲害我母親性命。可我母親是大夫，一般的葯根本不可能成功。也是你，幫了二姨娘的大忙吧？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做的，可畢竟整個汀蘭苑，也只有你是二姨娘的人！

母親過世后，你時常對我說，祖母不喜我母親，連帶著也不喜歡我這個孫女。讓我不要去福安堂打擾祖母，免得惹祖母不快。

這使得我們祖孫漸漸疏遠起來，卻不曾想，二姨娘的計劃落空了，冷溪月並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後來，你又說二姨娘雖不是我的親娘，卻待我極好，就連北言北檸也是她在照顧，讓我一定要與她多親近，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孝道。

二姨娘掌家多年，明裡待我極好，可暗地裡，不知剋扣了多少！就連她生的庶女，我都要去巴結！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就連前段時間我摔傷了頭，也是你從中作梗吧！

這麼多年，這樁樁件件，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南星從來不知道，看上去金尊玉貴的國公府嫡女，這麼多年，過得竟然是這種日子！身邊竟然是這種小人！

「這些……你都知道？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只是可恨，當年，你也不過是個孩子，怎麼能做出這麼多惡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