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門

「你本來就是一個閨閣女子，沒有誥命，見了本王妃也不向我行禮。現在本王妃想打就打了，何談敢或不敢？你倒繼續說，本王妃只是什麼？」

容慕華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小腹間，舉止優雅。

「你，你就是奴婢生的……」

啪！

容月瑤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又被打了一巴掌，結結實實。

容慕華淺笑出聲：「想好再說。」

「你！」

容慕華眼光一寒，上來又是一巴掌。

打巴掌清脆的聲音接連不斷，一旁的婢女直接看呆了。

原來還能咒罵的容月瑤，現在也只能嗚咽哭泣。

長了這麼打，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聽話了？」容慕華悠悠開口。

容月瑤不敢說話，兩手捂住臉，對容慕華看也不敢再看一眼。

她不明白，為什麼之前一個任她欺負的卑賤庶女，現在竟敢當著下人的面打她。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容慕華看向她的眼神，會比在沙場征戰的父親還要讓人心驚膽顫。

「爹爹說過，存衣冠，正禮儀。以文化守家，化天工造物。見了尊者怎麼行禮，就不用我這個姐姐來交了吧？」

說著，容慕華輕輕彎下腰，俯看著容月瑤，雖然臉上帶笑，但眼裡藏不住的壓迫卻看的讓容月瑤忍不住雙腿直打哆嗦，最後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這樣才對嘛！

想到之前，這個妹妹仗著嫡女身份欺負原主的種種：讓她在地上跪著學狗叫，逼她吃豬才吃的泔水，稍有不對就要拳打腳踢，百般凌辱……原主之前過往種種，容慕華好似親身經歷。

她心跳加速，全身輕微顫抖，這是來自這具身體的狂歡。

她憤恨，也是在宣洩。

但是不夠！

遠遠還不夠！

容慕華蹲下身子，兩手抬起那張委屈的小臉，容月瑤哭的梨花帶雨：「妹妹，咱們倆姐妹情深，後面好日子還長著呢！」

說完，容慕華才緩緩站起，問：「我娘在哪？」

一句問完，容月瑤感覺心涼了半截。

眼神躲閃，心裡想著該怎麼回答。

這一猶豫，就看見容慕華的衣擺又靠近了自己一步，王妃往前一邁，腳上的繡花鞋不左不右，正好剁在了她扶地的手上。篳趣閣

疼！

緊跟著疼痛，容慕華髮一聲充滿冷意的詢問也跟著出來：「我最後再問一次，我娘在哪？」

「不知道，我不知道。」容月瑤說話聲音發顫。

這個回答讓她手上的疼痛瞬間加劇，容慕華使足了力氣在她手上一碾，「我再聽見你說不知道，我就把你殺了。」

容月瑤疼的涕泗橫流，既是疼的，也是嚇的。

「我說，我說。她，她在凈房，在那裡面！」

凈房？那種骯髒的地方，娘在那裡作甚？

容慕華抬腳，眼光一凜，「那就有勞妹妹給本王妃帶個路了。」

容月瑤根本不敢跟著去，連連搖頭，「不，我不去，客堂里爹爹還等著我呢，我不去！」

只見容慕華拽起她的衣領，一聲冷喝：「帶路！」

真以為我給你臉了？

說是帶路，其實容月瑤是被容慕華直接拉著衣領一路拽過去的。

她肯定，她娘能去那裡，一定跟這個女人有關係。

一路過來，周圍的人逐漸稀少。

幾人還沒走進凈房就聽見有人呵斥。

「真以為自己是夫人呢？動作麻利點！」

「沒刷完不準吃飯！加上旁邊那些！」

容慕華聽著聲音看去，就看見破敗院落內，一個女人病懨懨的在旁邊，兩個丫鬟在那裡站著，指手畫腳。

辯清楚那女人的樣子，容慕華氣的頭一暈，身子差點摔倒在地。

她的娘親，竟然在這裡刷恭桶！

「娘親！」

聽見熟悉的聲音，上官氏有點吃驚的抬頭。

「慕華，是你？你回來了？」

慌亂之中，上官氏站了起來，捋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皺，整了整頭髮。

剛打算想著容慕華走過去，站在旁邊的一個丫鬟就直接拽住了她的頭髮。

「誰讓你起來的？活還沒做完呢！」

「啊！」上官氏疼的喊出聲。

旁邊一個丫鬟也跟著走了上來，避開容慕華，直接沖著容月瑤行了禮。

「大小姐，您不必親自過來的？按照您的吩咐，我們盯她盯的死死的，您……」

容慕華聽的無名火起，她母親當著她的面被侮辱，她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上來一腳，直接把那個丫鬟踹到了地上。

這一腳用了很大的力氣，那個丫鬟嘴裡直接吐出一口鮮血，沒有了起來的力氣。

看到這個場面，容月瑤心裡直打顫。

眼前這庶女，竟然依仗寧王的勢力，這般張狂！

容慕華急忙把上官氏扶了起來，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而上官氏卻一直笑著，那樣的慈愛，那樣的溫暖。

一點也不管自己的額頭已經被磕破，只想伸手摸摸自己女兒的臉頰。忽然意識到自己一身難聞的味道，又急忙把手縮了回去。

「你還好嗎？慕華？寧王可有為難你？都怪娘，沒能保護好你。聽聞那個寧王被惡鬼纏身，你有沒有出事？身子哪裡有不舒服的嗎？」

笑裡帶淚，聲聲透著關心。

容慕華感覺鼻頭一酸，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我都好，娘。」

「你別騙娘，那個寧王……」

上官氏的手臂被容慕華拉進懷裡，「真的，娘，我哪裡都好。」

語畢，就直接轉頭看向了在一邊的容月瑤，她正緊張發抖：「一會我們去見父親，你要說服他，讓他把我娘休了，聽見沒有？」

容月瑤吃驚的杏眼圓睜，休，休了上官氏？

滿腦子的疑問她愣是沒有問出來。

她害怕！

擔心容慕華會上來一腳，直接把她踹到吐血。

「使不得，慕華！」上官氏也被她的話嚇到了。

「娘親，難道您還願意在這裡受苦？」容慕華的話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

客堂里，茶被放在桌子上已經換了三回，但仍然沒看見新媳婦回門的影子，容羽軒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葉蕙蘭，一邊的大夫人則笑著說：「老爺，等的時間也不少了，要不您先回去歇會？我在這等著就行了。」

「還等什麼？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這逆女……」容羽軒氣的直拍桌子，正要怒罵的時候，看見容慕華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堂屋。

臉色不悅的容慕華看見了容羽軒，還是把心裡的火氣壓了壓。俯身行了禮：「見過爹爹，爹爹您一切安好。」

容羽軒氣的冷哼一聲，出言譏諷：「王妃行的禮，老夫還真的受不起！現今進了王府，王妃眼裡就沒我這個爹了！」

容慕華一臉鎮定：「爹爹為何這麼說？」

容羽軒沒有回答，大夫人在一邊倒是說了話：「慕華怎麼說也是寧王妃，夫君，怎麼能隨便跪？不過是來晚一會罷了，怪不得孩子的。」

簡單一句話，話里話外就把容慕華說成了是仗著自己有身份，故意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