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向他透了底
元寶見自家阿娘一臉讚歎地看著沈巍,一股子不服氣從心底爬上來。
「那是我阿娘救了他,若非我阿娘一路照顧,你還有義父?」
「我和妹妹何時想過要與你搶攝政王?父母豈是別人說搶走就能搶走的?你當是玩具嗎?」
「你既為人子,真心認攝政王為父,理當也感激我阿娘出手相救。」
「我和妹妹第一次登府,卻遭你驅趕,攝政王平時就是這般教導你嗎?」
元寶逼問,振振有詞還句句在理。
寧雪辭不說話,由著他發揮。
既然是小孩子的矛盾,那就讓小孩子來掰扯,掰扯不清了,大人再出手也不遲。
她覺得這小子鐵定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今日為何這般篤定?
她目光不覺在蕭景湛和元寶身上來回,總覺得他們身上有貓膩。
「今日就算不是我和妹妹,來日也會是別人。你這樣的養子,簡直枉費心血,誰會稀罕?」
「你、你胡說!」
元寶最後一句可謂是重創,氣得沈巍臉色大變,氣急敗壞,可傷了腳,又沒法子出手,他也不敢。
「反正我日後成家立業,有你這般的兒子,不如丟去喂狗,只怕狗都不吃。」
元寶哼道,背著小手一臉神氣。
寧雪辭:「……」
才多大點兒啊?就想到日後成家立業,生兒育女的事情啦?
這她也沒教啊,他上哪兒學來的?
沈幽若在一旁聽得卻刺耳,她不信元寶這些話是他自己想的,自然是有人教的。
寧氏這是在借兒子的嘴罵她?
她看了眼寧雪辭,語氣稀疏平淡道:「想不到寧小公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口才,將來必是棟樑之材。寧夫人,好教養。」
寧雪辭聽得出來她這陰陽怪氣的腔調。
哪個棟樑之材會說出把兒子丟去喂狗這種話?這不是在陰陽她不會教孩子嗎?
「阿湛。」沈幽若看向主位的蕭景湛,自然而然喊出口,顯得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密,而寧雪辭立在這裡就像是個笑話。
寧雪辭倒是無感,別說叫阿湛了,沈幽若就算叫小湛湛、小蕭蕭都跟她沒關係,顯擺什麼呢?
「雖然寧小公子的傷不重,但到底是孩子,都是當眼珠子似的養著,賠償些滋補品,抓要錢如何?待巍兒腿好了些,我會讓他罰跪祠堂。」
「都城人人都知他是你義子,此事若是傳出去,恐會壞了你的名聲。是我教養不當,才讓他小小年紀就生出這等心思。」
「咳咳……說起來也是我的失職。」
沈幽若說著話,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賠償是應當。」蕭景湛這才發話,他眼角餘光一直觀察著寧雪辭的神態,她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在乎啊。
沈氏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試探他的態度。
聽到他發話,寧雪辭豎著耳朵聽。
「寧夫人,可還有什麼需求?」蕭景湛問她。
寧雪辭瞅了眼自家兩個蘿蔔丁,又看看比較慘的沈巍,說:「補償就不必了,元寶也動了手,扯平了。」
「不過沈公子這腿還是儘早去看,拖的時間長了可不好治。」
「今日多有叨擾,攝政王不怪罪就已是萬幸,回去民婦自當嚴加看管,約束兄妹二人。」
她頓了頓,又說:「民婦也不想讓兩個擔了破壞旁人父子親情的罪名,攝政王這些時日多有照拂,民婦心存感激。」
「攝政王日理萬機,民婦府上都是些雜事,攝政王不必掛心,還是儘力教導沈公子為上。」
蕭景湛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她真是無時無刻不再找機會拒絕自己。
「既如此,若有要事,可憑腰牌登府。」
蕭景湛頷首,戴著面具的他,無人能看穿他的情緒。
明面可以不去,私底下誰攔得住他?
正好他也需要沈幽若放鬆警惕,她對寧氏的態度很奇怪。
寧雪辭也不意外他會這麼說,他要不這麼說,那就是把旁邊母子倆的臉面踩在腳底下了。
到底是從小長大的情分,青梅竹馬,哪兒能是一兩個猜疑就輕易瓦解了?
再說她也沒指望蕭景湛能幫自己出頭,她現在都摸不清蕭景湛為何會突然對他們母子三人這麼照拂?真的只是因為在玄天城時,自己照顧過他這麼簡單?
她領著兄妹倆回了寧府,一回去便罰了元寶跪祠堂。
元寶也沒反抗,很聽話地去跪了祠堂。
靈寶想求情來著,但見寧雪辭一臉嚴肅,只好抱著布偶去祠堂,元寶跪著她坐著。
「這兄妹倆……」寧雪辭忍不住掐眉心,「真不知道像誰。」
獻春遞了熱茶上來:「不管像誰,那都是夫人的孩子,自然會向著夫人。」
寧雪辭喝了一口茶,眸色幽深,輕笑了下說:「我看未必,元寶只怕將身份的事情向他透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