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公開審判

來人的聲音十分刺耳，或許沐儼不一定知道這聲音是誰，但是索來爾卻是最為熟悉的。

下一瞬，埃梅里快步走入大堂，然後噗通一聲拜服在地。

「國公贖罪！」

埃梅里連忙在地上磕頭，然後說道：「是下官管教不嚴，導致次子欺君罔上。」

「哦」

沐儼也是一愣，他笑著道：「埃梅里大人，你不是染了傳染病嗎？」

「現在病體痊癒否？」

「國公！」埃梅里道：「下官並未染疾......」說著，連忙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祈求道：「下官願卸職回歸鄉里，但求國公饒恕犬子不敬之罪。」

「不敬？」沐儼愣了一下，笑道：「貴公子何來不敬，你看他不是也把這桑蘭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嗎？」

「本國公還打算向天子保薦！」

沐儼的話音未來，自知事情已經瞞不下去的索來爾，當即高聲叫喊道：「沐儼，休要在此假慈悲。」

「我承認！」

「是我軟禁了我父親！」

索來爾當即冷冷的道：「而且，我還要推翻這無道的大明江山，將你們這些明朝人，全部趕出歐亞非大陸。」

「大膽！」

一個中年男人厲聲呵斥，同時埃梅里也是暴怒道：「逆子，休要口出狂言，國公面前，豈敢如此放肆。」

「呵呵！」

索來爾冷笑一聲道：「父親，怕什麼，我既然敢做，那我就敢當，既然現在事情敗露，我也就沒必要再繼續裝下去了。」

「哦」沐儼也是冷笑一聲，問道：「那你現在想怎麼樣呢？」

其實沐儼早就感覺到這小子有問題，要不然天子也不會密令他領兵到桑蘭城來，同時這些天，他也派人提前來到桑蘭城，就是為他的到來打個前站。

今日大軍到此，守軍見到官軍首先做的是關門。

這很正常嗎？

不，一點也不正常。

「大不了一死！」

索來爾趾高氣昂的高聲道。

若是在此之前，他還能繼續隱藏下去，但是當老爹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即便是他現在怎麼說，沐儼也不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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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私造武器的事情，肯定也已經暴露。

別的不說，就私造武器這一件事，就足夠要他們一家的性命。

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臨死之前，痛快痛苦嘴。

「有點骨氣！」

「我喜歡！」

沐儼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敢作敢當，本國公敬你是一條漢子。」

而這時，那埃梅里砰砰砰的不停磕頭，他求饒道：「國公，求國公饒恕犬子，他年少無知，請求國公寬恕。」

見此，沐儼沒有絲毫埋怨埃梅里的意思。

正所謂天下父母心啊。

埃梅里能被兒子軟禁，這也說明他並不認可索來爾的造反意圖，就這一點也足以說明，這埃梅里是效忠的大明。

「埃梅里！」

沐儼道：「你先起來，這事兒不是本國公能夠饒恕的......」說著他嘆息一聲，道：「索來爾私造武器，準備謀反的事情，天子早就已經知曉。」

「錦衣衛的人，早就將桑蘭城發生的事情，上報給了天子。」

沐儼其實並不確定天子已經知道這件事，但是憑他多年為官，他覺得皇帝應該已經知道了。

畢竟大明朝一直有一支神秘的部隊——錦衣衛。

洪武年間的錦衣衛，很多時候已經出現在明面上，但是建文初年皇帝將錦衣衛改成了糾察司。

但事實上，錦衣衛一直存在。

只不過，皇帝讓這支隊伍變得更加的神秘。

沐成是朱允炆最為信任的大臣，作為沐成的兒子，沐儼對於朝廷的一些事情，還是很清楚的。

當然，這次他領兵來到桑蘭城，其實就有人告訴他，是錦衣衛查出了桑蘭城有異常。

既然錦衣衛能查出桑蘭城的異常，自然也就能查出索來爾要謀反的事情，這事兒他是瞞不住的。

言罷，沐儼嘆息一聲道：「天子有旨，索來爾立即押扶里爾城，聽候天子的發落。」

霎時間，埃梅里當即昏死過去。

......

半個月後。

里爾城。

里爾城，原屬卡斯帝里亞王國的國都，現在成為了大明卡斯帝里亞州的州府治所，最近這段時間，因為皇帝朱允炆住在里爾城，原來的里爾皇宮，也就成為了朱允炆的行宮。

簡單用完早膳后，朱允炆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走出了里爾皇宮。

里爾皇宮外面，有一個很大的廣場，以前這裡是卡斯帝里亞歷任國王檢閱部隊，或者舉行重大節日的地方。

隨著世界一統，這些廣場的作用也就失去了他們原有的價值。

但是今日，這座廣場再次獲得徵用。

一大早，廣場上就聚集了數萬百姓，他們整齊的排列在廣場上。

冬，冬，冬。

幾聲清脆的鼓聲敲響。

「大明皇帝陛下駕到！」

隨著一聲長喝響徹廣場，皇宮城門上的平台上，一位身著免免服老者緩步走了出來。

他就是朱允炆，已經六十有餘。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廣場上數萬百姓，還有維持秩序的官兵，以及里爾城的官員，齊聲三呼道。

「都平身吧！」朱允炆微微抬手。

因為廣場很大，朱允炆的話，其實是傳不了多遠，未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皇帝說的話，今天在廣場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士兵擔任傳話筒，他們將皇帝的話，原原本本的向四周傳遞。

待軍民謝恩起身後，朱允炆看了一眼廣場上的百姓，他高聲說道：「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也是我大明王朝，第一次舉行這樣盛大的活動。」

「你們當中，有歐洲人、有非洲人、有亞洲人，還有美洲人。」

是的，今日聚集在這座廣場上的，不只是高盧人，還有世界各地的百姓，因為現在交通發達，世界各地的人流相互融合，想要短時間將全世界各族人民聚集起來，其實還是很容易的。

都不需要從美洲、中原去徵集百姓到里爾。

其實就在這周邊的各州府，其實就能聚集其世界各地的民族代表。

「你們或許會好奇！」

「朕為何要將你們聚集在這裡！」

朱允炆的話，讓廣場上產生了一些議論，他們確實不知道皇帝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因為他們到了這座廣場之後，他們才知道今天他們要在這裡，面見大明王朝的皇帝朱允炆。

來此之前，他們只是知道，朝廷要求他們來。

至於為什麼，他們也不知道。

反正來回食宿，交通差旅，全部由官府承擔。

「朕告訴你們吧！」

朱允炆笑著道：「朕想請各位臣民，今天在這裡替朕做過見證。」

「什麼意思？」

「見證什麼？」

廣場上的百姓，全都是一臉的懵逼，皇帝將世界各地的種族，集中在這裡爾城，為的只是做一個見證。

「最近這段時間，很多人有些埋怨朕！」

朱允炆澹澹的道：「他們說，朕殘暴不仁，說朕濫殺無辜。」

因為私造武器的事情，明廷在歐亞非懲處了不少的部落勢力，因為朝廷的處置方式簡單粗暴。

除了自首，還有舉報的人之外，其餘只要參與私造武器，一律格殺勿論，其中也有一些底層百姓參與生產，但是他們並不是要造反，有的人還是被脅迫參與生產。

但是，朝廷根本沒有審查這些，一律採取一刀切。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各地民眾，其實是有些埋怨的。

「最近朝廷徹查私造武器桉，前後共查出一百多個部落或勢力......」朱允炆說著，嘆息一聲，道：「有人說，只需要把那些領頭的殺了就行，沒必要把一些生產工人牽連其中。」

「如果只是斬殺那些領頭者，或者加上輔左者，最多也就幾百人，但是朝廷選擇一刀切，前後算下來，被殺的人共計達到一萬八千九百多人。」

朱允炆如實的說出了此番私造武器桉，被牽連的人數。

「所以，很多人私下覺得朕是個暴君！」

「或許，你們當中，也有人這麼認為的。」

「但是，這並不重要。」

說著，朱允炆停頓了片刻，笑著道：「今天，朕想借這個機會，與世界各族人民，一起來探討探討，看看朕殺的這些人，到底該殺不該殺。」

說著，他微微抬手，旁邊的內侍高聲喊道：「帶犯人！」

很快，一眾侍衛，押解出一些犯人來到平台下方。

這些犯人不是別人，正是以索來爾為首的桑蘭城私造武器的主要人員，一共十六人。

索來爾抬頭看向朱允炆，眼神兇狠，恨不得衝上去將朱允炆生吞活剝，因為他討厭明朝人，討厭明朝的皇帝。

「索來爾！」

朱允炆看向他，高聲道：「你很討厭朕？」

「不只是討厭！」索來爾冷冷的道：「我要殺了你！」

旁邊的士兵本來想要阻止，但是被朱允炆制止了，意思可以讓他隨便說，朱允炆沒有一絲生氣，反而問道：「你為何要殺朕？」

「今天當眾世界各族人民的面，你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如果世界各族人民也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朕給你一次殺朕的機會。」

「哼哼！」聞言索來爾冷冷笑道：「狗皇帝，你休要在此假惺惺裝好人，我現在已經成為你的階下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索來爾也不傻，現在都已經被拿下了，雖然這些天，官府並未為難他，更沒有對他用過任何的刑罰。

但是，他恨透了大明。

「不用灰心！」朱允炆道：「朕是大明的皇帝，朕說的話，那是一言九鼎，君無戲言，只要你給出合理的理由，朕就給你一個殺朕的機會。」

「呵呵！」索來爾冷哼一聲。

「說吧！」朱允炆也不想跟他饒舌，高聲喝道：「你父是朕任命的桑蘭城知府，你為何要殺朕？你為何要私造武器？」

「哈哈哈！」索來爾高聲笑道：「因為你們是入侵者，我身是高盧人，死是高盧的鬼，趕出你們這些入侵者，這就是我要殺你的理由。」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道：「狗皇帝，我的理由合理嗎？」

整個廣場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因為嚴格來說，大明王朝在歐亞非、甚至在美洲，的確就是一個外來者，或者說是入侵者。

對付入侵者，驅逐討伐並沒有什麼毛病。

剛才朱允炆信誓旦旦的說了，只要索來爾給出合理的理由，他願意給索來爾一個殺他的理由。

現在索來爾給出了理由。

朱允炆該如何應對？

難道真的讓索來爾殺他嗎？

有這個想法的，其實不知是廣場上的百姓，還有周圍的一眾官員，以及維持秩序的官兵。

但是——

朱允炆卻非常的澹定，似乎對於索來爾提出的答桉，早有預料一般，好像他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桉一樣。

事實也的確如此。

索來爾會說些什麼，朱允炆其實早就有所預料。

對於索來爾來說，已經成為了階下囚，加上最近這段時間，明廷官府殺了太多的私造武器者，他索來爾也私造了武器，大明講究的是一視同仁，也就是提倡的人人平等。

所以索來爾面臨的結局只有一個——死。

反正已經知道自己今日必死，那還有什麼可以懼怕的，所以朱允炆知道，索來爾今日要麼嚇尿，然後跪地求饒，要麼就是像一個男人一樣，不畏生死。

如果是後者，他一定會想辦法係數大明王朝，以及大明王朝的皇帝朱允炆的若干罪狀，反正怎麼舒服怎麼罵，怎麼讓朱允炆不爽怎麼來。

現在看來，這索來爾確實是一條漢子。

如果不是這小子犯了死罪，朱允炆都有些喜歡他了。

當然，這種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也是一個朝廷最為忌憚的，因為他們連命都不要了，他們都不怕死，那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整個廣場現在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想看看，看看這位征服了整個世界的男人，他該如何回答索來爾，因為站在索來爾的立場，他殺朱允炆也好，他私造武器也罷，他只要成功，他將肯定成為高盧人的英雄。

但是對於朱允炆來說，他就是謀逆者。

該殺——

站在索來爾的立場，朱允炆該殺，但是站在朱允炆的立場，索來爾也該殺。

只是朱允炆此前已經放話，只要索來爾給出合理的理由，朱允炆要給他一個殺自己的理由。

現在索來爾的理由已經足夠充分。

朱允炆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給索來爾一次殺自己的機會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