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不準外傳
慕景睿陪著上官婉凝吃了頓飯,直到天色暗下來才去跟上官岳告辭回家。
上官婉凝稍作休息,便想去德善堂。
「大小姐,老爺讓您去一趟書房,有貴客到。」
上官婉凝覺得奇怪,什麼樣的貴客,會在這個時候來拜訪。
她換了一身得體的衣裳,懷著疑惑的心情來到了書房。
「皇上?」
上官婉凝大吃一驚,正要下拜行禮,蕭玉珏略微彎腰扶了一把。
「這裡是宰相府,朕只是微服出來,再說了,都是自家人,這些禮節能免就免了吧。」
「謝皇上。」
上官婉凝朝著父親看了一眼。
上官岳並沒有給她太多的回應。
「皇上今天來,是為了……」上官婉凝試探著問道,暗暗觀察著蕭玉珏的神色變化。
「朕聽說,你已經找到了辦法救治那些生病的人,對嗎?」
「是的。」
「朕今天來有兩件事,這兩件事……恐怕都會叫你為難。」
「皇上請說。」
「第一件,朕希望你能將針法傳給其他的太醫,讓他們能和你一樣救治百姓。畢竟,你一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有限。」
果然,蕭玉珏說完之後,看到上官婉凝低垂下了眼瞼。
「朕也明白,鹿神醫並不會希望自己的高超醫術外泄,可人命關天,作為大夫懸壺濟世是理所應當。將來,鹿神醫若是怪罪於你,朕來承擔。」
上官婉凝無言以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回應。
蕭玉珏想要承擔責任,可這話也就只是客氣客氣而已。
「皇上,那第二件事呢?」
上官婉凝暫時沒有回答,她需要一點兒時間仔細斟酌。
「第二件事……更麻煩。」
蕭玉珏低頭輕咳了一聲,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朕已經把京城附近幾個城鎮生病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組件了臨時集中營。朕希望……你能帶著太醫進入集中營,徹底清楚這一次的怪病。但是……你和景睿婚期在即……」
上官婉凝心裡也明白,如果她答應了蕭玉珏的要求,那麼她和慕景睿的婚期就必須押后。
「朕也清楚,你和景睿一起經歷過生死……這件事,就算你答應了,景睿也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朕希望你能說服他。」
上官婉凝立刻就明白過來。
蕭玉珏今天紆尊降貴親自來到宰相府,只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態,給她施加更多的壓力。
他口口聲聲是跟她商量,其實根本就沒有給她留下拒絕的餘地。
事實上,上官婉凝也願意以大局為重,但是蕭玉珏的行為,讓她有種被逼無奈的錯覺。
「皇上,請給我一點時間。」
「好。」蕭玉珏並不敢鬆懈,「儘快,畢竟……時間不等人。」
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已經動搖了百姓對他的信心,雖然也威脅不到他的地位,可是,時間久了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朕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臣恭送皇上。」
上官岳陪著蕭玉珏走出宰相府,又目送他的轎子院子,深邃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深沉。
他回到書房,看到上官婉凝坐在椅子上發獃。
「在想什麼?」
「爹,皇上給我出了個難題,我……」
「凝兒,其實,只有一個難題。」
「爹的意思是……」
上官岳在上官婉凝的對面坐下來,說道:「你若是願意將針法傳授給李橋和周善,以及那些太醫們,那麼,他們就可以替你進入集中營,你必須親自前往。你和景睿能夠如期完婚。」
「但是皇上的意思……」
「傻丫頭,你還是太嫩了。皇上給你拋出的不是兩個難題,而是兩條可以選擇的路。畢竟……皇上需要倚仗景睿的事情太多,在這個時候,他不會讓景睿難受的。」
上官婉凝仔細思量了一番,好像……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爹,那您覺得,女兒該怎麼選?」
「這就要看你的內心了。」
上官婉凝思緒萬千,整整一夜都未能入眠。
第二天天色微明時,她就起身前往德善堂。
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她想起轎簾向外看了看,腦海之中依舊盤旋著昨晚蕭玉珏的那些話。
突然,一個小乞丐沖了出來,擋在了轎子前。
葡萄從袖子里掏出幾個銅板遞過去,柔聲說道:「小弟弟,麻煩你讓一讓好嗎?」
小乞丐接過銅板之後,把一封信遞給了葡萄。「有人叫我把這封信給安寧郡主。」
葡萄有些詫異,接過信看了看,便走到了轎子旁邊。
「大小姐,您要看嗎?」
「給我吧。」
上官婉凝漫不經心的接過,她發現信封上一個字都沒有。
她打開了信,上面只有四個字。
「不準外傳。」
上官婉凝的思緒翻滾,熟悉的字跡讓她激動不已。
她急忙下了轎子,走到了小乞丐的面前,問道:「小弟弟,這封信是誰讓你帶來的?」
「不認識,是個老頭。」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
「在前面永華巷最後一個院子里。他給過我飯吃。」
小乞丐說完,握著葡萄給的銅板,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去永華巷。」
上官婉凝立刻趕到永華巷,她敲了敲門,不見有人回應,裡面似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師父……師父,我是凝兒,你在裡面嗎?」
上官婉凝等了好一會兒,依舊不見有人開門。她略微沉吟,轉頭對轎夫說道:「你們挑個人,翻牆進去看看,把大門打開。」
「是。」
前面的轎夫領命,一個助跑跳上圍牆,隨即又跳了下去。
沒過多久,轎夫打開了大門。
「大小姐,裡面沒人。」
上官婉凝有些不甘心的沖了進去,她在院子里里裡外外找了兩遍,確實空無一人。
但是,她在其中一個房間里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檀香味。
這是鹿湘子最喜歡的味道。
「師父,你到底在哪裡?」
上官婉凝失望的跌坐在凳子上,只覺得心力交瘁。
她想不明白,鹿湘子究竟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對她避而不見。
不準外傳。
這四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套在了她的心頭。
蕭玉珏給的兩條路,她似乎只剩下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