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神的使者

麥芽兒則是揉了把臉，又把魏昊的臉也揉了揉。

「等等，你讓我捋一捋，你殺我是為了魏子瞻。這個我理解我，因為十三歲那年『怕死的那個你』，說我有女帝之命。

殺了女帝，魏子瞻自然能延續做帝王的命格，這個合理。

可是，方才聽你言語，你應該是要保護皇上的。

那你當初，在護國寺又為何要給他下毒，還要殺他？」

了曠因為悲切太過，並不搭理福安。

但他不言語，並不能阻止麥芽兒繼續推理。

「先是說要娶我，再是要殺皇上，現在又說是為了保護他…

難不成，你與你的另兩個魂魄沒商量好，一個要殺我，一個要殺他，如此這般本末倒置，那不是自相矛盾嗎？」

麥芽兒愣了，我殺我自己？

了曠頓了頓，忽地輕嘆一聲，「福安，你果然聰明。天命女帝，果然不是一般人。

輸給你，貧僧不虧。」

可能了曠和尚，也沒想過，有一天麥眠桑會自己就破案。

也可能是，事到如今，他身陷囹圄，身後勢力被大魏一網打盡。因而，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突然就不想奮鬥了，他擺爛了。

於是乎，就有如柯南每次破案后，兇手直接自述前因後果一般。了曠便自顧自陷入回憶，並且一股腦兒將自己的遭遇全說了出來:

我是匈奴後人，也是前朝戾帝後裔。

當年魏敏揭竿而起，舉旗要推翻我趙家王朝。中原各地一呼百應，到處都在造反，匈奴趁虛而入。

北下的匈奴大軍衝進紫禁城，抓獲了一應趙家皇室成員。我母親是戾帝的十七公主。

我生來不知自己父親是誰，我母親生下我后，發現我是個盲人就將我遺棄在護國寺外。

後來，我年少遊歷期間，輾轉來到西域草原，見到了我的母親，才得知我的身世。

我的父親是匈奴部落的勇士，我母親只是她眾多妾室中的一個。

趙家王朝被俘后，男女皆做了奴隸，女人的情況好些，只要能生兒子，就總有口飯吃。

可笑的是，他們已然身為戰俘，最最卑賤的奴隸之身。在蠻夷面前卑躬屈膝，在中原人面前卻還端著貴族的架子，真真可悲可笑。

可笑，哈哈，太可笑了！」

了曠說到這裡，歇斯底里地笑著，越笑越大聲，笑到最後，他聲音漸歇，眼角帶淚。

「趙家王朝老的老，弱的弱，我雖是天生目盲，但因自小在山寺中長大，身子骨反倒強健。

宗親們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他們要我復國。」

馮化雨師徒三人，靜靜聽著，不說話打擾，也不放鬆警惕。

麥芽兒還貼心地跑去要來一張凳子，讓馮化雨坐著聽。

了曠起先見福安跑出去，還看了一眼，後來見她搬個凳子進來，頓了頓。

魏昊也是頗為無奈，他接過眠眠手上的凳子，「這些粗活，放著我來就是了。你歇著，我再去端兩張來。」

說完，疾步走出去。不一會兒，就一手一張沉重的太師椅回來，腳步又快又穩。

麥芽兒鼓掌加彩虹屁，「好帥好帥！」

然後，就變成了師徒三人排排坐，看戲一般，慢慢好奇地看著了曠。

了曠大和尚都給這師徒三人整不會了，他有些懵。

直到，麥芽兒不耐煩地拍拍椅把手，「繼續繼續！」

「……起先，我是很不願意的。但是，我那匈奴勇士的父親知道了我，那幾年我走不了。

我身上雖帶匈奴血脈，但沒有如其他兄弟一般自小騎馬射箭；學得是儒家文化，修的是佛學禪理。

好在，西域蠻夷之地篤信鬼神。部落的大祭司見我悟性好，幾番交流之下，心生愛才之心，收我為門徒。

這樣，我在匈奴部落的地位，也提升了很多；因此，能跟許多周邊部落接觸。

趙氏族人，看我的眼神也越發熱烈，他們覺得他們押對了。

突然有一天，我母親興高采烈地跑來，給我一個小小的印章，說這是我們趙家的族徽。拿著它，回到中原，趙家殘餘的勢力都聽我的。

那次，我一次，聽她溫柔的叫我，『孩子，你拿著這個回去。等你做了皇帝，記得來接我！娘還等著做太后呢！』」

麥芽兒聽到這裡，臉上沒表情，心裡揶揄一句，她在想p吃。

「但我並不想回京，我覺得草原很好，自在廣闊。我迷戀星辰，鍾情北斗天象，夜夜觀星，數年之後，居然窺見一絲天意。

第二日醒來，奇迹出現了，我不僅於夢中掌握了一身仙法，還因此開了天目，居然能睜眼看天下。

自此，我在西域各部落的地位迅速提升。

他們尊我為神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