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風起謠言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在一日，起來之後，凌霄明顯感覺天氣變暖，這麥子應該再有一段時間就熟了。

在翰林院當值的日子，十分普通，和平日里大家上班的狀態一樣。

有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當值的，有偷懶耍滑、遲到早退的，等大家熟悉了之後。

眾位翰林院的官員喜歡給凌霄開玩笑，「年齡不大，口氣不小，就是你說的讓天下百姓吃白飯。」這裡面屬他的年齡最小。

這時候不應下來，別人以為你慫了，凌霄點點頭，說道：「正在一步一步進行當中。」

其他人誰也不信，「你這小子，大言不慚，以後在翰林院可不能說這樣的大話。」

凌霄淡淡的說道：「我說的這是實話。」

旁邊的人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都被噎了一下，「你這年輕人倒是厲害。」

不管別人怎麼樣，凌霄是把他當做自己為官的目標。「志立則功就」，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別人更不會相信了。

雖說翰林院基本都是進士出身，但是進士也分個一二三甲，凌霄算是受到了眾位翰林院官員的關注。

關注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有了謠言，「凌霄和當朝張首輔的關係匪淺。」

「凌霄估計是張首輔的門生。」

「凌霄在會試前的時候拜見過張首輔。」

這話還是凌霄從煜熠口中聽說的，怪不得這幾日總是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原來是因為這，凌霄還一直以為大家還在討論他說的，「讓天下百姓吃飽飯呢。」

說實在的，凌霄真的是大大的冤枉啊，他就殿試、恩榮宴的時候見過張首輔，現在就連張首輔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和張首輔關係匪淺。

這謠言也不知道是怎麼起來的。

最後，有人質疑凌霄這個探花得的有貓膩，就他殿試寫的文章，除了觀點奇異之外，不應該是探花，要不就是有人提前透題給他。

凌霄真的是佩服眾人的想象力，這殿試都過去多長時間了，當時他文章出來的時候，他還聽到不少人的讚賞呢，到現在開始說他做的文章不行了。

而且這探花又不是張首輔指定的。

這件事給凌霄帶來的影響是雙面的，一面是大家背後都質疑他的能力，另一面是大家知道他和張首輔的關係，對他面帶熱情、時常關照。

不知道什麼時候謠言傳到了戶部，知衡都知道了，開玩笑的對他說道：「凌霄，你什麼時候和張首輔關係這麼好了，回頭帶著認識一下。」

凌霄無奈的看著他，「這事怎麼你也知道了。」

「我也是聽戶部有人在說，傳的還挺真，要不是跟你認識，我估計就信了。」

聽知衡這麼一說，凌霄覺著這件事情，不能置之不理。

作為一個現代人，深知輿論對人影響有多厲害，雖然他始終相信「清者自清」，但也不能任由他人給潑髒水。

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萬一大家都信了，以後連一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大家都是在背後議論，凌霄不可能一個一個跑到別人面前，說「我和張首輔沒有什麼關係，你們可不能亂傳。」

最根本的辦法是找到謠言從哪裡傳出來的，找到那個人之後，這一切都好辦了。

而且那人肯定是知道自己和張首輔沒有什麼關係的，不然也不敢這樣肆意傳播謠言。

不過當務之急是防止謠言擴散，這事得去找韓學士說一聲。

說做就做，凌霄趁著韓學士早朝回來，便直接去正房找他，正房除了正前有一個大堂之外，兩側還有兩個房間，在正房外東西兩側還有兩個耳房。

一般韓學士會在內閣那裡，今日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到翰林院這裡來了。

凌霄到的時候，韓學士剛坐下沒有多久，侍讀、侍講學士四人也在。

韓學士問：「凌編修，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正好侍讀、侍講學士大家都在，凌霄說道：「韓大人，下官有一事，擔心給翰林院帶來不好影響，想給大人說說。」

旁邊的侍讀、侍講學士心中都有點詫異，這年輕人不會是來告狀的吧，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直接的嗎？

「說吧。」

「是這樣的，韓大人，近日，我在翰林院內聽到一些謠言，大家在傳我和張首輔關係匪淺。」

「這也就罷了，畢竟能和張首輔攀上關係，是下官的榮幸，可是卻有人講，張首輔和故意在殿試時候提高我的名次，原講下官一個也就罷了，可這明明是在針對張首輔，故下官特來稟報。」

凌霄說的有參假的部分，大家更多的議論的他「德不配位」，探花名次虛，但是如果是針對張首輔，這件事韓大人應該不會不管。

「知道了，你退下吧。」韓大人聽過他說的之後，便讓他離開了。

這件事他也略有耳聞，就是凌霄不提這件事，他也會講，「翰林院是什麼地方，翰林院是天下文人最嚮往的地方，是清流、清貴之地，豈是流言蜚語的場所。」

況且這件事涉及到了當代首輔，雖不知具體情況，但這謠言不能任由它擴散。

待凌霄回到房間之後，顧文卿問了他一句，「凌霄，你幹什麼去了？」

其他兩位編修也看向他，「我剛去找韓大人了，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大家傳的我和張首輔關係匪淺這件事。」他們三人在看凌霄的時候，凌霄也在看著三人。

「哦，那韓學士怎麼說。」三人眼中都是好奇，沒有那種害怕事發的擔憂，凌霄想估計不是他們三人傳的謠言。

「徹查此事。」當然韓學士沒有這樣說。

凌霄想要找到幕後之人，便要先讓他自亂陣腳。

顧文卿他們三個當然不會覺得是因為凌霄才會徹查此事，而是想到這估計是因為張首輔。

也不知道這凌霄什麼運氣，一來就能和張首輔攀上關係，對於他們這些正七品的官員來講，能認識當朝首輔，那就厲害了。

和首輔關係不錯，那更好了，起碼三年之後的任用不成問題。

就在凌霄想韓學士如何處理這一件事情時，沒想到韓學士的方法簡單粗暴，點卯的時候，給他們上了一課。

「論謠言的危害性。」並且強調，「翰林院是大家學習地方，皇上十分重視翰林院官員的任用，如大家每日無事，閑的無聊，不如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學習，和編撰當中。」

說完，給凌霄他們每個人都加了任務，「庶吉士」原來每日寫一篇文章，那麼好，現在寫「三篇」。

各位翰林的官員，根據自己不同的工作，在原來日常工作的基礎上，再加一倍。

「想來謠言傳的這麼厲害，還是因為大家不夠忙碌，忙起來，誰還會有時間去說話，有時間去傳謠言。」

這個方法真的很有效，原來還想通過韓大人整頓，觀察一下是誰開始傳的。

沒有想到一下子，就投到了工作的懷抱中。

其他人和凌霄一樣，大家恨不得現在把上茅房的時間也給擠出來。

常編修不知從哪裡找出來六本厚厚的史書，對著凌霄和顧文卿說道：「這六本，你們先看著，要是一會兒不夠了，我再去給你們倆個找。」

其實，真的大可不必。

凌霄翻開一看是前朝的「實錄」，再一本前前朝的實錄。

「實錄」編撰是一個很大的工程，涉及到方方面面，一般翰林院修撰、編修會參與部分編寫。

凌霄他們新入職，先熟悉情況，再入手編撰。

很好，這是一個很好鍛煉他們，還有學習的機會。

積極投入工作懷抱，先將這些實錄看完。

凌霄和顧文卿開始抬頭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