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裴凜，你認識那個小瘸子？

「陸漫！你等一下！」

陸漫就像沒聽到似的，飛快的往前走，她滿腦子都是裴凜和那個女孩笑的如此開心的畫面。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看到那一幕？既然恨她就應該離她遠遠的啊，為什麼他仍然選擇這個學校。

這種感覺就像他知道她在徐城，故意來到這裡，讓她親眼看到曾經她做了多麼錯誤的一個決定。

他要讓她後悔！

她後悔當初那樣對他嗎？她不後悔，她只是覺得老天好像在羞辱她。

「陸漫！」

陳簡從後面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沉聲道：「你到底怎麼了？」

說罷，他才發現陸漫臉色很不正常，蒼白的可怕，尤其是那雙眼睛里，盛滿了悲傷。

「陳簡，我見到他了。」

「誰？」說完，他忽然想起，陸漫好像就是看到那個新生后，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是不是那個新生叫裴凜的？他是你前男友？」

陸漫沒回答，轉而問道：「陳簡，你認識和裴凜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兒嗎？」

「不太認識，但聽說過，大一新生里都在傳他倆是一對兒。」

心又是猛的一揪，痛的她差點窒息，果然，她猜得沒錯，她的少年終於開始新生活了。.

這樣也好，如今的她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還瘸了一條腿，這樣的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和他站在一起。

而那個女孩不同，她和裴凜是同學，兩人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有共同話題，她能在未來和他並肩而戰。

這些，她都做不到，甚至還會拖他的後腿，所以，從此以後，她還是小心一點，儘可能的不要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她木著臉，把悲傷小心翼翼的藏起來，對陳簡說道：「陳簡，今天謝謝你帶我觀賞你的學校，只是我現在要去醫院照顧我媽了，晚上還要去酒吧，所以就先回去了。」

陳簡將陸漫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越發相信那個叫裴凜的新生就是陸漫口中她喜歡的那個人。

至於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她悲傷成那樣，說實話，他有些好奇，但不會去問她，畢竟兩人只是朋友，他沒資格問太多。

「嗯，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反正我現在沒事。」

「不用了。」她牽出一抹難看的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

當天晚上，徐卿又拉著裴凜和邱月白去了那家酒吧。

想到上次的窘境，邱月白打趣他，「徐卿，這次你能確定那個小瘸子會來唱歌嗎？」

「這次當然了，我可是提前問過的！」

邱月白笑笑，「徐卿，你說這個小瘸子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女的了，從她的音色上就能聽出來。」

徐卿一副『你怎麼會問這麼白痴的問題"的表情，邱月白也不惱他，解釋道：「我爸是醫生，從小我就聽他說，有一種男孩子，聲帶發育就像女孩子似的，說不定你口中的女孩子實際上是個男的呢。」

徐卿當場垮著臉，對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裴凜抱怨道：「裴凜！管不管你家月白？就不能給我一點美好的想象？」

「月白說的也沒錯，確實有這麼一種男孩子，徐卿，你小心點。」

「你們兩個！」他差點死了個半死，冷哼一聲，「我不跟你們兩個說了！反正在我心裡。我就覺得這個小瘸子是個女孩兒，而且是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女孩兒！」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酒吧了，徐卿慶幸自己提前預定了位置，三人在位置上坐下，果然看到一個身形瘦弱，臉上帶著半張面具，一瘸一瘸的走到舞台中間。

她沖著眾人鞠了一躬，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當她目光從裴凜身上掃過時，原本平靜的眼眸，頓時染上驚愕。

他怎麼會來這裡！再看到身邊和他有說有笑的女孩，女孩眼底浮現悲傷。

裴凜靜靜看著舞台上的那個人，她眼底的悲傷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人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她眼底的悲傷，讓他心裡堵得慌。

陸漫選了一首粵語歌曲，樂調低沉舒緩，再配上她獨有的音色，給整首曲子增添了一抹悲傷，場上原本吵鬧的氣氛，也被陸漫的聲音感染到了，逐漸安靜下來，靜靜聽著台上的人唱歌。

徐卿得意的瞥了眼另外兩人，「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這個妹子唱歌是不是很好聽？」

邱月白點點頭，還沉浸在這道充斥著淺淡悲傷的音色中，喃喃道：「音樂可以傳達一個人內心的感情，她的聲音讓人聽了很想哭，就好像她唱的不是歌，而是在向我們講一個發生在她身上悲傷的故事，這個人身上應該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說呢？裴凜？」

邱月白轉頭看他，他正聚精會神盯著舞台上的人看，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臉色也難看的要死。

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所以，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就是來了徐城了嗎？既然來了徐城，為什麼她不在這個學校？

一連串的問題充斥在裴凜的腦袋裡，他忽的站起身，下意識就往台上走去，陸漫也嚇了一跳，真怕他會衝上台來，連歌詞都唱錯了一句。

徐卿見裴凜不對勁，連忙拉住他的手：「裴凜，你幹嘛去啊？觀眾是不能上這個舞台的，你要是真喜歡她，可以付錢讓她挑選你喜歡的歌唱。」

裴凜緊繃著臉，臉色鐵青的反問：「真的可以這樣？」

徐卿還是第一次見到裴凜臉色這麼難看的時候，印象中，他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幾乎不見他生氣。

「對啊，怎麼？你要付錢點歌？」

裴凜沒回答徐卿的話，而是上台站在陸漫面前，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她緊張到連手指都在顫抖。

但作為她的顧客，她必須要保持鎮定，「你要點什麼歌？」

裴凜沒急著回答，冰冷的目光從陸漫身後那台鋼琴上掃過，「會彈鋼琴嗎？」

陸漫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裴凜，這是她時隔這麼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他。

數月不見，他好像和以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似乎變成熟穩重了不少，身上的壓迫感也無形給人很大的壓力。

此時他靜靜盯著她看，她就是想說不會，都沒有勇氣對他撒謊。

「會。」

「很好，把這首曲子彈出來，也要唱！」

裴凜掏出手機遞給陸漫，她看到手機里的內容，整個人徹底愣住了。

那還是她在校園之聲上唱過的『往後餘生"，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首曲子的曲譜的，但從上面標記來看，這是當年她親手謄抄的那一份。

慌亂在心底蔓延，他突然這麼做，難道是認出她來了？

不可能！她戴著面具，而且還瘸了一條腿，根本不可能被認出來的！

可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腦袋亂的一團漿糊，讓她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她幾乎下意識的逃避。

「對不起，這位先生，這首歌我並不會唱。」

「你這兒不是可以讓顧客點歌嗎？只要是顧客點的歌，你都會唱，怎麼偏偏到我這兒就不行了？還是說你覺得我不會付錢？」

裴凜冷然的聲音傳來，隱藏在面具下的那張面孔早已蒼白如紙，那一句句話落在陸漫心上，將她凌遲處死。

台下幾十雙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微顫著手接過來，氣息不穩道：「好，我唱。」

裴凜這才放過她，回到位置，徐卿和邱月白兩人都驚呆了。

「不是，兄弟，你要是生氣，和我打一架都行，沒必要對人家撒火吧？你看看你把人家嚇成什麼樣了？」

對於徐卿的話，裴凜置若罔聞，緊皺的眉頭，一雙眼睛一直死死盯著舞台上的人，隨著音樂響起，他逐漸將眼前這個看不清臉的人和印象中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

她除了比那個人瘦弱點外，無論是聲音還是彈琴時給他的感覺，都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這段時間，一旦有空他就在想一個問題，等有一天當他親自抓到她時，該給她什麼樣的羞辱，才能讓自己滿意，才能讓她知道自己心裡的恨有多深。

可是現在看到這個人，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真的是她的話，他會心軟，他可能不會報復她，而是想問問她的腿到底怎麼回事。

他又想那個人是她，又不希望那個人是她，在這種矛盾情緒的拉扯下，陸漫終於結束了，她從來沒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她已經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繼續唱！」

徐卿扯了扯他，這人今晚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壓低聲音提醒道：「裴凜！你差不多行了啊，這裡是酒吧，不是你家，你讓別人怎麼想？」

這時，邱月白也湊上來說道：「是啊，裴凜，你到底怎麼了？」

然而，不等裴凜說話，台上的人瘸著腿動作緩慢的下來了，她把手機遞給他，沙啞著聲音說道：「對不起，今晚我可能沒辦法繼續唱了，我今天還有事，得提前下班了。」

丟下這句，陸漫幾乎逃也似的跑了，今天就算她冒著被老闆罵的風險，她也得離開這裡，不然她真的會綳不住的。

陸漫離開后，裴凜鬆了口氣，癱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徐卿和邱月白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好似也看出了些什麼。

在邱月白的示意下，他試探著問道：「裴凜，你認識那個小瘸子？」

徐卿一口一個小瘸子叫的他心煩意亂，他站起身臉色不悅道：「我先出去透透氣，一會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