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不是我
周敬安接到周延元的電話時,還在研究所統計著實驗數據。
電話鈴響,他向周圍人投以抱歉的目光,跑到寂靜角落接通了電話。
「安安。」
「爸?」
周敬安有些奇怪,周延元平時並不怎麼給他打電話。
「你現在去一趟中心醫院,小秦被何玉捅了一刀,已經緊急送往醫院救治,我和你媽離得比較遠,需要晚點才能到,你先過去看著點局面。」
周延元聲音雖然還鎮定,語氣卻有些匆忙,不難感受到他的焦急。
周敬安聽到消息簡直不敢相信,呼吸急促起來,連話都顧不上應,掛了電話就往門外衝去。
「周敬安!你幹嘛去啊?」
陳宇的呼喚在背後響起,他卻根本來不及應答,一眨眼就沒影了。
周敬安跑到路邊,拉開停在路邊的計程車就往副駕駛坐,把停路邊休息的司機給嚇了一跳,震驚地看向他。
「幹什麼小夥子!我身上可沒什麼錢啊!」
「中心醫院!麻煩跑快點!」
司機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坐車的不是搶劫的,看了他兩眼,有些遲疑。
周敬安從兜里掏出錢拍在兩人中間,聲音焦急得甚至稱得上是吼出聲:「快點!」
他的焦急和慌亂溢於言表,把剛剛還在遲疑的司機嚇到了,話都沒敢多說,立馬出發。
周敬安喘著粗氣,平復著情緒。
這種感覺很不好,他好像總是在後知后覺。
後知後覺地一覺醒來,人消失了;後知後覺地接到電話,被捅了一刀進醫院了。
彷彿兩個時空重合,他依舊是事情發生了才知道的角色,只能在知道后干著急。
現在他只希望這次的結局能好些,不要讓悲劇重演。
司機開著車,看他在旁邊一副心死如灰的樣子,只當他是家裡人遇到什麼病,好心安慰:「別急小夥子!往好的方面想想!不一定就那麼壞!」
周敬安只能勉強扯了扯嘴角道謝。
到了地方,他把錢留下就推開門要走,司機要給他找錢他都顧不上。
問了服務站秦且歌的去向,周敬安一路跑到手術室,大門還緊閉著,亮著「手術中」的紅燈。
門外等著幾個學生和老師,一見周敬安跑過來,都站了起來。
「我認得你!你是秦且歌的哥哥!」
是秦且歌的前桌。
校長也在,見到周敬安,走上前幾步跟他說明情況。
「秦且歌肚子上被捅了一刀,醫生正在急救,我看傷的位置不及要害,性命應該無礙。至於何玉,已經被警方帶走拘留了,我們也通知了她父母,等人都到了才能具體說這件事。」
別說他了,連校長都覺得自己頭髮都要白了,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處理不好那問題可就大了!
周敬安沒別的心思招呼,只勉強點了點頭,便愣愣地站在門口。
校長看他這副樣子,嘆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周延元和沈晚喜也匆匆趕到,校長又跟他們說明了一遍情況。
聽到性命沒有大礙,兩人懸著的心才稍微往下降了點。
沈晚喜看到兒子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也說不出什麼,只能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多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周敬安眼睛動了動,立刻迎了上去。
萬幸,手術很成功,正如校長所言,並未傷及要害,已經止了血縫合了傷口,需要住院觀察,看患者多久才能醒。
在場都鬆了口氣。
周敬安聽到她性命無礙,一下感覺卸了勁,腿腳都有些軟,倚在牆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秦且歌被推了出來。
她還在昏迷著,臉色蒼白,臉上還有被打的淤青,連頭上都有被按著撞到牆上留下的傷痕,看起來凄慘無比。
她的幾個同學都被嚇得驚訝地捂住了嘴。
周敬安細細看著她的傷勢,卻一言不發。
沈晚喜也皺緊了眉頭,滿眼都是心疼。
她拍了拍周敬安:「你留在這照看小秦,我和你爸現在去警局處理……」
「我去。」周敬安回過頭,直直地看向沈晚喜。
「我一定要去。」
沈晚喜哪看不出來自己兒子已經在盛怒邊緣了,嘆了口氣,跟周延元交換了一個眼神。
「好吧,那你們爺倆過去,小秦身邊不能沒人照應,我留在這裡,有情況記得打電話。」
周延元點點頭。
一行人立馬去了警局。
警局正亂作一團。
何茂天和徐秋已經來了,一見何玉被手銬銬著,頓時扯著嗓子哭嚎起來。
何玉卻像是被嚇傻了,一直在自言自語地重複:「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周敬安目光冷冷掃過她手上和衣服上的鮮血。
那是秦且歌身上流出來的血。
警察被徐秋吵得刺耳朵,吼道:「安靜!再吵先都關起來等能安靜說話了再說!」
兩人頓時收了聲。
徐秋從地上爬起來。
「警察同志!這肯定是搞錯了……我們家玉玉平時特別乖的,怎麼可能會捅人啊?肯定不是她乾的……這,這肯定是栽贓!是污衊!」
何玉聲音也大了起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乾的!」
「你聽!你聽啊警察同志!」徐秋連忙指著何玉:「我閨女都說了不是她乾的!肯定不是!」
秦且歌的同學和當時目睹一切的老師也來了,一聽她們這話立馬反駁。
「我們這麼多人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當時我們一趕到,秦且歌就躺在地上,何玉坐在她身上,手裡的刀還插在秦且歌肚子上沒松呢!」
「就是!要不是她做的,怎麼會是她握著刀?這血哪來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何玉崩潰得大喊大叫。
「我聽到人來停了的!!沒有捅到她!明明是她自己發瘋,握著我的手往下捅!是她自己握著我的手乾的!根本不關我事!」
這話說出來任誰聽都是一番拙劣的狡辯。
秦且歌的前桌憤憤不平。
「警察同志!我們剛從醫院回來,秦且歌臉上和身上都有傷,你們也看到的!怎麼可能跟她沒關係啊?」